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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就算宋淵的心裡再是不喜歡韓度月,現在聽了郡主的話,也不得不跟着附和。

郡主“咦”了一聲,疑惑道:“你們之前已經見過小月了嗎?”

“這……我們來得匆忙,還不得見到小月。”宋淵忍不住擦汗,郡主怎麼會如此關係韓家那個農家女?

郡主的語氣裡頓時就露出少許的不悅來:“真是,我之前還聽小月說你們要過來鎮上,她可是很高興呢,你們怎麼還沒有去見她?”

“郡主息怒,小民是想着既然郡主在鎮上,總要先過來拜見纔好,故而這才……”宋淵更加汗顏了,他突然都有些後悔自己的舉動了,若是早知道韓度月那丫頭竟然和郡主如此親近,他自然會先過去看看韓度月,到時候正好還可以直接讓韓度月帶他們過來。

這可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他都有些後悔自己剛剛沒有聽宋凝的那番話了,只是既然人都來了,他現在就算後悔也晚了。

“那不必了,我與二位非親非故,二位實在不必如此記掛着我,反倒冷落了你們的兒媳婦。”郡主淡淡應道,接着便放下了杯盞,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很明顯是在送客了,而且還是帶着怒意的送客。

這聲響雖然不大,但是宋淵卻不自禁地渾身一抖,他這難道是惹怒了郡主了嗎?

“郡主息怒,小民並非有意……”宋淵忙開口解釋,額頭上還沒來得及擦去的汗珠也是越積越多。

只是郡主卻根本不想再聽他的解釋,直接道了一句:“我有些累了,扶我下去歇着。”

宋淵哪裡聽不出這只是不想聽自己的說話的託詞,一個才睡了一覺的人,會這麼快又累了?

只是就算明白這個道理,宋淵還是隻能閉上嘴把所有的不甘統統往自己的肚子裡吞,然後帶着怒氣行了禮,轉身離開。

“老爺,您且等等妾身,妾身這腿還疼着呢。”張月蓮踩着碎步緊跟着宋淵,卻因爲膝蓋的疼痛而有些跟不上。

宋淵回頭瞪了張月蓮一眼,冷哼一聲,繼續快步往外走,其實他此刻膝蓋也還是很疼,但是比起他此刻的怒氣,這點疼痛也就不算什麼了。

他現在急着去質問宋凝,他覺得這件事一定是宋凝從中搗亂,否則郡主又怎麼會對他表現出如此大的怒意?而且就算不是宋凝,也一定是韓度月在郡主面前說了什麼,纔會讓郡主如此羞辱於他的!

張月蓮咬了咬牙,只能忍耐着疼痛快步跟了上去。

找到宋凝,宋淵直接訓斥道:“逆子,你給我跪下!”

“父親,不知父親是遇到了什麼事,怎麼會如此動怒?”宋凝挑了挑眉,顯然也知道宋淵去找過郡主的事情。

宋淵大喝一聲,怒道:“我實在沒想到你竟然是如此對待自己的雙親,你竟然故意在郡主面前說爲父的不是,實在是氣煞我也!”

“父親這是什麼話?孩兒爲何聽不懂?孩兒最近根本不曾見過郡主,又何談在郡主面前說您的不是?”宋凝無辜極了,他只是知道宋凝去找了郡主,而沒有阻攔罷了,連郡主對兩人說了些什麼都不知道呢。

宋淵宋淵重重地冷哼一聲:“就算不是你,也是韓度月那個農家女做的,果然是登不得檯面的農家女,真是大逆不道,竟然敢這樣算計我!”

一想到自己在郡主面前白白跪了那麼久,之後又被郡主那樣奚落,宋淵便覺得自己的心頭彷彿有一把火在燃燒,簡直讓他眼前發黑了。

“父親,還請您慎言,如今小月可是親得聖上的誇讚,又得郡主喜愛,並非什麼人都能訓斥的,”宋凝瞬間冷下臉來,若是與他有關的事情,他或許還會選擇忍耐,但是涉及到韓度月,他便不可能選擇忍耐了,“還是父親覺得家中的用度太大了,所以想要再縮減一下家中的用度?”

宋淵被這話氣得臉色忽青忽白,簡直精彩極了,但宋凝所說的三個理由,無論哪一種,他都反駁不了,所以就算心裡再是氣惱,此刻宋淵也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張月蓮在一旁坐了一會兒,覺得膝蓋不那麼疼了,這才道:“宋凝,你這樣說實在是太過分了,就算如此,往後韓家那丫頭不還是我們的兒媳婦?做公婆的教訓兒媳幾句難道也不能嗎?”

“之前父親不是還說郡主爲尊,所以纔不急着看小月的嗎?怎麼現在母親您是覺得您比郡主還要尊貴嗎?”宋凝直接把之前宋淵對他說的話,又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

張月蓮又是被一噎,也有些說不出話來了,她哪裡敢和郡主相比啊。

而且經過了這一行,張月蓮也幾乎打消了讓宋廉娶郡主的念頭,這樣的兒媳婦,她可架不住:“罷了,既然老爺與我已經來了,總要去見一見這位兒媳,你明日便叫她過來這裡吧。”

“母親,我之前已經說了,小月這些日子在忙郡主的事,只怕是不能來見你們的。”宋凝本來就沒打算讓韓度月見到這兩人。

張月蓮氣節,從前她還能在宋凝面前擺擺架子,但是現在宋凝顯然已經不服管了,而且宋家的用度還捏在宋凝的手裡,這讓她很是不悅:“宋凝,我們千里迢迢趕過來,難道連見一見自己未來的兒媳都不能?如此,那韓家姑娘倒着實是尊貴得很吶!”

“母親不必這樣說,小月她現在確實是尊貴之人,當初的聖旨上,聖上可是說得清清楚楚,我與小月的這門親事也算得上是天賜良緣了。”宋凝直接拿聖旨的事兒來忽悠兩人。

宋淵和張月蓮可以因爲自己是宋凝的父母而對其呵斥,但聖旨卻是聖上的旨意,大概還沒人敢對此質疑。

宋淵實在不想再看到宋凝,索性直接揮手:“你且回去告訴韓家姑娘,便說我與你娘已經到了乾陽鎮,叫她得空過來見我們一面。”

這次宋凝沒有說什麼,便直接退了出去,心中則是冷笑着,說什麼想要見小月,可卻連一份像樣的禮品都不準備,這樣也算得上是想要見小月的表現嗎?

韓度月並不知道這些事情,她現在正在專心等着第一個月的分紅呢。

其實按理說,分紅應該是在店鋪開張後第一個月就拿出來的,只是韓度月想着那些鋪子新開張,總有許多要忙碌的事情,便將第一次分紅的時間改爲了兩個月之後。

現在時間已經滑入十月份了,除了酒坊的事情,她又沒什麼需要忙的,所以對分紅的期待也就越來越高了。

那種自己不幹活,就可以直接數鈔票的感覺一定不能更高了!

又過了幾日,韓度月倒是沒有等到分紅,只是卻等到了郡主,這次郡主是來和她道別的。

“小月,我在乾陽鎮待了一段時間,多謝你款待我,如今我也是時候回去了。”郡主淺笑着看向韓度月,目光帶着幾分柔和。

韓度月忙擺手:“郡主您太和我客氣了,其實我也沒做什麼,而且能讓郡主高興,我心裡也是很高興的。”

“小月,若是你得空,可以去京城找我,到時候我可以招待你。”郡主頓了一下,如此開口道。

之前那次郡主走的時候,也曾這樣說過,只是在韓度月看來,郡主可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她能把郡主照顧周到就已經很滿意了,所以心裡絕對沒有想過要真的去京城找郡主玩。

不過表面上韓度月還是笑着道:“一定的,到時候可就要麻煩郡主了。”

郡主也沒有多說什麼,便直接起身離開了,這一走日後大概都不會有機會再回來了,起身越是高貴的身份,便越是不得自由,最明顯的便是最爲高高在上的那位,他可以說是這個世道上最爲尊貴的人了,可是一輩子就被困在那樣四四方方的地方,其實也有些可憐。

而越是平凡的人,反倒越是自由的,就像韓度月,她可以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可以過得十分自在,只是她太懶了,所以出門最遠的一次就是受宋凝邀請去府城玩耍。

送走了郡主,韓度月着實鬆了口氣,郡主雖然並不想想象中的那麼難伺候,但是有些規矩她卻不得不記住,所以很自然的就會顯得有些拘謹。

只是郡主走了,還有人沒走呢,宋淵和張月蓮第二天當然沒有等到韓度月,結果直到郡主都離開了乾陽鎮,那邊韓度月竟然還是沒有過來,於是宋淵又怒了。

“老爺,這韓家姑娘未免太不懂禮數了一些,哪有未來公婆來了,她卻不路面的道理?”張月蓮也是氣得不行,說起來日後若是韓度月進了宋家的大門,其實是她與韓度月打交道的機會更多一些。

現在兩人還沒成親呢,韓度月便這樣不把自己放在眼裡,那往後若是真的進了門,那豈不是要直接騎到自己頭上去了?

這樣的氣,張月蓮可忍受不了,而且她也覺得之前的事是韓度月的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