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不屑
她第一見自己就動手搶自己的紙，還不要臉的拉着程文一起白聽爹的課。後來坑了傻子纔有機會進自己家讀書。
她原本就是程文媳婦，不但如此，她的命還是程文家救的，她連這樣救命之恩都不顧，更不顧跟程文的夫妻之情，還還有臉說喜歡自己？
她今天能給程文戴這麼大的綠帽子，明天就能給自己戴這麼大的綠帽子！誰傻了纔會相信她的話！
再說，自己以後一定會進入仕途的，就她這樣的女人也能算宜家宜室的賢妻良母？她不給自己臉上抹黑就算給自己長臉了！自己要真是娶了她這個女人，以後沒準是被人吐唾沫給淹死的！打死也不能被她的甜言蜜語打動！
張居正既不能直接回絕虎妞，因爲張居正暫時還不想跟虎妞斷的乾乾淨淨，還需要虎妞對自己讀書的支持。
而張居正也不能迴應虎妞如此熱烈的感情，那個自己還不屑。
於是，張居正呆了一會之後，什麼話也沒有說，默默走人，留下了虎妞嘿嘿冷笑。
對於張居正的大名，虎妞算是如雷貫耳的，就他這樣一個能一手操縱大明的人，能留給自己這樣一個沒有答案的答案，虎妞算是看明白了。
這個男人，不，現在還不算，這個少年張居正，他的心性絕不會蠢，他應該是知道他現在能順利讀書，跟自己的支持有絕對的關係，即使以後他高中，起碼他的讀書成本自己算是出了不少了，現在依舊還在支持着他讀書。
包括請他娘過來給自己家魚館打雜，包括自己死命背書給他聽，他心裡很是清楚，自己對他十分重要。
但他能這個樣乾淨走人，既不回絕也不迴應，其實就是內心拒絕，表面應付，想拖着自己是吧？
那自己該何去何從？就爲了他將來會當首輔對他進行死纏爛打？太掉價，自己就是勾搭也是那種有講究的勾搭，哪能這麼掉價？
那麼爲了不掉價，自己以後不必理他了？管他是不是大明第一首輔，自己跟程文過滋潤小日子？
好像也不是不行，起碼爹孃他們都極爲喜歡自己，不過是程文那個孩子心裡也是有心思的，沒準他高中之後，會是另一個陳世美，但有爹孃在，估計這個陳世美等不到包拯就被他爹孃給劈了！
到最後，程文還得老老實實的，垂頭喪氣的跟着自己湊合着，誒，程文這孩子也怪可憐的，其實吧，強扭的瓜不甜，自己還是懂這個的。
算了，不想了，今天晚上，自己算失戀了，不對，失戀算個毛啊？明天別被全學館的人給趕出去，就丟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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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被人趕，還不如自己直接跟方儒說明一下，起碼弄落個主動，言辭上也可以編輯一下，可以感人一點，也許跟方儒這個好先生能演繹一段感人肺腑的師生之情，算了，也別指望什麼感人的師生之情，別活活氣死那個對自己充滿期待的先生，就算好了。
虎妞把自己又收拾成仇路的樣子，倒頭就睡覺，明天一早就起來，找先生辦退學去！
張居正，咱就是想勾搭你，也不會用死纏爛打這麼沒講究的招數，咱要是勾搭人，絕對是勾搭的有技術涵養的，咱先撤，聽人說距離產生美。就這麼辦！最近估計是跟你靠太近了！
程文等了一會之後，遠遠的看的張居正一個人從自己宿舍裡面出來了，虎妞沒有跟着出來。程文怕張居正又會進自己宿舍，就又等了一會，等程文確定張居正不會再進自己宿舍的時候程文進了自己宿舍。
程文回到自己宿舍之後，看到虎妞依舊是原來仇路的臉，但虎妞竟然睡的很沉，這虎妞，遇到這樣的大事也能睡的跟豬一樣香，果然是沒心沒肺的，也不知道她跟張居正兩人說好了沒有！早點說好也早點跟自己斷了夫妻的名分，也好還自己一個自由身啊！
第二天大早上，所有學生都起牀早讀的時候，虎妞也起來，先收拾好自己所有的東西，好好編輯了一下自己要說的話，也想了最好和最壞的結果。
最好的結果，就是先生被自己的話打動，滿含不捨，還了自己交的50兩束脩，就是不還50兩，還自己40兩也好，自己到這個學館也滿打滿算也就兩個月的時間吧！
最壞的結果，可能是先生拒不還錢，還斥責自己不思進取，辜負他一番苦心，甚至哭着鬧着要見自己家長的。
當然，自己儘量避免此種結果出現，就是不要錢了，也不能暴露自己的底，自己進學館讀書的身份證明全是假的，禁不住的追根究底的，別扯出自己還連累程文了，這個堅決不能。哪怕不要錢了，也不能連累程文，虧就虧了吧！要是沒有勾搭上張居正，自己虧得更多呢！這50兩銀子，咱還虧的起。
“仇路？你怎麼不早讀？這麼早找我有事？”先生方儒現在更是喜歡這個仇路了。不但聽自己的話，好好背書，也對自己十分有孝心，都送自己不少次對面魚館的招牌菜了，價格也不便宜呢！
“先生，你早飯吃過了嗎？”虎妞還真怕先生一激動，低血糖暈了！剩下的一點良心還真過意不去。
“剛剛吃了？怎麼了？”先生不解，今天早上仇路有點怪異啊！
“仇路沒有吃早飯的吧？來，師孃給你端一碗青菜粥！再加一個肉包子！”師孃現在也跟仇路熟悉了，對這個孩子也十分喜歡，還沒有哪一個學生這麼對相公有孝心的呢！
“對，對，你師孃做的青菜粥還是很好吃的，比學館廚房的早飯要好吃多了，先吃了再說！”先生對虎妞的喜歡也算是一覽無餘了。
因爲先生自己兒子離開家去遊學，已經有一年多了，還沒有回來，說是到鄉試的時候會直接去省裡考試，家裡這幾年算是冷清的，不過自從這個仇路來了之後，家裡倒是有了生機，也感到了暖暖的溫情。
虎妞一聽也是，自己急着趕過來也沒吃早飯，打算出了學館之後到鎮子上吃一頓去，既然師孃這麼喜歡自己，那就先吃，吃完也有力氣好好表演。
“先生，師孃，你們坐好，我有很多話對你們說。
我其實不叫仇路，我更不是男孩，而是女孩，我很想讀書也很喜歡這些，可惜我也知道，我是一個女孩，學的再好也不能考功名，可是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讀書。
我聽說這裡的崇文學館很好，先生好，學風濃，重要的是這個學館離我家遠，我家人只知道我拿着銀子出來讀書了，卻不知道我進了崇文學館。
我怕你們學館不肯收女生，我才故意把自己打扮成男孩的樣子。
對不起，先生，這兩個月，我心裡一直不安，看到先生如此的看重我，對我滿懷期望，期望我能考中秀才考中縣試榜首，可我心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一個女生如何能去考秀才考榜首？
這兩個月我一直很矛盾很矛盾，我極爲喜歡先生，喜歡師孃，喜歡這個學館，喜歡跟那些學子們一起讀書。
可我越來越感到愧疚，我愧對先生的期盼愧對先生的栽培，更是愧對師孃對我的愛護，我今天只能跟先生說明實情，我是女生。
要是先生生氣，可以罵我打我，這是我應該的，過了今天，等學生走了，先生就是想罵我想打我也看不到我，我也沒臉再呆在學館了！”
虎妞說着說着還揹着先生狠狠掐了一把自己大腿，疼的紅了眼睛，滴了幾滴珍貴的鱷魚眼淚。整個氣氛很是感人。充分表達了一個女孩對讀書的渴望。表情真摯，情景感人，真是聽者傷心，這不，師孃都嗚嗚哭了。
先生懵了！好不容易發現的好苗子，竟然是女孩？那自己這兩個月算是白高興一場了？白給她看那麼多的命題了？白白浪費了自己這麼多的感情？
頓時先生爆喝：“早知道你是女的，我還費那個老勁給你加班加點的教啊？白白讓我空歡喜一場？還以爲你會是明年的榜首，你氣死老夫了！老夫的榜首沒了啊？”
虎妞一聽，一腦門子黑線！艾瑪，自己說的這麼感人了，先生竟然還惦記他的榜首？靠！算你很！學生還你一個榜首還不行啊？程文，張居正任選！
“先生不要這麼難過，先生名下的學生一定有榜首，有秀才，學生跟先生保證，榜首一定有，秀才更是有！
先生不是跟我說你的命題只要我全背下來，一定可以應對以後所有的考試，程文和張居正兩人學習一直很好也很刻苦，兩人也極爲聰明，我也擔心自己會辜負先生的期望，在背先生給我命題的時候，也把我所有會的命題都教給他們了！”
虎妞還想說，自己不算白白浪費了先生的期望，起碼把先生的心血也教給先生名下的聰明學生了，榜首秀才統統都有！
“什麼？你這個混賬東西，我非要抽死你！那個命題你能背，他們哪能這麼背？你這是要活活氣死老夫啊！你走遠點，不要攔着，我今天非要抽死這個混賬東西！”
方儒一聽虎妞竟然把自己給她背的命題全拿出去給張居正和程文全部背下，頓時急了，這兩個孩子也是自己看好的秀才苗子，以他們的聰明和理解能力，根本不需要花那麼多的精力去死背別人回答的命題，這些命題國子監裡面全有檔案，誰敢跟裡面回答的一模一樣？那是找死啊！
自己也是看仇路死活不理解八股文，纔想到用這個法子激發她以後融會貫通的能力，誰知道，她竟然能拿去教程文和張居正？誤人子弟啊！
“等一下，先不要追我，幹嘛我能背這些命題，他們就不能背？”虎妞忽然覺得不對勁，自己能背，他們不能背，這是什麼道理？
“因爲你蠢！蠢得不懂八股文，勞資纔給你想了這個法子，讓你發揮你的超常記憶，背多了，也許就找到八股文的感覺了。
程文跟張居正跟你是一回事嗎？他們懂如何做八股文，需要背那些人家回答的八股文嗎？
要知道那些八股文命題全是歷年考生回答的答案，國子監全都有檔案，你倒好，教他們死命背這些，考試的時候，萬一無意中回答的跟人家一模一樣，那就死定了，以後都不要去考試了，德行有虧的學子誰也不會錄取的！你害死他們，也害死老夫了！”
“我擦！你就不怕害死我？虧得我還這麼對你感激涕零的，對你又是送吃的，又是覺得愧疚的，合着你就把這些不能用來作答的命題給我死背？一背就是五大本？
你都不覺得心裡有虧？背的滾瓜爛熟的又不能拿出來作答，還背死了我多少腦細胞，你都不知道，我爲了背書，我吃不好，睡不香，你知道嗎？不能背的書，你不早對我說清楚啊？你才害死人了！”
虎妞頓時也不覺得愧疚先生了，艾瑪，還一直爲了一點點良心覺得會愧對先生，怕他太失望，給他不斷送吃的，就是怕這一天的時候活活氣死他！沒想到也會活活氣死自己？
臥槽！不能背的書給自己整整背了兩個月！艾瑪，虧大了！還連帶着自己碗裡鍋裡的肉都虧了！死先生！不早說！不能背的命題，你咋不早說明啊？太坑人了啊！我最多也就坑人一點點錢，你卻坑的是人家的前程啊！
“我早說？我早說你肯背的啊？就你，還吃不香？還睡不好？天天跑出去吃好的喝好的，還好意思說的？”
方儒氣得抓起竹棍攆着虎妞跑。師孃還是攔着擋着。
“不是也帶着你吃了嗎？你要是早跟我說了，我怎麼可能會去教程文跟張居正？打死我也不會這麼幹的啊！你還有臉跟我說這些沒用的，你還不趕緊去教室跟他們兩個說，早點忘了我教他們的命題？
還跟我一個女生沒風度的發火抽人？對着我這點大的女生，還是漂亮的女生也能下這麼狠的手？上次還抽了我小腿兩條紅槓槓呢！還來？我都不學了，還給你抽？”
虎妞一臉的黑線，此先生坑人之後還能如此理直氣壯的抽自己，簡直跟張居正他爹沒得比！
張居正這人都比不上他那個爹！他爹對人多講面子，萬事好商量，就是坑傻子的時候也好商量，哪像這個先生？簡直是雷震子，喉嚨吼得那麼大，棍子揮的呼呼響，艾瑪，還有一點點先生的樣子了？
“不學？勞資還沒答應你退學呢！還有你自己拉的屎自己去擦屁股去！這幾天，你自己給我去跟程文跟張居正說去，那些背下來的命題一個也不能拿出來做回答試題的答案，能忘就忘了，不能忘只能狠狠記清楚了，遇到任何的考試都不能拿出來用！你給我自己跟他們說去！”
方儒被氣得還管形象？都活活氣死自己了，這倒黴孩子還好意思拍拍屁股就走人，讓自己怎麼跟程文還有張居正說去？怎麼說？
“這是你拉的屎！還有，我一個女生還能不退學？我要是不退學，你們學館還不沸騰了？
人人都會想學館還想教女生？學館開創新的路子掙錢？到時候全鎮的少爺公子還不都削尖了腦袋鑽進來泡妞？”
虎妞也不跟方儒講師生情誼了，也對着先生直言心裡的憋屈。根本是坑人啊！知情同意懂不懂？你給我挖這麼大的坑，連一個招呼都沒有，自己跌進坑了還拉了兩個墊背的，關鍵是這兩個墊背的對自己多重要？
“女人怎麼就不能讀書了？我們學館連傻子都教過！孔聖人就說過：有教無類！孔聖人還說過，治國必先齊其家！
家是誰在治理？是女人！女人治理不好家，男人如何能治好國？你都白讀這些年書了？”
方儒先生現在是不管虎妞說什麼，先跟他擡槓，出口氣再說！再說了，這個學館也是自己合夥的，自己是學館的副館長呢！怎麼就不能收女生？我說能收就能收！
好像這倒黴孩子說的還真有道理，要是學館也收女生，全鎮多少不喜歡讀書的公子少爺不得也跟虎妞說的那樣削尖了腦袋進來泡妞？
只要不影響甲班的學子考功名，收的學子越多當然越好！錢多了，當然更好！沒人會嫌錢多！自己也不會例外！收！有教無類！幹嘛不收！就從這倒黴孩子收起！堅決不退錢！
虎妞一臉黑線！艾瑪！合着自己還算歧視自己是女人了？我擦！這先生是打定主意不想退錢了是吧？我看你怎麼不退錢，我現在就恢復我女生的美麗容顏，我看你還敢把我帶進你們甲班讀書去！
虎妞忽然衝到先生家廚房，胡亂把自己臉上的黑色去掉，又把自己稍微整理一下，頓時一個靚麗小姑娘新鮮出爐！
“看到了？我是女生！漂亮的女生！”虎妞得意的對着方儒，看他還敢不給自己退學！
“看到了！看到了！仇路真是女生！還是漂亮的女生！相公，仇路真是一個漂亮的女生呢！”
師孃率先有了反應，但師孃也不知道自己相公到底如何處理，要自己說的話，這樣的女孩一定不能跟那幾個男孩住一起，以後被人知道的話，那不是名節全毀了？
先生呆呆的，被虎妞的初露的傾城容顏震撼，忽然方儒想到仇路這兩個月一直跟那幾個男孩住一起，要是被仇路家人知道的話，學館被拆了都有可能！
方儒頓時又蹦起來：“你爹孃呢？”
“你問我親爹親孃？”虎妞反問。
“廢話！不問你親爹親孃，我問誰啊？”方儒真有點急了，這倒黴孩子還小，不知道情節很嚴重啊！要是她爹孃知道的話，艾瑪，死了！
“不知道！不過我估計他們應該都投胎了！”虎妞無所謂的說着。
聲音裡沒有傷悲，本來也是，就是這個身體的本身有親爹親孃也不是自己的。不過，自己那一點點大就能有幾年的乞丐工齡，只能說明這可憐的孩子十有八九是孤兒。
可就是虎妞這樣無所謂的說話，卻讓方儒跟他的妻子都呆愣愣的看着虎妞。甚至方儒的妻子眼眶漸漸紅了，很是可憐這個孩子。
“孩子，過來，跟師孃好好說說你自己，好嗎？你一個人是跟誰過的？爺爺奶奶嗎？”方儒的妻子紅着眼拉着虎妞十分同情的樣子。
“爺爺奶奶？也沒有！我從小就是乞丐，三年前差點病死，後來被一好心的人家救了，好了之後就住他們家了，跟着他們一起過了！現在都挺好的。”
這段過去，虎妞不想遮掩，這是程家村所有人都知道的。無所謂自己曾經是乞丐，不覺得丟臉。也不是想博一個同情，自己現在過得很好，家裡人對自己很好，除了這個先生對自己不夠厚道，坑了自己之外，真覺得一切都好。
“我可憐的孩子，師孃才知道，你從小受了這麼多的苦，多虧老天有眼，你纔會遇到好人家。
不過，仇路啊，你也太魯莽了，你自己清楚你是女生，你怎麼敢跟那些男生住一起，要是被人知道，你的名節就全毀了！以後還怎麼嫁人啊？這件事你可不能跟任何人說啊？也趕緊把你收拾收拾，別再露出現在的樣子了？”
師孃既可憐虎妞，也擔心虎妞。
“沒事！我不怕嫁不出去，我現在就是人家的童養媳，小相公早就有了！”虎妞更是無所謂的態度。自己現在又不是真正的女人，還是女生嘛！
虎妞這一次無所謂的態度又惹了先生，方儒頓時忍不住就扯着虎妞的耳朵：“你還好意思說！你都有小相公了，還好意思跟其他男人混住一起？不是給你相公出醜？”
“行行，我錯了，我知錯就改了，我馬上就退學，我回家相夫教子去！”虎妞真不能急了，這個方儒也是舉人出身，可偏偏喜歡動粗的。
“教個屁子啊？你自己還需要好好學習爲妻之道呢！從今天起，你就住我們家，不要跟那些男孩住一起了，我跟你師孃有時間的時候，好好教教你！
記着，我們學館也是講信譽的，我們學館既然收了你的束脩，別說你是女生，你就是傻子，我們也教足你一年！
還有，以後你不準被人看出來你現在的面目，每天跟以前一樣，到教室裡露一個臉，就出來裝着跟以前一樣出來背書，暫時就這樣安排，還有，你自己把你屁股收拾乾淨，程文跟張居正你去跟他們說清楚。勁瞎耽誤人家前程！”
方儒也想過了，既然仇路能有這個能力交這麼多錢，這兩個月以來也一直好好的，要不是她自己說，自己還真不知道她是女生，既然這樣，就照着這個樣子裝一段時間，不能忽然就沒人了吧？讓人以爲學館對這個學生怎麼了呢？影響聲譽。
還有關鍵一點就是程文跟張居正兩孩子，多好的苗子，被仇路給坑了，自己還真不好去說，畢竟自己也是拿着那麼多命題讓自己那個不開竅的學生去死記硬背了，這件事還是得要仇路自己搞定去！誰叫她擅作主張的？這個屁股她自己擦去！
虎妞傻眼了，都說成這樣了，先生還是不讓自己退學？不退學還呆在這幹嘛？接着死背書？腦子進水了還死背書？
“先生，我真不想學了，我在學館能學什麼？這兩個月我整整背了兩個月沒有用的八股文，先生，你說我冤不冤？
還有，你確定我現在能學爲妻之道？我連大姨媽還沒有來呢！”
“你有大姨媽？”方儒詫異？剛剛不是說她是孤兒是乞丐的？
虎妞兩眼一翻，大姨媽是誰你問你老婆啊？誒，代溝，估計他老婆也不知道，看是師孃也是一副詫異的模樣就知道，兩人根本不知道大姨媽的含義。
“大姨媽就是葵水！懂了？”虎妞耐心解釋。
咳咳咳咳！方儒狠狠咳了起來，艾瑪，這孩子可什麼都敢說啊！果然還需要好好學習。
而師孃卻是先臉紅，然後忍不住的輕輕笑了起來。還嗔怪了一聲：“這孩子！”
“你也不要急着退學了，雖然你是不需要學八股文了，但是，你可以學學歷史，學學大名的律法，也可以跟着你師孃學習女德！”
方儒是打定主意不讓虎妞辦退學了。死活也要拉着虎妞接着學，信譽問題不能馬虎，住宿問題好解決，給她一個單間就是了，這個權利自己還是有的，等一會還得另外收她10兩住單間的費。
“大明歷史有什麼好學的？我對歷史熟着呢！可以說是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就連大明周圍一些國家的大概都知道，至於律法，我又不像先生一樣坑人，我不想學，想回家！”
虎妞的話狠狠刺激了方儒，艾瑪，還有這樣的孩子，她也太大言不慚了吧？頓時被刺激的不行，當場就考起了虎妞。
“你也不要跟我胡謅了，你就個給我說說我們大名的是如何建國的？”
艾瑪，這麼簡單的問題也考我？朱元璋滅元建立大明啊！
“大明朝的建立，且聽我說，朱元璋，不，應該叫洪武帝趕跑了蒙古人，滅元朝建立大明，又傳位給他孫子朱允炆，然後朱允炆他四叔發起靖難之役，奪得政權。”
虎妞忽然停了下來，因爲虎妞發現先生的臉色竟然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態度？怎麼？不對？怎麼可能？張居正還在這呢！
“哈哈哈哈，你扯啊？接着扯啊？我看你還能扯出什麼天書來？”先生一副得意的樣子，果然，這孩子就會胡說八道，還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呢？狗屁！
“怎麼可能？先生，你沒學過歷史？”虎妞一臉不相信的樣子。這幾年虎妞一直都當如今是大明朝的，連張居正都在隔壁呢！
“我沒學過歷史？應該是你沒學過歷史，纔會這麼胡扯！”先生一臉鄙夷虎妞的態度。
“仇路，你真不知道的話，別胡說了，被人聽了不好，我們大名朝纔開國10年，開國皇帝是慶帝，已經駕崩8年了，現在在位的皇帝是順帝，還有，我們大名的國姓是歐陽！不過皇帝的名諱可不是能胡說的。你這孩子，明明一點也不知道，還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說的跟真的一樣！”
師孃也忍不住了，跟虎妞輕輕說了大名的開國皇帝還有現在的皇帝，哪是虎妞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
虎妞傻了，真傻了，不是吧？就算先生會坑自己，師孃也不會坑自己的！那自己究竟到了什麼地方來了？還是地球人嗎？歷史，自己還真要學習歷史，還有天文地理，全要學學。這旮旯還是地球嗎？太陽不是一直從東方升起的嗎？
先生看着仇路傻呆呆的樣子，也不再刺激她了，而是轉身到了自己書房，拿了五本厚厚的歷史書來了。
“好好看看，這五本書都背熟了之後，纔算你是上知五百年！但下知五百年你以後還是別說了，我都覺得臊得慌！”
先生說完也不看仇路了，先過去上課，被仇路今天早上一打攪，都耽誤這麼多時間了。趕緊去！
虎妞沒有耽誤一秒鐘，迫不及待的開始翻書。越翻心裡越亂。
虎妞幾乎是跳躍性的看着，歷史根本不是自己熟知的歷史，沒有堯舜禹，也沒有楚漢爭霸，更沒有唐宋元明，全亂了。亂的沒有一點點影子。
現在自己所處的竟然是大名？臥槽！歷史坑了自己啊！你說你叫什麼不好，非要叫大名？這麼俗氣的名字也能叫？
看看人家朱元璋，就是一個放牛娃也知道把自己打下來的江山叫做大明朝，一樣的叫法，一樣的聲音，卻是截然不同的境界！太他媽的坑人鳥！勞資白白投入了這麼多的精力去勾搭張居正！狗屁首輔的命啊！
我嘞個去！這Y的都不是大名首輔的命了，我還在這上學？我腦殘了啊？退學！勞資不要錢也退學！白瞎了自己這麼多功夫，死了那麼多腦細胞！
“師孃，我走了，幫我跟先生打一個招呼，就說我回家幹活了，家裡缺人幹活，錢我也不要了。
不過，這些歷史我還真不懂，那些不要的錢就算成這幾本書了，先生應該也會答應的，畢竟學館也不缺書，可我缺，有時間我還會過來看看師孃的，師孃，我走了！”
虎妞既然已經確定自己鬧了一個大烏龍，更是不會接着在着浪費時間了，還不如回家掙錢呢！但是，自己也不能便宜先生了，學費不退，那就用先生的幾本書抵了，沒事的時候，也應該看看這個世界的前五百年。至於這個世界的後五百年，就不是自己能預知的事了！
師孃沒有拉住虎妞，只能眼睜睜看着虎妞抱着自己相公的幾本書就跑人了。
虎妞連臉都沒有塗抹了，直接報書遮擋一下就衝出了學館，直奔對面自己家的魚館。
可當虎妞一進自己家魚館，就看到了晴子跟她爹孃，連着大舅爺也來了。頓時虎妞的臉就黑了。遇這麼個能貪便宜的親戚，虎妞表示蛋疼，如果有蛋的話，一定是疼的。
“呦，這是虎妞啊！都進學館讀書了？大老表，二老表，你們也是，家裡開了魚館這麼忙，也不招呼一聲，我們家晴子這兩年都蒙你們照顧，還教她讀書識字，一直以來，晴子都說你們對她怎麼好，說不能忘了你們對她的好，我們也不能忘了。
這幾天我們家也沒有事，就替你們幫幫忙，不要錢的，都自己家人，幫忙而已，晴子好歹跟着你們學了兩年的字，也能給你們記記賬什麼的，以後，就讓她跟着你們幫幫忙吧！”
大舅爺的三兒子很是熱情的說着，說的很好聽，是個知恩圖報的。
虎妞黑着臉，艾瑪，這是過來感謝自己家的？又眼紅了？來偷着學學怎麼做酸菜魚了？就是你們學會了，你們能有本錢買一個鋪子開飯館嗎？
“大舅舅，三老表，不要這麼客氣，一家人還能麻煩一家人，魚館人夠的，有請人幫忙乾的，再說了，我們家程英也識字的，這些天都是程英跟着記賬的，哪用得上麻煩晴子啊？
對了，晴子也13歲了吧？講了婆家了吧？這麼大姑娘了！還有兩年都好嫁人了啊！”
大娘也顧不上跟虎妞說話了，趕緊先堵死了大舅舅家三老表的話，他們家人個個都是眼皮淺的，還以爲大舅舅二舅舅在程家村灰頭土臉的跑了之後，會收斂。誰知道，他們忍了一個月不到，還是厚着臉皮來了。
還好意思說不要錢來幫忙？是來偷着學做菜的吧？還把晴子放在這看着，打的什麼主意？一個大姑娘這麼大了，也好嫁人了！還想擠走虎妞做程文的媳婦啊？趁早死了這條心，我就不答應！
“開福啊，你一大老爺們，這點事也要問你媳婦？要看她臉色？我們又不是跟你們要什麼？不就是想還還你們對晴子這兩年的恩情？這樣也讓你爲難？自己家人不幫忙，還花錢請外人幫忙？有這個必要嗎？
還有開順，你們家開魚館這麼大的事，開業的時候連請都不請我們啊？我們一直都不知道，還是聽了村裡人說的才知道。
這讓你們村裡人怎麼說我們這當舅舅的？兩個外甥開了魚館也不照面，這說得過去嗎？
這個給你！雖然是遲了這些天，也是我們的心意！你二舅舅一會也會過來，他先去給你們買鞭炮了！怎麼也要給你們慶祝一番，多少也是意思！”
大舅舅一邊熱乎的說着，一邊拿出一個紅包，不知道里麪包了多少。總之是一番好意。
大伯跟爹都很不好意的，魚館開業的很倉促，而且也怕給他們家添負擔，兩人就是想到也沒有去請人過來祝賀什麼的。
而虎妞壓根就沒有想到這個，大娘就是想到也不希望看到這兩個不靠譜的舅舅，太自私了。誰知道，兩人還是登門了，說的一套一套的，還真讓人不能推辭。
不一會，二舅爺家也來了，還帶着一掛鞭炮，說是過來慶祝一下，這一片心意誰也不好意思攔着，這天中午，算是熱鬧了，不但有來吃飯的客人，還有兩個舅爺家的人。
而程文這天中午的時候，沒有看到虎妞，還以爲她又跑到魚館吃飯了，根本也沒有想到虎妞退學不上了。
當方儒知道仇路跑了，還帶着自己的歷史書跑了之後，頓時氣得要死，這個倒黴孩子，叫她接着好好學習歷史，律法，學習女德，她到好，不要錢也跑，果然，女生還是沒有必要進學館的，哪有男生那麼靠譜，全是爲了考功名的孩子。
可她是跑了，她拉的屎還沒有擦屁股呢！方儒想想就頭大，還得親自找程文跟張居正，好好說說那些命題的事。
下午上課的時候，方儒先生跟全部的學生說了仇路退學的事，然後又把程文跟張居正叫到自己辦公室。
“你們最近學八股文還有困難嗎？”方儒慢慢進入主題。
“還好！”程文回答。
“還行。”張居正回答。兩人這兩個月也是死背了多少命題。
“這就好這就好。我還以爲你們也不能理解八股文呢。還想着要是你們實在也不能理解八股文的話，我就只能用死背書的辦法來教你們了。
那個仇路，就是今天退學的那個仇路，他就蠢的厲害，爲師實在是沒有辦法，纔不得不讓他死背這幾本書的命題，就是希望他背多了能自然而然的融會貫通。
這個可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這些命題全是歷年來的學子考試回答的命題，國子監裡面都有檔案，不能拿出來作答，否則的話，就算是抄襲，這可是品德問題，一旦被認定是德行有虧，以後什麼考試也不能參加了。
既然你們學八股文都不存在問題，那就好，也用不上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好好領悟，要有自己的觀點，看法，才能在考試中脫穎而出。”
方儒艱難的說明了一下，你們兩人可以記着這些命題，但僅供參考，決不能拿出來當標準答案，就這個意思，懂了就好，還指望你們能考出秀才榜首呢！
程文跟張居正兩人頓時臉僵了，兩人也以爲虎妞背的是先生特意給他的小竈，誰知道竟然是不能作答的命題，還欣喜的跟着虎妞死命的背下來，結果卻是瞎子點燈白費蠟，白白被虎妞掐了那麼長時間的三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