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集市

燒火做早飯的時候,韓千落就想到了一個問題,要是那些野菜拿到集市去沒有人買的話那該怎麼辦。韓千落想到這個可能性心裡就有些發愁,自己總不能強迫別人買,到時候該怎麼說服那些人買呢?

“小落,在想什麼呢,竈裡的火快要熄滅了。”韓水兒提醒走神的韓千落。

韓千落回過神來一看,果然竈裡的火都快要燃盡了,於是趕緊添了一把柴進去,有些發愁的說:“姐,我想要將這些野菜拿去賣,可是我擔心那些人不會買,怎麼辦?”

“什麼野菜?”韓水兒問道。

韓千落指了指放在木盆裡面的香椿芽和蕨菜,說:“就是那些。”韓水兒皺了皺眉頭,說:“這些能吃嗎,我怎麼從來沒有見到誰吃過?”

“當然能吃了,而且還很好。”韓千落很肯定的說道。

韓千落雖然沒有指望韓水兒想出什麼好辦法,但是總能出出主意,沒想到她卻乾脆的說:“這我可沒辦法,沒見誰吃過,是我的話我也不敢吃。”

“姐,你怎麼能這樣說呢?”

“我說的是實話,誰都沒吃過的東西,可沒有幾個人捨得花錢買。”韓水兒說道,將做好的饅頭一個一個的放進陶甑裡面,然後將陶甑的蓋子蓋好。

韓千落明白,二姐韓水兒說的是實話,對於沒見過的東西,特別是吃的東西,人們更多的是觀望,而不會花錢買。韓千落想了一會兒,最後也只想出一個試吃的主意,而且還不是她自己想出來的,而且她以前看到過別人這樣做。

後面的兩個陶罐裡面的水很快就沸騰了,韓千落分別將蕨菜和香椿芽放了一點進去,將蕨菜過了一次水就從沸水裡面撈起來,這樣能夠去除蕨菜的泥腥味。香椿芽也只是焯了一下就撈起來,用一個柳條編織的笸籮裝起來放涼,準備待會兒涼拌。

韓水兒看見韓千落用笸籮裝起來的野菜,好奇的問:“小落,這個野菜你打算怎麼做?”

“姐,你來燒火,我找點東西。”韓千落說道。

韓千落準備將這點野菜涼拌,涼拌是最簡單的做法,但是需要一些調料。這個時候天已經矇矇亮了,廚房裡大致都能看得見了,韓千落從竈前站起來,換韓水兒去燒火。

韓千落在廚房裡面翻箱倒櫃的找,倒是在一個角落裡找到了幾顆小根蒜,只有小指頭大小,不僅有蒜的味道,還有蔥的味道。韓千落很高興,看來涼拌野菜的調料又多了一種。

韓千落將廚房都找了一遍,不僅找到了小根蒜,還找到了幾個幹蘑菇。不過,韓千落並沒有找到植物油,只找到一陶罐動物油,凝固成雪白的顏色。韓千落有些發愁,沒有植物油拿什麼來涼拌,到時候可就一點也不好吃了。

“小落,今天早上吃這個嗎?那我就不煮菜了。”韓水兒指着笸籮裡面的焯過的野菜問道。

韓千落點點頭,將已經放涼的蕨菜和香椿芽切成小段,然後將小根蒜切碎,家裡也沒有其他的調料,韓千落也就只放了一點鹽,小根蒜,其他的就沒有了。

拌好之後韓千落迫不及待的用手拿了一根野菜來嘗,剛剛將野菜放進嘴裡就聽到韓水兒不滿的聲音:“小落!”語氣韓是不滿韓千落剛纔的動作。

韓千落自然是理解韓水兒的意思,嘻嘻笑着說:“姐,我就嘗一下。”韓水兒拿她沒辦法,便不再說什麼。

韓千落嚐了一點,覺得沒有以前吃過的好吃,看來這個調料也是很重要的。不過,即使不怎麼好吃,那也比水煮蔬菜好多了。

早飯的時候,另外三人看着這盤涼拌野菜都有點不敢動筷子,韓千落有些無奈,於是自己率先夾來吃,他們三人才敢吃。

“小落,沒想到這個東西還挺好吃的。”韓清泉吃了一口之後忍不住讚歎道,然後也不在說話了,趕緊吃飯。

韓三味吃了之後也忍不住說:“三姐,這個還真好吃。”說着夾了一筷子椿菜,有些得意的說:“這個是我摘的。”

“快點吃吧,吃完了還要去趕集呢,再不趕快一點就晚了。”韓水兒說道,幾個人也不說話了,趕緊吃飯,吃完飯大家都要去趕集。

吃完飯之後,韓清泉將碗筷拿去廚房洗,對韓千落他們說:“你們先走吧,我洗完了就來。”

韓千落也沒有多說什麼,韓清泉手長腳長的,走的也快,沒有必要和他爭這個,於是提起裝滿野菜的籃子,還有一盤拌好的野菜,用一塊布遮住。韓水兒也將織好的布裝好,三人這纔出門,往集市走去。

在原主留給韓千落的記憶中,去趕大集的地方並不算遠,只要走一個時辰就到了。韓千落在心裡換算了一下,一個時辰,那就是兩個小時,自己還從來沒有走過這麼遠的路呢。

韓千落他們剛剛出門,就看到隔壁的寡婦李氏他們一家人也正好出門,背上揹着一個揹簍,裡面裝着一些布匹。

“水兒,你們也去趕集呀?”李氏很熱情的打招呼。

“是呀,李嬸,你們也趕集吧,一起吧。”韓水兒回道。

李氏鎖好門,然後他們這一行人就變成了六個人,一路上有說有笑的,韓千落也沒有覺得多麼難走,集市便到了。

“人多一點,這路都好像要短一截似的。”李氏笑着說道。

“是呀,一個人走,總覺得要走很久似的。”韓水兒說道。

韓千落沒有參與她們的談話,只是在一旁聽着,順便打量着這個所謂的大集。韓千落他們走着走着,就看到了在路邊擺攤的小販,韓千落知道集市到了。不過,路邊的小販似乎很少,稀稀拉拉的幾個人,韓千落有些不解,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是大集嗎,怎麼會就這麼幾個人。

不過,韓水兒他們並沒有停下,而是繼續往前走。走了幾步,小販纔多了起來,韓千落髮現,和前世鄉下的那些集市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有些人直接在地上鋪了一塊布,將要賣的東西擺在上面,有些人則搭了一個木板架子,將東西擺在上面。

到了集市之後,李氏就和他們分開了,韓千落想到還要去賣野菜,就對韓水兒說:“姐,我去賣這個野菜。”

“去吧,小心一點。”韓水兒說道。

韓千落提着籃子,小心翼翼的人羣裡穿梭,其實人不算多,但是這些人都不是空手,不是提着籃子就是揹着揹簍,還有挑着籮筐的,所以就顯得特別擁擠。

韓千落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了賣菜的地方。韓千落隨便找了一個空閒的地方,將籃子放在地上,把上面的布揭開,將上面那一碗拌好的野菜擺在一旁。

在韓千落左邊是一個賣野菜的,也是放在一個籃子裡裝着,右邊則是一個賣家禽的,全部都用繩子綁着腳和翅膀,裝在籮筐裡面,所以到時沒有弄髒韓千落的野菜。

大概是因爲現在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買菜的人倒是不少。旁邊那個賣家禽的很快就賣出去好幾只了。韓千落這裡連看一眼的人都沒有,不過旁邊那個賣野菜的也還沒有賣出去。

韓千落想了想,覺得還是要吆喝才行,於是大聲的吆喝起來:“賣野菜了,好吃的野菜,可以先嚐後買。”

也許是韓千落的吆喝奏效了,也許是對這個先嚐後買感興趣,一箇中年婦女走過來,看了看韓千落籃子裡的野菜,好奇的問:“你這個是什麼,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

韓千落打量着這個中年婦女,在心裡掂量了一下這個女人究竟會不會買。這個中年婦女雖然也穿着原色的麻布衣服,但是衣服上一個補丁也沒有,看起來家裡應該還算寬裕。

韓千落揚起一個笑臉,指着香椿芽說:“這個野菜很好吃,而且還能治病,可以開胃健脾,對痢疾,腸炎很有好處,而且還能抗衰老,能夠變得更漂亮。”其實還有一個“助孕”的功效,但是韓千落沒好意思說出來,畢竟自己還是一個沒有及笄的姑娘呢,沒有人會相信,還惹人笑話。

韓千落的這番話吸引了好多婦女過來,有年輕的也有年近中年的。一個年輕婦女問:“小姑娘,吃這個真的能變漂亮嗎?”這句話一問出來,另外幾個婦女也目光灼灼的盯着韓千落,等着她的回答。

韓千落沒想到,一句便漂亮能有這麼大的功效,看來愛美是不分古今的,是女性的軟肋呀。心裡想着這些,嘴上卻回答道:“當然了,多吃一點就能變漂亮,少了就沒有效果。”

那些婦女雖然有些心動,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買,都在猶豫。韓千落見狀連忙說:“你們可以先嚐一下,很好吃的。”幾個人都有些猶豫,過了一會兒纔有一個年輕的女子說:“我試試。”這個女子就是剛纔問話的那個年輕婦女。

年輕婦女嚐了一口,然後立刻就說:“小姑娘,你這個怎麼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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