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冷汗直冒,心臟砰砰直跳,很不好受。
白善便哼了一聲道:“龍池碼頭是賺錢,但就算是會下金蛋的母雞,也得給它吃東西,餵飽了才能下金蛋,他們不拿本錢,上哪兒得的利潤?”
“他們家裡也無人懷疑嗎?”
董縣尉點頭,“沒人懷疑,他們習慣性不過問他們在外頭的事。”
“罷了,龍池碼頭那邊呢?”
“查了,是一個外地來的客商找的他們,一起吃過早食,那人在半個月前已經乘船離開了,不過……”
見他不說了,白善便問,“不過什麼?”
“不過很奇怪,我在查他的來歷時發現五月初八來的北海縣,十一那天離開,但一直到十五那天才到龍池。”
白善坐直了身體,臉色一沉,“中間一共四天的時間,從縣城到龍池頂天了花費一天,剩下三天時間他去哪兒了?”
董縣尉搖頭,“卑職已經讓人沿途去調查,暫時還沒消息。”
他頓了頓後道:“大人,北海縣今時不同往日,以前官道上人少,有誰經過,沿路的村民多留意,加上看路面的痕跡,多少能看得出去向,現在來往的商旅太多,一些村民不認人,大同小異的,怕是認不出來。”
白善想了想後道:“沿着官道多問問岔路口上的村民,三天的時間,他們沒去龍池,肯定是去了別處。商旅是多,但他們絕大多數都只走龍池到縣城這一條官道,所以要是有人換道,肯定引人注目。”
董縣尉一聽,立即照着這個方向去找。
兩天後,他興沖沖的跑回來找白善,“大人,我找到了,您猜他去了何處?”
白善不猜,直接問道:“何處?”
董縣尉覺得他一點兒也不有趣,好歹猜一猜呢?
不過他還是道:“他去了順平村。”
白善不解,“他去順平村幹什麼?”
董縣尉就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的道:“您一定猜不到,他是去見祁大娘了。”
白善挑眉,他記性一向好,嘴角輕挑道:“魚終於出來了。”
“但表面上看不出來,我仔細問過莊子上的人了,那客商說是路過齊州,受祁大娘夫家所託給她送信的,然後在官田莊子上多留了一天才走的。”
白善若有所思,問道:“祁大娘最近有什麼動作?”
董縣尉一臉的一言難盡,“她……她要成親了。”
白善瞪大了眼睛,“和誰?”
“朱六郎。”董縣尉既然去查了,自然要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尤其祁大娘這裡還比較特殊,她在出現時便表現得很異常,所以官田莊子那邊是一直盯着她的。
周滿似乎聞到了八卦的氣息,從飯廳裡端了一碗麪過來,招呼董縣尉,“董縣尉,你用午食了嗎,要不要一起吃一點兒?”
董縣尉忙笑着拒絕了。
白善看了眼端着面的周滿,乾脆起身,拍了拍董縣尉的肩膀道:“走,我們也去吃一些,邊吃邊說。”
頂頭上司都這麼說了,董縣尉自然要跟從。
廚房又送了兩碗麪上來,還有幾碟小菜,董縣尉便一邊吃一邊說,周滿就和白善一起豎起耳朵聽。
“那祁大娘剛進城郊的官田莊子時還挺受歡迎的,尤其是朱家幾兄弟,其中有個叫朱二郎的,他帶着一個兒子,是鰥夫,所以莊子裡喜歡做媒的那幾個大娘就想介紹他們在一起。”董縣尉道:“朱二郎也給祁大娘挑過一陣子的水,幫她做了好幾天活計,不過後來因爲她放話說不會再成親,而是要守着女兒過,所以朱二郎就不再去了,莊子裡很多青年都歇了。”
白善點點頭, 問道:“然後呢?”
“因爲周大人應承過她們母女可以去育善堂裡學習紡織和刺繡,所以去年很長的一段時間她們都會去育善堂,不過……”董縣尉道:“她們母女兩個在這方面都沒有天賦,學習了一段時間後都放棄了。”
應該說是很沒有天賦。
這是讓董縣尉很驚奇的一點兒,他覺得作爲女人,縫縫補補多少都會一些的,但據他調查,祁大娘母女不愧是母女,她們在這方面是一點天賦也沒有。
反正她們學不下去了,只能老實用心的在官田莊子裡幹活兒。
“因爲她們不去御史臺學習了,去年十一月她們就被分到了順平村,”董縣尉說到這裡輕咳一聲道:“那朱家一行人也被分在了此處。”
“因爲冬天事情少,朱六郎和祁大娘母女被分在一組漚肥,反正他們現在正談婚論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