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軒逸冷着一張臉一伸手把司南給從地上拽了起來,隨即看向李賦,淡淡道:“臣替阿瑤謝過太子殿下的賞賜了,只是阿瑤一屆村姑,太子殿下賞賜的東西太過珍貴,還是算了吧。”
李賦不惱反笑,說道:“你怎麼知道我送的東西她不喜歡?”
赫連軒逸這下臉色更難看了。
李賦見狀,也不再逗他了,而是笑着說道:“你看看你,我還沒說送什麼呢,你就這麼激動,我不過是想送她一些金銀,以表示她幫了我這麼大的忙而已。”
一旁的沈康平聞言也跟着笑道:“軒逸,不是我說你啊,你的這個小媳婦我們見都沒見過呢,再說了,太子殿下也只是想借此機會,能夠表達一下他的謝意,你那天沒上朝你是不知道,我聽我爹說,當時二皇子一派的人臉色別提多難看了。”
沈康平一席話讓赫連軒逸緩過神來,而且那句太子殿下也提醒了他,坐在他面前的人是當今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上位者,而他雖說和對方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甚至稱兄道弟,但是說到底,兩人始終是君臣有別,而他這會的表現,已經有些出格了,太子沒有怪罪,反而是看重他們之間的情誼了,他若是在表現的太過,難免會惹太子不快。
想明白之後,赫連軒逸便起身,正式的對李賦行了個禮,道:“臣替阿瑤謝過太子殿下賞賜。”
李賦笑着擺了擺手,說道:“行了,我就是逗你玩的,回頭我讓內務府的人將東西送到你府上,你們一併打包讓司南帶回去吧,禮部的人三日後出發,到時候你讓司南趕上馬車到城門口和他們匯合就行了,我回頭會派人跟禮部侍郎說一聲的。”
“謝太子殿下……”赫連軒逸和司南再次行禮道謝。
不過,話題並沒有就此打住,李賦看了看主僕二人,讓他們免禮之後纔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其實,我還有一件事。”
“太子殿下請說。”
李賦也不跟赫連軒逸客氣,直言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我想讓司南幫我帶句話給林二小姐。”
赫連軒逸挑了挑眉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我想要這西瓜的種植方法,我也不瞞你了,現在整個京城誰都知道林家種出來的西瓜,肯定有不少人有想法想將這個技術弄到手裡,說不定這會都已經有人開始行動了,皇家也有不少的莊子良田,也專門找人種過西瓜,但是種出來的西瓜不是太小就是不甜,而我們現在和番邦的關係雖說沒有之前那麼嚴謹了,可是這種瓜的技術卻很難弄到手,那日我看父皇的意思,也是想讓皇莊也種一些西瓜的,如果軒逸能說服林家人將這種瓜的技術交給我的話,我一定不會虧待他們的。”
赫連軒逸皺了皺眉,他不是林莫瑤,這件事他沒辦法替林莫瑤答應下來,只能說道:“太子殿下,這事我也不能現在就答應你,畢竟我也不能替阿瑤做主,不過太子殿下放心,臣一定會說服阿瑤的。”
李賦點點頭,表示這件事就交給赫連軒逸了,其實,李賦心裡很清楚,這西瓜的種植技術,若是他開口要,林家必然是會奉上的,只是經過赫連軒逸中間這樣轉達,既不會讓林家的人有壓力,也不會讓外面的人落下口試,說他以權壓人。
而赫連軒逸心裡也很清楚,阿瑤怕是會答應的,只是這件事還是回去問過她再說。
三日後,司南從將軍府趕着馬車出來,車上放滿了徐氏夫人給林家人和大將軍的東西,因爲有禮部的官員隨行,所以將軍府就沒有另外準備人護送,只是派了一個侍衛跟着司南一起,兩人輪流趕車不至於太累。
城門口,禮部官員的儀仗隊已經等在了哪裡,只等司南的馬車加入隊伍便可以出發了,這次負責去宣旨和封賞的人是禮部的侍郎羅大人,也算是支持太子的一派了。
“南護衛來了,那我們就準備出發吧。”羅大人坐在馬車上對着司南笑了笑。
司南迴以一禮,道:“一路上給羅大人添麻煩了。”
“呵呵,無妨,走吧……”羅大人笑了一聲,便放下了車簾,車伕得了命令,駕的一聲就開始趕着馬車往前行走。
羅大人的馬車動了,後面的隊伍也就跟着動,將軍府的馬車在隊伍的最後端,跟羅大人道了謝,司南便快速的回到了馬車上,緊跟在隊伍後面出發了。
因爲有儀仗隊,一路上的行程反倒慢了下來,足足走了大半個月才堪堪的到興州府,而興州府的州府大人早在一天前就收到了消息等在了城門口迎接衆人。
羅大人從馬車上下來,看着站在城門口一臉諂媚的興州府州府,心中不由的冷笑了一聲,此人還不知自己即將大難臨頭了,隨即一想到此人竟然爲了一己私慾壓下冬小麥的種植方法,羅大人對他就笑不起來,如此愚蠢不顧萬民之人,如何能配做這一方父母官。
但是一想到吏部的人已經着手再查此人的罪名了,便釋然了一些,但依然對他好臉不起來,只能淡淡的面無表情應對了。
所以,羅大人自從下車之後,臉上都面無表情的,倒是讓州府大人心中犯了怵,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裡做的不好,惹這位上官不高興了。
“大人遠道而來,辛苦了辛苦了,驛館下官已經收拾出來了,還請大人移步,好生休息一番。”州府大人諂媚的笑道。
羅大人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極爲冷淡的回道:“多謝王大人了,前面帶路吧。”州府大人本姓王。
上官態度如此冷淡,讓準備了一大堆恭維討好說詞的王大人愣是一句都說不出來,這種有話憋在胸口不能說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但是沒辦法,對方比他官職高,也只能忍着,現在王大人心裡,只希望這尊大佛事情辦完了趕緊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