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郝文軒懷中的方楚楚也並未掙扎,她本就不是性子弱之人,只是見自己瘦小的孩子哭得委屈,纔有些感觸。
第二日天還灰濛濛的,郝文軒就上了山,今日他是爲了尋欲生產的動物,給他孩子弄些奶喝。
當他獵了一隻才生產後的母豹,立即就下了山,他擔心方楚楚和他的孩子,故而沒有再深入山中。
他將豹奶擠入碗中,由方楚楚一點點地餵給孩子。
小女娃喝飽後咿咿呀呀的說着兩人聽不懂的話,那般小模樣,可是樂翻了兩人。
正笑出聲的方楚楚一擡頭,就對上了郝文軒深邃的眼神,她心都漏了一拍。
看着他這般不似常人的目光,方楚楚纔想起,他這個相公是郝劉氏撿來的,真實身份確是不明確。
他這模樣,應是記得郝劉氏撿他回來之前的身份。
想到此處她就開口問了,“在郝劉氏救你回來之前,你家處何處,爲何不回去呢?”
方楚楚本以爲郝文軒會告訴自己他的身份,誰知他微微一頓,目光有些不自在。
越是如此,方楚楚就覺郝文軒越是有事。
見他不肯說,方楚楚莫名的難受,她接受了方楚楚的所有,也試着去接受眼前這人,可他竟連自己真實身份都瞞着她。
目光不定的郝文軒就看着她小娘子背對他而躺,他知道自己的小娘子生氣了。
不知爲何他有些慌神,他不善說話,更不會哄人,至於他的身份時機一到他就會告訴他,如今顯然不是好時機。
一夜就如此過去,這幾日天天都吃着肉的方楚楚身體也好了不少,她上世爲醫,對自己身體狀況瞭如指掌,如今她的母乳已經後女娃喝了。
郝文軒臨走前告訴她早飯給她放廚房了。
睡醒了的方楚楚起身去廚房,卻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賊?方楚楚挑眉,身子靠着門板,往廚房內看了看。
看見郝劉氏的小兒竟在廚房中偷吃。
吃的不是別的,正是郝文軒給她熱在鍋中的豹肉。
“哪兒來的小賊,竟來我家偷吃。”方楚楚故作沒有認出郝劉氏的小兒子,拿起門口的掃帚打在他身上。
一聲悶哼,就得以知道這一掃帚打得有多重了。
“你幹什麼!”郝劉氏兒子被這一棍子打得手中的碗抖落在地,回頭陰狠的看着打自己的人。
“原來是小叔啊,我還以爲家中進賊在偷吃呢。”方楚楚嘲諷着,手中卻已經備好金針,若是他敢撲上來,她定會給他幾針。
郝劉氏聽了廚房的聲響,也來了。
見方楚楚與自己小兒子對峙,二話不說就站在自己小兒子那頭。
“喲,懶婆娘知道起來了啊!既然起牀了快去將屋後的草拔了!”那郝劉氏尖酸刻薄的語氣簡直是快把方楚楚給氣笑了。
她還在月子中,就讓她幹活,這心何止是狠毒。
“那豹肉是文軒留給我的,你竟吃了!不問自取便是爲盜!”
“我呸!這是我家,不僅這肉是我的,就連你們的屋子也是我的!要不是那野種勞力好,我早就把你們趕出去了!”郝劉氏小兒道。
兩人合起來欺負方楚楚,可方楚楚也不是好欺負的。
可還沒等到她反口,郝文軒的聲音就出現在她背後。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搬出去!這家我分文不取走!”
說完,就拉這方楚楚回了房間。
“你將東西收拾好,我今日就找人搭房子,動作快的話明日就能完工。”他拉着方楚楚的手不肯鬆,心中也有些愧疚。
搬去住,肯定不如這兒青磚黛瓦好,他身上銀錢不多,也只得先搭個簡陋房屋,日後在修葺,就算是這樣,也好過方楚楚在郝家隨意就受人打罵。
之後,郝文軒就出了門,他平時很是大方,方便了不少人,如今他要修個草房,一羣人聽說了,就自願的去幫忙了。
郝文軒一直忙到了中午也未回家。
他想着早日建好,搬進去,免得再忍受那些人。
那房子離郝家隔得有些遠,路卻是平坦的,她把孩子單手抱着,將飯菜裝進籃子中,給郝文軒送飯去了。
她實在是不放心她女兒,要是不帶着,萬一那老太婆衝進房子把女兒殺了咋辦,這個風險她可冒不起!
期間還受到了郝劉氏小兒的嘲諷,她一概無視。
到了修房子的地方,見其他人都回家吃飯,就郝文軒一人放上忙下,方楚楚的鼻頭莫名的就有些酸酸的,她不是感性的人,而且心還很硬,可看到這樣的郝文軒,她卻心酸了。
“吃飯了。”她這般喊到。
那邊正忙着的郝文軒身子一頓,顯然是不相信方楚楚會給他送飯來。
可是看到不遠處那個小身影以及她懷中的女娃,他有一瞬間慶幸,慶幸自己娶了她。
滿心的溫暖。
“今日加一會兒工,我們明日就能搬過來了。”
“嗯。”
一下午,方楚楚都坐在一旁抱着孩子,看着一羣人修房子。
異像突生,一人捂着胸口就倒了下來。
一羣人圍了上去,郝文軒趕緊將人扶起,見他這模樣,定是頑疾發作,正要去找大夫,卻見方楚楚上前,她清脆的聲音在郝文軒耳邊響起,“讓我試試吧。”
只見方楚楚拿出好幾根銀針,下手狠準快,紮在了倒下的人身上好幾處穴位。
針下完之後,原本已經慢了好些心跳頓時強有力的跳動了起來。
竟然就靠着幾針,就把人給治好了!
一旁看着方楚楚下針收針的利落,眼中閃過奇異的光芒。
他全然不知方楚楚有這般能耐,這可是比軍營中那些老軍醫的針法還要好處許多!
郝文軒那表情有些呆呆的,方楚楚回過頭,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噗嗤一聲她就笑了出來,平日裡的郝文軒都是冷着臉,說話也少,如今這副模樣,卻讓方楚楚覺得他反差萌。
那倒下的人自己爬了起來,竟覺得呼吸都比以前順暢,看向方楚楚的目光中帶着感激。
“沒事了,以後要注意不要過度勞累,還要記得去開一副養身子的藥。”
方楚楚已經看出那人是心臟病,這病除了換心,其他的都是治標不治本。
郝文軒被方楚楚一笑,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面上依舊是板着臉。
心中卻對方楚楚的醫術很是驚訝以及……佩服!
沒錯,就是佩服,他覺得方楚楚露這一手,很是厲害,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娶了一個醫術如此厲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