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灰頭土臉
方儒看着兩孩子的臉漸漸黑了，也很同情他們，艾瑪，就怪那個孩子，自己顧好自己就算了，還那麼多事的顧着別人，就是換兩個孩子也好啊，程文跟張居正兩人是全班除了他之外最有可能考中秀才的學生，可惜被他白白瞎耽誤這麼長時間，還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他們的前程。
那倒黴孩子估計也是沒辦法向程文跟張居正兩人交代了，來了一個溜之大吉，把剩下的屁股甩給自己了。
程文跟張居正兩人都灰頭土臉的出來了，程文現在很想抽虎妞去，害死自己了，背了那麼多的命題，搞了半天竟然不能作答，更要命的是不能在回答的時候跟他們一樣，否則就前程盡毀。
張居正現在也是跟程文一樣，想狠狠踹一腳虎妞，害人不淺啊！害死了自己，還好意思在昨晚跟自己說什麼喜歡自己的話，狗屁！虧得自己沒理她，就她的德行，也配得上自己？
艾瑪，氣死了，實在是氣死了，就是氣死了，還真不能拿她怎麼樣？等着，等着自己考出來，再也不要甩她。到時候，妹妹也不需要天天去她家教書了，娘也不需要去她家魚館了，等着，總有那麼一天的。
這幾天，程文跟張居正兩人也不出學館了，還得更加努力讀書才行，總不能真被虎妞給坑死了。
再說程家魚館這幾天，大舅爺家三兒子跟他女兒晴子都在免費幫忙，二舅爺家大兒子也跟着幫忙，幾個人都熱情過度，即使全家人再三婉拒，都不能阻止讓他們的熱情，要真拉下臉拒絕他們，好像也做不出來，得，只能忍到他們自己幹累了，走了爲止。
一時間，魚館裡打雜的人猛然就多了起了，這麼一來，虎妞還有爹孃都懶得過去了，隨他們折騰去。反正這一個多月下來，家裡還真狠狠掙了一大筆錢。
這個月，虎妞也想進去拉程文出來多吃點自己家的魚肉，可一想到會見到張居正，就不想進去，太丟人了。
鬧了這麼大一個烏龍，還深情並茂的說的那麼肉麻兮兮的情話，結果，人家不是首輔命格的張居正還不甩自己？
得，勞資也不是沒格調的人，勞資還有一點點底線，雖然你不是首輔張居正，雖然你不甩我的情話，但該資助你讀書的還是會資助你，不看你面子，就看你爹跟我一起合夥坑傻子的情分上，我也不會隨意撤資。
至於給你們改善伙食，我暫時不管了，也管不了，我要是親自送進去，我還真怕被那個粗暴的方儒給抽了出來，等我有機會跟程文說，讓他自己帶着你出來吃，意思帶到，你們自己愛咋的咋的。
大不了，勞資再辛苦一點點，沒事出去轉轉，看看，還有沒有更好的潛力股了。不過，說實話，程文其實還真是一隻優質股，看他玩命讀書的樣子，就看到他前途應該是光明的。張居正將來前途怎麼樣，勞資真沒閒情管了，勞資現在算是知道了，此是大名，不是大明。我靠！
“全部都過來，分錢分錢了。”大娘等客人都走了，也早早關門回家數錢去。
頓時全家人都圍了過來。程文也湊了過來，這是他在得知虎妞坑了他之後，第一次距離虎妞很近，前一個月的時間，程文真不想見到虎妞，就怕自己忍不住會抽她，當然，抽她的結果一定是爹孃也會抽自己，就只能離她遠點了。連魚館都很少去，即使去了也沒怎麼看到虎妞，也沒問她。
這個月休假兩天，程文心裡也漸漸沒了對虎妞的火氣，背的那些命題雖然不能作答，但對自己理解八股文還是有點益處的。
算了，不跟她算賬了。也不知道張居正怎麼想，要是也跟自己一樣消了氣，是不是還會喜歡虎妞？這些天，也沒見着兩人見面，也知道兩人到底好上了沒有？有機會旁敲側擊的問問？
虎妞也真是的，對着張居正這麼深情的表白之後，怎麼就沒了下文？也不見她憂鬱啊？看她現在笑的傻不拉幾的，跟傻子似的！
“跟你們全部都通報一下，兩個月下來，我們魚館整整收入1080兩，第一個月的收入最多，有780兩，第二個月的收入明顯少了不少，只有300兩。但是，這麼多錢還是我們全家第一次掙得，不過，大娘先表明一下，這些錢當中應該先拿出來一部分給虎妞。
畢竟鋪子是虎妞花錢買的，魚館的桌椅鍋碗瓢盆，油鹽醬醋什麼的全是虎妞出錢買的，這些錢的成本呢就有150兩，還有就是虎妞另外還有家人，就是順子那幾個孩子。
所以，我想過了，先除去虎妞的本錢150兩之後，再把錢分成三份，一份給虎妞，一份我們家的，還有一份是你們家的，這樣的話，我們兩家各得310兩，剩下的310加150兩全是虎妞的，我這樣分，你們有沒有看法？”
大娘這兩個月忙的十分來勁，關鍵是掙了很多錢，在大娘眼裡，這麼多的錢那是以往想都不敢想的，現在卻成了事實，口袋裡的錢沉甸甸的。
說實話，雖然是自己掌勺，但要是沒有虎妞，根本不可能掙這麼多錢的，全家這時候還得臉朝黃土背朝天的在地裡刨着呢，一年累到頭也掙不了幾兩銀子。哪有這樣的橫財可以發的？
全家人都點點頭，都算同意大娘的說法，雖然虎妞還只是一個孩子，但卻是這個孩子帶着全家發大財呢！誰敢說虎妞不該這麼分錢？
“大娘，我有意見！”全家人還真沒有想到這麼分錢的法子還真有不同意的！虎妞不同意，大家很重視，都看着虎妞，等着虎妞的說法。
“大娘，你這是分贓不均啊！”虎妞開着玩笑，逗着大娘。頓時把全家都逗笑了。
“嚇死了，大娘還以爲自己分的真不好呢！你這孩子，你最應該多分，鋪子還是你花錢買的呢！
我們全家人沒有出一分錢的本錢，鋪子裡的一切全是你買的，你不多分，誰多分？還逗大娘分贓不均？哈哈哈！”
大娘現在早已當虎妞是自家人，也當虎妞是個大人一樣看待。對虎妞的重要性，大娘認識的很是深刻。
“大娘，娘，我有一個想法，我們暫時先把工錢都剔出來，你們看看，大哥，二姐，還有爹孃，大伯大娘你們都在魚館幹活，我跟程文就不在裡面幹活。
連張居蘭的娘都有一個月半兩銀子的工錢，我們也不能缺了每一個辛苦幹活的人的工錢，我建議，我們全家的工錢不能太低了，少說也得一個月3兩，我們全家都是高端人才，錢不能低，是吧？哈哈。
這樣的話，大哥，二姐，爹孃，還有大伯大娘六個人，每一個人先拿走6兩銀子的工錢，正好也累了兩個月了，工錢就算是各自的私房錢，各自隨意用，這樣一來，大哥跟二姐就有的幹勁了。是不是？”
虎妞一邊說着一邊跟程真程英眨眨眼，虎妞故意要這麼提出來也是考慮到程真程英這兩個月確實很辛苦，但要這是按大娘的分法，程真程英兩人怎麼會有零花錢？大娘還不把錢扣的死死的，兩人都大了，有點什麼想法，想花點小錢，哄哄喜歡的人，總是方便的吧？
看看，程真現在就咧嘴笑的跟花一樣了，有姦情！
“我同意虎妞的建議！”程真果然就忍不住的的第一個附和了，就是喜歡張居蘭，想好好幹點事，要是這麼多錢都被娘拿着，自己想給張居蘭買點什麼就得跟娘要，多不方便，果然，虎妞的建議很對，太對了！
“我也同意！娘！”程真第一個支持之後，程英也羞答答的答應了。
程英也有小心思，那就是順子，這兩個月，順子經常有意帶着生意人過來吃飯，那些買秘方的好幾個都是順子拉着來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老是想着順子，很想給他買衣服，買他喜歡的好吃的，一想到他以往過的乞日子，心裡不由自主的就疼着。
要是按照娘說的，自己還真不會有私房錢，虎妞說的對，就是需要有這樣的工錢，乾的纔有勁，掙了工錢就給順子買件好看的長袍。再給他親手做一雙鞋子，不對，沒有時間做鞋子，也沒有機會避開家人做鞋子，看來也只好暫時買着了。順子應該會喜歡的吧？程英的心裡活躍着。
大娘傻了，虎妞有這樣的建議，大娘沒有多奇怪，畢竟虎妞想法從來就是奇特的，要不然哪會有那麼多掙錢的法子？
可看看自己兒子女兒，大娘哪會不明白，這兩孩子心裡真是有這樣的想法，也想有私房錢，可他們兩人還這點大？需要這麼多私房錢嗎？
6兩啊？足夠一般農戶掙兩年了，他們兩真想要私房錢？這麼多錢他們想怎麼花？家裡缺了什麼自己不是都買着的嗎？
“怎麼樣？我就說大娘分贓不均吧？嚴重分贓不均會影響工作積極性的！來來，大哥，二姐，你們兩人各自先拿走6兩。
爹孃，你們也各自拿走6兩，大伯，大娘，你們也是先把自己工錢拿走。
好了，剩下的這些錢再按大娘前面說的那麼分吧？不過，下一次，就不要再帶我分了，我估計，下一次也掙不了這些錢了。一個月能有上百兩就不錯了。
你們也看到了，大舅爺，二舅爺家的老表都進了鎮子上的酒樓了，聽說是大廚呢！也虧得晴子還能呆得住，要是我早不好意思跑人了！也不知道是爲了誰？”
虎妞一邊說着，一邊麻利的把碎錢都給大家先分一分工錢，程真程英拿到錢很興奮，第一次手裡有了這麼多私房錢，歐耶！
當然，虎妞也沒有忘記程文，晴子安的什麼心，路人皆知，還不是奔着程文來了。
女大三抱金磚呢！虎妞倒想看看，自己不挪坑，她怎麼抱金磚去？反正張居正也是白瞎，咱還是守着自己碗裡的肉比較實在，最關鍵的還是自己做人還有一點點良心，不幹那種吃着碗裡看着鍋裡的缺德事！再說了，爹孃大伯大娘他們也都喜歡自己呢！
程文一臉黑線，虎妞衝着自己說晴子幹嘛？她又不是我叫來的？更不是我答應她留下的？管我什麼事？
不過再看看爹孃，還有大伯大娘，連大哥二姐他們都滿是笑容，心裡也不得不佩服虎妞，全家還真是不能少了她。可她現在喜歡的是張居正呢！都喜歡到飛蛾撲火的地步呢！還得好好成全他們纔是！
“也是，我看着你們兩個舅舅，我心都涼，聽着他們說的那話是熱乎呢，乾的全是寒心的事。
還好意思打着晴子他們感謝我們家給他們讀書的幌子，我都佩服他們，這個月我小心又小心，還是被他們學了。
本來也想到他們沒有本錢開店，沒有想到他們是沒有本事開店，但他們有本事給人酒樓幹大廚？
走就走了吧，你把晴子也帶着走啊？也真做得出來的，還有那個晴子，天天甜的跟蜜一樣，都不知道她臉皮怎麼也這麼厚，要是有心的女孩，知道自己家人乾的這麼缺德，早就沒臉呆下去了！
我都一再勸她不要過來，不缺她，人家就跟你裝傻，程文啊，你也不要嫌棄大娘囉嗦，我們家除了虎妞誰也不認。是吧？”
大娘一聽到虎妞說到晴子就心裡窩火，這晴子說起來也是大姑娘了，不回家好好找一個婆家，天天跟你乾耗着，看着就火，但由於幹着飯館的生意，還真不能隨意火，不然嚇了客人又不值得了。隨她，她愛怎麼厚臉皮的幹就幹去，別讓程文看上就行。
大娘不但這麼說着也問着自己弟媳婦，沒有看那一對好兄弟，對着他們兩個舅舅，他們兩個全是好外甥呢！現在看着他們老表進了酒樓幹了大廚，也該認清了吧？被他們一掛小鞭炮，一個十文錢的紅包就搞的暈頭轉向了，有點出息好不好？
“說的是，程文，娘心裡只有虎妞一個媳婦，誰來也不行！晴子打的什麼主意，我不管，但是，我的媳婦只有虎妞，程文，你也聽到了吧？”
程文的娘沒有忘記程文小時候說不娶虎妞的事，也看的出來，程文現在對男女之事全不在意，這樣雖然是好，可以專心讀書，但其實讀書之餘，也可以好好對對虎妞的，怎麼又這樣瞥着看虎妞了？
程文被大娘跟自己娘說的很是鬱悶，自己的婚事全沒有自己說話的份，現在不光是自己不想娶虎妞，虎妞也不想嫁自己呢！人家喜歡張居正喜歡到飛蛾撲火的地步呢！
程文嘴角抽抽，老實的點點頭，終於忍着沒有當着全家人說虎妞喜歡張居正，等會私下裡跟虎妞好好說說再做打算。
全家順利分贓結束，沒有因爲分贓不均打起來，虎妞分了298紅利兩加150兩的本錢，一共是得了448兩，而大娘得了298兩，程文娘得了298兩，每一個在飯館幹活的各自拿了6兩，最高興的就是程真和程英，雖然兩人拿的最少，但卻是真正的屬於自己的私房錢。
虎妞也很高興，也不管後面能不能掙錢，起碼目前全家生活極大的改善了，手裡有錢之後，馬上想到的就是改善住房條件。
“我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蓋房子，等幾個月魚館的生意清淡以後再蓋房子，也免得現在耽誤時間。”
大娘不得不算到後面，鎮子上的酒樓還真是缺德，仗着自己財大氣粗，愣是把酸菜魚等幾個菜的價格定的很低，只有自己家的一半價格。
不要想，只要自己家還是這個價格，就比不過人家，好在還有不少顧客是認定程家魚館的，不然自己家的那幾個菜不降都不行。
只要這麼將價，錢只能是越掙越少了。說不定自己跟着降價的話，人家再降，就真的是不掙錢了。算了，虎妞一點也不急的樣子，這丫頭鬼主意多着呢。大娘一看到虎妞老神在的樣子，心也漸漸定了下來。
虎妞對鎮子上的一點生意還沒有太在意，原本也沒想靠魚館掙多少錢，不過看看大娘他們個個忙的高興的很，心裡才感到還是值得的。算了，以後要是想掙吃上面的錢，還怕沒機會？不過，得先甩了那個晴子再說，看着就堵，誰高興來一個橇牆角的？
“也不要你們操心的，蓋房子的事，我跟弟弟看着蓋，飯館不忙的時候，我們就慢慢帶着蓋，忙的時候就停下來，跟着幫幫忙，反正現在有住的地方，也不急。
不過，眼下也是要到農忙的時候了，要是忙的話，我們就花錢僱人幫我們家大忙了，一天100文錢差不多的吧？”大伯現在也有的底氣，請人幫忙大忙一出手就是100文錢。
這也是大伯覺得不好意思，到了大忙的時候，誰家不是搶着收割糧食，就怕遭雨，誰家會爲了一般長工的二十文錢而不管自己家糧食？錢不多哪能吸引過來他們？
“什麼？100文錢一天？要知道，虎妞師孃在魚館的工錢也就500文錢一個月，算成一天也就十七八文錢一天，這要相差多少？
請人幫忙大忙的話最多也就跟人家長工的錢差不多，二十文錢就頂死了！哪能這樣？以往誰家不能搶收完糧食的時候，不都是互相幫着的？都沒有要過這麼多錢的！就這樣給錢的話，影響也不好，人家還以爲我們家多有錢了呢？白白給人惦記！”
大娘又不幹了，用這個價格請人的話，一個大忙下來，得花幾兩的銀子，那還掙個屁錢？掙得那一些糧食賣的錢還不夠給工錢了？虧大了！不幹！
“那現在不是村裡人都知道我們家掙錢了？誰還肯不要錢給我們家幫忙？再說了，我們家現在也不靠這些糧食掙錢，不過是掙足我們自己家的口糧而已，村裡的那些村民，個個也有自己家田地，誰會爲了二十文錢不顧自己家大忙？”
大伯不願自己家被人說成是沒良心的人家，說自己家掙了那麼多錢，還這麼摳。多多少少也帶着村民也掙點，也讓村裡人說自己家的好不是？
虎妞在一邊聽着，果然大伯又犯傻了！這價錢是隨意擡的？你擡了長工的價格之後，讓其他人家僱傭長工的人怎麼活？人家也跟你一樣的給100文錢一天？要知道以前大伯跟爹合夥打炕這麼有技術的活的時候，一天總共才得100文錢，還兩人分，一人也就50文錢，當時全家還高興的很。
人啊，也不能太慣着，越是慣着，那個心就越不會知足，就像自己家爲全村人提供讀書的場地，還有自己默不作聲花的那些錢，這些村民剛剛開始的時候還見着自己家會說點感謝的話。
可時間還沒有多長，就說二胖奶奶病倒那一次，不就因爲家裡住在病着的奶奶，暫時停課十幾天，就被村裡人說三道四的，當時自己雖然不痛快，但也沒跟這些村裡人計較，但也只能說明，過度的好，就是不好，把人心慣出毛病了！
而且現在不但是村裡孩子過來讀書識字，連他們親戚家孩子都過來了，但就是這樣，也沒有一家人家帶着什麼雞蛋白菜什麼的，全當自己家應該的。而他們心裡感謝的只是張居正的妹妹，也是，自己家在他們眼裡，不過是提供了一個籬笆牆的院子，誰家沒有籬笆牆的院子？
而看看人家張居蘭，一個小姑娘一教就是好兩年，對全村人的恩德大着，說是這麼說，但也沒有人拿出點實際的出來表示一下的，全當是口頭感謝，也比自己家好多了，自己家連口頭感謝都沒了。
“大伯，我能不能給你們一個建議？這些麥子就是要收割也有一段時間，從現在起，我沒事給你安排，我就在我們家院子門口寫上招工啓事。
招工啓事上說明我們家請短工，每一天就按20文錢算，不少了吧？咱們也不是在村裡招工，而是故意給村裡人看着，我們家會去鎮子上招一些短工，就是這個價。
那些鎮子上的短工，沒田地靠着給人打工的也不少，看看碼頭那些人不就是這樣的短工？乾的那麼累還沒吃的，一天也就二十文錢，我們家也不給好吃的，但饅頭管飽。
這樣的話，說不定，我們家提前寫好的招工啓事，被村裡頭看到的話，都不需要拿到鎮子上，他們家家是大忙，但這麼多人家總有錯開幾天的吧？愛來不來，我們也不會特意招請他們，免得說什麼錢多錢少，我們先出好價格，至於短工，沒有說非得要請村裡頭的人，這麼人性化的條件，總會有人體會出來的。村裡人要來，我們歡迎，不來，我們也照樣有人幹。
大娘，大伯，你們覺得我這樣的建議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還是虎妞說的對，我們家先出好價格，不一定非要請村裡人，他們覺得好，就過來我們家照樣給錢，他們覺得不划算，就忙他們自己家的去，我們也不必死求人家。真好，就這麼辦！”
大娘很高興，有虎妞給自己撐着，自己家當家的就是傻，還沒掙多少錢，就傻乎乎給人那麼多錢，白白被人惦記。
大伯焉了，很想說，村裡頭不少人也是姓程的本家姓的人，算是帶着他們，也不多，怎麼就被虎妞也否定了？也覺得自己給100文錢算多了？大伯悶悶不樂。
虎妞一看，霍，大伯還不樂意了！鬧情緒了！
“大伯，你還記得以前你個爹一起打炕一天能掙多少錢？還是炕纔出來的時候，給那些有錢的地主家打炕，一天掙多少？”
虎妞對大伯進行心裡疏導，別覺得自己家錢多了一點點就可以擾亂僱用價格，引起短工行業不穩定。
“爹記得，那時候我跟你大伯一天打一個炕，掙100文錢。”程文爹積極回答虎妞的問題。
“對啊，大伯，你們打的還是炕，這麼先進的東西，還沒有人會打的情況下，地主給你們兩人一天100文錢，算起來一人一天就50文錢，你那時候跟爹都笑的高興的很。
而農忙這樣的活對於村民來說，實在是太普通了，也就是辛苦點，出點力氣，沒有技術要求，如果真給了他們100文錢一天的話，我估計我們家大忙能多忙出許多天來。
不信是吧？一天100文錢，拖一天，就是100文錢，拖上半個月，呵呵，一兩多就掙來了，一家人要是來了幾個，怕是都掙夠了一年的錢，到時候，村裡打起了都可能，誰不想過來給我們家幹活？給我們家幹十天半個月的活抵得上全家辛苦幹一年，大伯，你說，村裡能不打架？
要真打起了，都掙着搶着哭着鬧着要給我們家大忙，大伯，我們家要是不想得罪人，還得都請了，不請就是得罪人。那時候，我們家怎麼辦？捏着鼻子認倒黴，花上幾十兩銀子安撫村民？”
本來大伯還是鬱悶的，漸漸聽了虎妞的分析，頓時醒悟，怎麼就沒有想到這麼多？自己也只是想能幫着村裡一把就幫着一把，根本沒有想到這麼多？要真是跟虎妞說的那樣，村裡人真可以在自己家幹十天半個月就抵得上全家幹一年了，這樣的帳，誰家都會算，要真是都這麼算賬，一個村的人都要來，自己家難道還能都請了？一時間，大伯冷汗都出來了。
全家人就房子，大忙的事都定了下來，也就各自散去，心裡還是很高興的，雖然也有點堵心的事，但總體來說，也是全家過上好日子纔會有這些事，要是自己家還是那麼窮，晴子會整天賴着不走？也不會煩心到大忙請人的事，還是有錢之後纔有的堵心事，這麼一想，也不算事。
第二天，家裡人都走了，去魚館了，只剩下虎妞跟程文兩人在家，張居蘭也一樣休假兩天，跟着張居蘭學習的二丫子他們幾個也休假回到虹橋村去了，明天識字再過來。
虎妞看着還在認真讀書的程文，很想湊上去問問方儒有沒有跟他說那些命題不能作答？
程文也很想問問虎妞，她跟張居正到底成沒成？給自己一個準話啊！
“程文，我在魚館聽說，有的先生會給學生死揹人家考過的命題，但那些命題是不能拿出來應付考試的，只能作爲理解八股文的，你們先生有沒有給你們也背這樣的命題啊？”
虎妞還是問了，雖然虎妞估計方儒會跟程文他們兩說的，但虎妞還是不敢確定，只能硬着頭皮跟程文確定一下了，反正程文也不知道仇路是自己。
“心虛了？知道幹錯事撒腿就跑了，是吧？”
程文看着虎妞帶着小心的樣子問自己，故意虎着臉，這丫頭足足坑了自己將近兩個月，背了那麼多，怎麼也要出出氣。就逗逗她。
“我心虛什麼啊？又幹錯什麼事？你一副這個樣子，我自己都會以爲幹了什麼事呢？你詐我？”
虎妞心裡一驚，不會吧？程文壓根不知道自己就是他宿舍的仇路，他說自己做錯了什麼啊？死孩子，想詐我？
“還裝？我們班仇路你認得吧？”程文提醒虎妞，好好記起來自己乾的事。
“仇路？誰啊？男的女的？”虎妞故意跟程文打諢。
“還裝，你說說你怎麼就敢混進我們班，還叫仇路？要是爹孃知道你女扮男裝混進學館，還跟我們男生住一個宿舍，你說爹孃會不會被你氣死？”
程文氣定神閒的審問着虎妞，這下還裝了？臉色都變了吧？
“還說呢！我也就隨便進學館面試一下，人家先生非認定我是縣試榜首的材料，哭着喊着非把我拉到你們甲班，害死我了！
這還不算，那個先生瞅準了我，非要給我死背那些書，盛情難卻，我給他面子，背了。
誰知道，背的那些全是人家考試回答過的命題，揹着玩玩還行，拿來考試就真完蛋，我哪知道你們不能背，還想着你們，也帶着你們好好背一下，我不能考縣試，你們兩可是都能去考試的呢！我也是一片好心啊！
幸虧發現及時，既然你們都知道那些命題不能拿出來作答了，我也真正放心了。
還有，我勸你最好不要跟爹孃說這事，爹孃纔不會怪我呢！爹孃要是知道你眼睜睜看着我跟那兩個男生混住一起，嘿嘿，我不知道爹孃會不會抽你？
我還小，又不懂這個，我哪知道女生不能跟男生一起住？對了，我以前還跟你一起住的呢，你都知道還不說？找抽呢？”
虎妞故意一副萌萌的樣子，氣得程文牙癢癢的，還真不能確定爹孃在知道事情之後是不是抽自己？
程文心裡十分明白，全家人現在喜歡虎妞的不得了，就連今天中午的飯，也早早給準備好了，自己要讀書，爹孃怕耽誤自己時間沒讓自己做，可虎妞也這麼大人了，從來不會讓她做飯，她光出嘴就夠了，爹孃大伯他們就喜歡她的不得了，連酸菜魚還在鍋裡，吃的時候還是讓自己去熱一下，艾瑪，虎妞這是全家的大小姐呢！連帶着自己都要伺候着？
眼下也只能等虎妞自己甩自己了，張居正跟她兩人要是好上，爹孃總不能連這也不管吧？起碼也要把自己恢復成自由身！
“對了，你對張居正這麼好乾嗎？帶着他背書，還給他喂肉片？”程文轉變方向，旁敲側擊，暫時還不能說出自己聽到虎妞說的那些肉麻話，免得虎妞打死不承認，自己還沒轍。
“誒油？你也懂吃醋了？不是我說你，你還真有這小心眼的毛病，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心胸絕不能太窄了，懂不？
張居正是誰啊？是我們兩啓蒙先生的兒子，還是我們兩同窗，張居正的妹妹還在我們家教書，張居正的娘還是我們魚館的僱工，這麼複雜的關係之下，我幫着張居正一點點，也不算奇怪吧？
再說了，你是我小相公，我當然是最先想到你，就連背書也是最先教你，還有，你不知道吧？我也是看到你吃的不好，難得學館廚房做兩片肉你都吃不上，給人搶了，我這才花錢買鋪子，開一個小飯館，不就是爲了你能吃好？你學習這麼刻苦，吃的不好，身體跟不上，哪能考出好成績？是不是？”
虎妞自己說到張居正大名的時候，嘴角都抽，要不是自己鬧了個大烏龍，能害的自己去背書練字去？白瞎了那麼長時間！程文這孩子好像也懷疑自己對張居正好似的，打死不承認！
程文的臉糾結起來，被虎妞大言不慚的話給氣得。還還好意思說的這麼冠冕堂皇的？明明自己就親耳聽到她說的那些肉麻話！還天涯海角，滄海桑田，飛蛾撲火的呢！
虎妞特意買鋪子也是爲的張居正能吃好吧？難怪每一次虎妞都拉着張居正到魚館點魚點肉的，就是怕苦了張居正？我靠！
行，就這麼辦，明天上學開始，我就天天拉着張居正進自己家魚館，給他補好身體，考出好成績，你到時候看到張居正考中秀才榜首的，也該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吧？
到那時候，我看你怎麼跟爹孃說？說你遇到張居正，情不自禁？就等你自己說去！
果然，程文第二天上學之後，一反常態的拉着張居正非要進自己家魚館。
“張兄，以後我們兩都不要在學館吃飯了，吃的不好，身體跟不上，讀書就讀不好，魚館跟我們學館也近，也不浪費時間，吃了就回來接着讀書，我們兩一起努力，爭取明年考中。”
張居正很是無語，走了虎妞之後，程文竟然也這樣死拉活扯的強逼自己去他們家魚館吃飯，吃就吃，我娘也給你們家打工，工錢也不算多，就去吃回來，也好好補好身體，考中再說。
兩個頗有心計的少年男，都在各自算計自己的事，程文是想給張居正跟虎妞機會，讓兩人發展的轟轟烈烈去，發展到自己不需要開口，虎妞就主動開口，自己不就解放了？以後也可以好好娶一個賢良淑德的妻子？
而張居正也是臉皮厚的少年，在得知虎妞算得上是他的衣食父母的時候，還能裝死，不迴應虎妞的那一番神情表白，一心只想往上，在他的世界裡，虎妞根本是配不上的，所以就裝。
但被程文拉着扯進魚館見到虎妞怎麼辦？虎妞要是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接着問自己呢？
轉頭看看一臉熱情的程文，張居正判斷，虎妞那樣的人是不會幹這麼蠢的事，以她一貫的態度，她怎麼可能當着程文的面說？
不過那天的事之後，自己就沒有見到虎妞了，也不知道她後來怎麼樣了？既然退學，應該也會天天在魚館掙錢了吧？
聽娘說那個魚館還真是虎妞買的鋪子，連菜都是虎妞搗鼓出來的，這丫頭，撈錢實在是讓人沒的說，難怪爹一心想要自己娶她，可爹哪知道，自己的理想中的妻子，哪會是這樣的隨時能坑人，隨時想掏人口袋的女人？當然是大家閨秀，端莊大方，賢良淑德了！
這兩少年的打算各異，但對妻子的定義基本上雷同，就想娶一個大家閨秀，這纔是他們心裡認定的好妻子。書上一般都這麼描述好妻子的。
張居正被程文拉着到了魚館，還正是忙的時候，虎妞今天也來了，要不然程文也不會費老大力氣把人給虎妞拽過來，也是一番好心，成全一對有情人啊！
“程文，來來，跟我到裡面來，我給你們先端兩個菜去。”如此熱情的晴子，讓程文很不適應，搞的這個魚館是她家的一樣。
程文也知道兩個舅爺家怎麼眼皮淺，在上一次賣油條的事件中還狠狠的逼大伯休大娘的，現在又故意過來偷學手藝，然後去了鎮子上的酒樓幹了大廚，還還好意思留下晴子，算什麼？接着監督自己家還會出什麼新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