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落在外人的眼裡,招長工這件事就是縣衙和醫署一塊兒乾的。
尤其白大人和周大人還是夫妻,那更是不分家了。
“我們醫署新來了兩個學徒,木桶木盆是一定要的,至於被子和其他東西,我暫且還不確定,待我回去問過他們再說。”
這可是個大消息,正在雜貨鋪裡的客人和掌櫃的一起圍了上來,好奇的問,“是誰運氣這麼好啊?上次賈老漢就帶了他孫子去醫署那裡磕頭,結果醫署也沒收。”
“哎喲,那拒絕的人可就太多了,前幾天去磕頭的人這麼多,入選的一個沒有。”
“還是大郎運氣好,你妹妹將來肯定有大出息。”
胡大郎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只回答第一個問題,笑道:“是青州來的韋大夫和小郎君,韋大夫醫術不錯,我們大人就把他留下了。”
衆人一驚,詳細問起來。
胡大郎就把錢先生教他的那些話一字不漏的傳出去了,最後也沒買木桶和木盆,而是買了兩個杯子和楊枝刷具以及沐浴洗臉用的布巾便回去了。
雜貨鋪的掌櫃和客人們聽了這一場八卦,也不在乎客人們買了什麼東西,等把他們送走,見暫時沒客人上門,便忍不住找隔壁賣書和筆墨紙硯的掌櫃說閒話。
他們倆人說得熱鬧,斜對面的百草堂夥計聽了一耳朵,便忍不住跑回去找他們掌櫃彙報。
於是太陽都沒下山,仁和堂和百草堂的藥童夥計就在醫署外面探頭探腦的,終於等到了周滿出門,就看到了陪同在身邊的韋大夫。
讓他們瞪掉雙眼的是,周滿帶着丫頭和護衛回家去了,韋大夫和他兒子卻留了下來,而且轉身又回醫署去了。
兩家的夥計一對視,轉身便走,卻沒有立即回藥鋪去,而是在城裡找客棧。
縣城的客棧不多,除了驛站也就有兩個不錯的,剩下的都很小,韋大夫他們多半不會去住,所以很容易就找到了他們今天中午過來時落腳的客棧。
小縣城,做生意的彼此都認識,所以客棧掌櫃也認得他們,聽他們問便道:“下午就來搬走了,只付了半天的房費,應該是有住的地方了。”
兩個夥計對視一眼,立即回去稟報。
石掌櫃忍不住轉圈圈,不住的道:“奸詐,太奸詐了!”
其實邵大夫還是挺意動的,主要他見識過周滿的鍼灸術,那是真的好,他若能學到三分……
所以他不住眼的去看石掌櫃,忍了忍,還是小聲道:“其實我們去周大人應該也會收的,醫署之前不是一直掛着招賢榜,只是可惜一直招不到合適的大夫。”
石掌櫃就幽幽地看向他,“怎麼,您要去醫署當大夫嗎?”
“哎呀,我去肯定也只能和韋大夫一樣做學徒,”邵大夫道:“學徒是沒有工錢的,但能夠和周大人請教問題,很顯然,周大人這是拿醫術做報酬呢。”
石掌櫃就沉思起來,遲疑道:“其實我們藥鋪裡有幾個學徒已經學有所成……”
邵大夫就嘆氣,“只怕周大人看不上啊,畢竟韋大夫珠玉在前。”
石掌櫃:“……你去做學徒,那藥鋪誰坐堂?”
光靠他一個嗎?
先不說他和邵大夫的醫術誰優誰劣, 邵大夫既然能在仁和堂裡穩固十來年,自然是有他所擅長的病症,這是石掌櫃替代不了的啊。
邵大夫也想到了這點,嘆氣道:“韋大夫怎麼就能拿出這樣的魄力,直接丟家舍業的過來呢?”
石掌櫃就咬咬牙道:“您別急,等明日我去請周大人,不,去請錢先生出來坐坐。”
周滿日常很忙,除非上門討教醫術,或者談藥材的事,不然很少能在外面見到她的。
而自有了錢先生後,藥材方面的事都不用她操心了,除非下鄉,不然她都很少出門了。
所以要見她可不容易。
但他們也不能總是上門討教醫術,多不要臉啊,那可是人家吃飯的本事,隔壁百草堂的大夫要是過來問邵大夫治病的方子,那邵大夫能告訴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