夏靜姝臉色緋紅,喃喃道,“他沒有講的很直接。”臉上泛起羞澀的笑意道,“不過也差不多了。”
“什麼叫差不多了。”華珺瑤雙手抱胸好笑地看着她道。
“他問我會不會在意他的年紀太大之類的。”夏靜姝小聲地說道,“反正我又不在乎。”
“有沒有說去拜訪他的父母。”華珺瑤問道。
“還沒有提過。”夏靜姝語氣不自然道。
這聲音好‘哀怨’啊!華珺瑤輕嘆口氣,“你們倆一個冷,一個溫吞,可真是有的等了。”
“不會,弟妹,他可是一點兒都不冷,很熱心的。”夏靜姝擡眼看着道,立馬維護起來。現自己的語氣太急切了,“好了,不耽誤你休息了,我走了。”站起來道,不等華珺瑤說話,急急忙忙地就走了。
華珺瑤好笑地搖頭,起身去了臥室,小乖睡的四仰八叉的,嘴裡還吐着泡泡。
“真是個小睡豬。”華珺瑤起身抱起小乖,去了衛生間,回來後塞進被窩,“數你最幸福了,吃了睡,睡了吃。”脫了衣服,熄燈鑽進被窩裡摟着小乖一起睡覺。
蕭順美回了家,獨坐在炕上,一盞孤燈也驅不散內心地孤寂。
蕭順美捫心自問,難道我真的如侄媳婦所說,我這是寡母的心態,怕孤獨寂寞,所以拴着閨女。
不是的,不是的,我怎麼會!然而卻打心底同意侄媳婦的話。
接着又否認,我纔不是那種變態的潑婦,我是那種見不得閨女過得好的人嗎?她上學走了,我不是過的好好的,沒有她我這日子不知道多輕鬆愜意……
“小姑,小姑。”楚美琴站在院子裡叫道。
“大嫂。”蕭順美爬在窗戶處看着外面喊道。
“電視快開始了,你咋不去看呢?”楚美琴走到窗戶邊看着她道。
“走,走,看電視去。”蕭順美穿上鞋,轉眼就出來了。
姑嫂兩人出了院子,蕭順美鎖上門,朝小賣部走去。
“對了,小姑子,給靜姝打電話咋說的,她同意見面了嗎?”楚美琴邊走邊說道。
“靜姝有對象了。”蕭順美漫不經心地說道。
“有對象了?”楚美琴高興道,“這是好事啊!小姑你終於不用在愁了。”看着情緒不太高地蕭順美,她後知後覺道,“咋了,小姑子看你的樣子,不太高興。”
“是有點兒。”蕭順美坦白道。
楚美琴深吸口氣道,“母女倆相依爲命這麼多年,她要嫁人了,還真捨不得。我這個當妗子的都這樣了,就別提你這當孃的了。”
“算了別想了,我們看電視。”楚美琴拉着她從後門進了,直接進了櫃檯,因爲正門已經被鄉親們給堵的進不去了。
每天晚上這裡是最熱鬧的,“蕭奶奶,給我一毛錢的瓜子。”
“這是狗蛋兒你的,拿好了。”楚美琴將包好的五香瓜子遞給了十五六的少年道。
“作業寫完了嗎?”蕭萬泉看着他問道。
“早就寫完了,回到家就開始寫了。”狗蛋趕緊說道。
“你們啊?蕭爺爺不反對你們來看電視,但是你們的學業可不能拉下,不然的話爺爺可沒法子像你爹孃家交代。”蕭萬泉說給在場的孩子們聽。
“我們曉得爺爺!”孩子們立馬說道,“您看我們期中考試的表現。”
“開始了,安靜,安靜。”小賣部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兩集電視劇演完,呼啦啦……人走後,留下一地的瓜子皮,楚美琴和楊桃、蕭順美收拾乾淨後,鎖門離開。
雖然電視成了大家公用的,但每天的營業額可是非常可觀的,事後就是打掃一地的瓜子皮,辛苦也是值得的。
夏靜姝下了公交車,一路走了過來,遠遠地看見小紅樓,七拐八拐的才走到正門處。
這裡臨街,大院子圍着,沒掛牌子,門口有荷槍實彈、神情嚴肅的士兵站崗,出入要查驗證件。
這門口的架勢着實有些嚇着夏靜姝了,她扯了扯自己的麻花辮,自言自語道,“這我沒找錯地兒吧!”
“沒找錯。”甘良生站在她身後,微微彎腰,在她耳邊說道。
“你不是在研究所工作嗎?這看着像……”夏靜姝疑惑地看着他道。
“像什麼?”甘良生問道。
夏靜姝耳邊小聲地說道,“像同學說的保密單位。”
“行,這京城沒白呆。”甘良生拉着她的手朝裡走道。
夏靜姝反手扣着他的手道,“你……你真在這裡工作啊?”
“這能有假嗎?”甘良生回頭調侃道,“怎麼怕我把你賣了。”
“不是,同學說,遇見這荷槍實彈的,有站崗的要離的遠遠的。”夏靜姝拉着他的手道,“我還是在外面等你好了,咱倆就往着門口一站,估計你的同事就知道了,目的達到了,就不用非得進去了吧!瓜田李下嘛!”
“呵呵……行,這覺悟非常的高。”甘良生鬆開她的手道,“在這裡等着我,我去開車。”
夏靜姝等在外面,看着進進出出的人,個個都是板着個臉,步履匆匆的,說話都是輕聲細語,彷彿時刻都是隔牆有耳似得,所以整個院落門口都顯得十分地安靜。
甘良生開着車從裡面出來,體貼的爲夏靜姝打開車門,扶着她坐進車內,砰的一聲關上車門,繞過車頭坐進車內。
此時,安靜的大門口一下子熱鬧起來,原來下了工,或步行或推着自行車的人三三兩兩的,一起從裡面走了出來,甘良生驅車,將議論聲拋在了車後。
很快二樓一個辦公室內,胖胖老人撥通了電話,將剛纔的一幕告訴了電話那頭。
“真的、假的。你不會是騙我的吧!你要是騙我,我把你頭上那不多的毛,都給拔了。”
電話裡的聲音嘎嘣脆,如大珠小珠落玉盤似的。
他趕緊捂着自己的頭上那爲數不多的頭,“我哪兒敢騙師妹你啊?就在大門口,倆人都拉着手呢?拉着手呢!”頓了一下又道,“那不以結婚爲目的的談戀愛可都是耍流*氓。如果真沒那意思,幹嘛帶到單位啊!”
“嗯嗯!”甘母聞言淚流滿面的點頭,哽咽道,“這麼多年,這小子終於肯處對象了。”
“這又怎麼了,接個電話還哭上了,生了什麼事?”甘父從書房出來看着老婆流淚着急地問道。
甘母掛上電話,深吸一口氣道,“咱家良生的終身大事有着落了。”
“什麼?我沒聽錯吧!”甘父驚訝道,“這小子不是恨女人嘛!我都以爲他要打一輩子光棍了。”
“我現在就打電話讓那臭小子回來,好好審審他。”甘父火急火燎道。
冷靜下來甘母壓抑着心裡的急切道,“別急,別急!咱現在不能着急,萬一貿貿然的去了,這小子不承認可怎麼辦?這事得他自己說,真要辦事了,還能不讓父母出面嗎?”
這當爸媽的夠憋屈的,這小子快點兒可別讓他們等的太久了。
夕陽的光輝籠罩細紗,陣陣和風帶着花香撲面而來,送出一分愜意初夏的晚風,帶着棗花和月季花的幽香,瀰漫在院子裡。
夏靜姝和蕭靖恆他們正在院子裡的池塘內撈魚,“姑姑,這兩條魚可以吧!夠肥的,夠今晚吃的了。”蕭靖恆看着漁網裡蹦躂的鯉魚道。
“咋地也是費一次事,多撈幾條,給親家送去。”夏靜姝囑咐道。
“好勒!”蕭靖恆把撈上來的魚扔在草地上。
甘良生踏着夕陽走了進來,直奔夏靜姝走過去,夕陽下的她頭被隨意地挽成一個髻斜盤在腦後,簪着一朵漂亮的粉色月季花。有一些零散的碎垂下來,輕輕掩映着那纖細優雅的脖頸,合襯着淡粉色碎花襯衫,七分長袖,以及背景白色,淡淡勾勒出一種淡然靜雅的氣質。
甘良生看着她道,“呃……麻煩出來一下。”
夏靜姝看着他們道,“你們接着幹,我去去就來。”然後跟着甘良生去了前院,“什麼事啊?我正抓着魚呢?晚上我們清蒸。”
甘良生雙手插兜,低着頭看着地面,好似灰撲撲地鵝卵石地面更富有吸引力。
等了半天,急着做晚飯的夏靜姝的耐心都快被他給磨光了。
甘良生才悠悠地說道,“我們……定在今年六月份,你覺得怎麼樣?”
夏靜姝一頭霧水地看着他道,“你說什麼?”
甘良生擡眼凝視着她,語調低沉道,“我們不結婚嗎?”
夏靜姝很明顯吃了一驚,甘良生看她驚訝的樣子,“你不想嗎?”現在還暈乎乎夏靜姝,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就聽見甘良生又道,“如果你不想結婚就說,我沒關係的。”
“不是!”夏靜姝趕緊否認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是你恨女人來着,我以爲你根本沒有結婚的打算。”在他那雙狹長的眼睛頓時睜圓了,眼尾魅惑地輕輕上挑,夏靜姝知道他生氣了,細若蚊聲地又道,“我以爲這樣如‘朋友’般的就很好了。”
老實說她希望和生活在一起,可是知道他的情況後,她不敢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