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歐陽和胡小飛,接到城門守衛消息後,急忙趕來時,看到的就是一對金童玉女,佇立在煙霞河畔,相互而望。
兩人的眼底平靜的就像將所有人,都屏除在外,而她和他半米之內,都形成了一個圓,這個圓裡,容不得一粒沙,一粒塵,更容不得其他人。
“爲何我是白頭海雕,而你是天鵝?”
這一瞬間,葉霄絞盡腦汁也沒從兩世爲人的記憶裡,找到天鵝和白頭海雕的信息,這是兩種什麼樣的動物?
劉玲狡黠的抿了抿脣,無聲的道:“自己查。”
葉霄揚眉一笑,這一笑,再一次冰雪消溶,也不再是劉玲一個人看到,而是很多、很多人看到!
歐陽看到了,胡小飛看到了,混亂中的袁海寧看到了,張嚴看到了,趙芸菲也看到了……
熟悉葉霄的人,一時間全都看的呆滯。
他何時這樣輕鬆姿意的笑過?
又何曾嘴角帶着絲絲甜蜜?
嘶……
禁慾系的萬年冰山,是真的動情了!而且還是喜抱美人歸,郎有情妾有意,可喜可賀啊!
趙芸菲看着這樣的兩個人,面目全非的瘋了、魔了、狂了……
恰好杜磊跟張嚴且打且退到她身邊,她反手一掌揮向張嚴。
張嚴眼芒一閃,立馬拆招,不敢和趙芸菲對手,說這時慢,也快,趙芸菲奪過杜磊手中的長劍,妒火燒昏的大腦衝向劉玲,一邊怒吼,一邊擡劍刺去!
“什麼天鵝,什麼白頭海雕,我得不到的,別人休想得到!!!!”
驚天的怒吼之中,所有人眼眸放大,只看到趙芸菲手中的長劍,夾帶着滔天的殺氣,直逼劉玲心臟。
那是誓在必得的一劍,因爲隔的極近,三步之內避無可避,除非選擇墜入河中……
歐陽提了口氣,從馬背上一躍而起。然,從他的位置,那怕速度再快,輕功再好,這一劍,在衆人眼中,也必然會飲血一尺。
因爲,以趙芸菲的身份,所有人都不能對她還手,那怕就是葉霄,也不行。
劉玲全身心都揪成一團,放大的瞳仁中,看着那劍芒,如同迸着火花,向她襲來,她冷然一笑,正想伸手拉住葉霄,後退一步,任身體向後傾斜,以落入煙霞河來躲開這一劍時,葉霄卻橫了過來,突然伸手抱住的她腰……
他鎮定自若的望着她,薄脣無聲的動了動。
嘴脣輕啓下,他說的是:別怕!
“噗”長劍穿過葉霄的右肩,鋒利的劍尖,從葉霄的鎖骨處,如小荷才露尖尖角那般,沾染了腥紅的鮮血。
“呵……”劉玲抽氣,剎那間,她的胃揪成了一團,而胃往上的心臟,瞬間疼的不能呼吸。
她擡頭看葉霄,就見他,眉眼都沒眨一下,好像那劍刺中的不是他的肩,他的肉,他的骨,他的血,更像不知痛楚那樣,淡淡的煽動了一下睫毛,然後肩胛骨帶着內勁,渾然一抖……
驚嚇到的趙芸菲,只看到眼前多了一抹墨綠,她手中的劍,就那麼勢不可擋的穿透了過去,血光四濺,刃器入肉,她驚呆的雙眼,跟大腦還沒連成一線時,就感覺一股強大的內勁,從劍柄直入她手心,緊跟着,震退之下她整個人往後倒飛,帶出沾染了血光的長劍。
杜磊那敢讓趙芸菲跌倒在地,飛身接住她,迴旋着身體,緩衝葉霄逼退的內勁。
一點鮮紅濺到了劉玲臉上,溫熱且滾燙。
那是他以身擋箭,抽離身體時,所帶的血花。
無聲中,劉玲伸出手捂住他的傷口:“爲何不躲?”她把剛纔他問她的話,還給他。
葉霄冷酷無情的道:“當是欠她的吧。”說罷,他眼裡劃過一抹寒芒,抱着劉玲回身而站,冷冰冰的望着,被他用內勁逼退,身形十分狼狽的趙芸菲。
“夠了嗎?”
趙芸菲望着冷如萬年冰山,不知痛楚,也不擡手點穴止血的葉霄,備受打擊的笑了起來。
歐陽近身,快速的在葉霄的肩上連點數下,那汩汩而流的鮮紅,霎時被止住。
杜磊扶着趙芸菲,所有人只聽見她,從小聲的低笑,到越笑越大聲,整個人如同魔障那般,完全不受控的狂笑不止。
她丟了手中沾滿他的血的長劍,指着葉霄:“你不要我也就罷了,若是你娶了一個比我好,比我強的女子,我甘拜下風,就算胡鬧,也能嚥下這口氣,可你,居然娶了一個,長得不如我,看她的樣子,身份也不如我,更是連武功都沒有的廢人,葉霄,這口氣,我不服。”
葉霄的脣,緊抿一線,在他眼裡,趙芸菲從來都是個被寵壞到極致的少女,她的那種執着和喜歡,不過就是因爲得不到,所以偏執的想得到罷了,因爲,她是高高在上的天家貴女,身上流的是王室血脈,僅僅如此。
歐陽流露着眼中的厭煩,口氣比葉霄好不到那裡去的,冷言衝趙芸菲道:“情字上面,從來沒有服和不服,郡主,你這是自尊心作穢。”
趙芸菲笑罵的東倒西歪,眼中的狠戾不但沒有消退,反而因強烈的怒火,越積越多。
“你懂什麼,九年了,這九年裡,有多少個春夏秋冬?那怕你的心,再是石頭做的,那也能捂熱了啊,葉霄,我貴爲郡主,天下多少男子任我所求,可爲何偏偏只有你,連正眼都不看我一下,你說你喜歡她,那你喜歡她什麼?我倒要聽聽,我那裡不如她。”
歐陽翻了個白眼,心中嘆道,不論世間榮華也好,權勢也罷,所有人都唯獨這個情字看不破。
其實,所有人都看得清楚,趙芸菲對葉霄的執着,不過就是,一個被寵壞的丫頭,看中了一個玩具,可偏偏這個玩具不屬於她,所以,她才千方百計的想要得到,真正到了得不到的那一天,自以爲是的自尊心,便讓她臉面無光,狠不能毀滅,才能如意罷了。
葉霄冷哼了一聲,他懶得跟趙芸菲多說一句,從胸口將劉玲捂他傷口的手,拿了下來,牽在手心道:“回家。”
趙芸菲的出現,事情就發生了改變,可那如何,從他知道自己重生那天開始,他就讓零枝末微的軌跡,發生了偏移,這麼多年過去,他豈會沒有應對之計。
袁海寧和張嚴將最後幾個八王府的護院,丟進煙霞河,立馬尾隨在葉霄和劉玲身後,準備護着二人先行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