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鐵匠冷着臉說道:“車上沒別的,就是點破銅爛鐵!”
然後直接扶着吳晨的肩膀往裡面走去。
吳雙雙故意當着他們的面把驢車上遮擋風雪用的破氈布掀開,露出底下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迎着他們的目光把鍋碗瓢盆什麼的都搬進去。
吳晨安頓着吳鐵匠躺下,就過來幫着吳雙雙卸車。
有些話對着女孩子不好說,吳老二吳老三就想跟吳晨嘮叨幾句。
誰知道他們不管說什麼,吳晨都是一聲不吭。
這回吳老二吳老三都不幹了,“我說你這小子是怎麼回事?不管你是我大哥的養子也好,還是女婿也罷,都是我們的晚輩!我們做長輩的跟你說話,你一聲不吭裝啞巴,算是怎麼回事?”
吳雙雙立刻衝過來,一把將吳晨拎到自己身後,迎着吳老二吳老三問責的目光,理直氣壯說道:“二叔三叔,我晨哥嗓子壞了,不能說話,你們刁難他幹啥?有什麼想知道的,問我,我們家我當家作主,我爹和晨哥有了錢都交給我保管!”
“你這丫頭!”吳老二氣得說不出話來。
吳老三眼珠轉了轉,忽然笑道:“雙雙啊,你纔回來,許是不知道,咱們鄉下可不比鎮上,鄉下都是男人當家,老孃們兒在家裡連響屁都不敢放一個。”
吳晨皺皺眉,伸手捂住了吳雙雙的耳朵,這麼粗俗的話,可不能髒了小丫頭的耳朵!
比這更粗俗的話吳雙雙也聽過,而且若論起來打口水仗,罵人的花樣兒,她敢拍着胸脯說,她認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
“三叔,”就在她的花式罵戰開始之前,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他們還不知道要在這吳家村住多長時間,弄得太僵了也不好,所以及時改口說道,“三叔,不知道我三嬸要是聽見你這麼說會怎麼想?”
吳老三滿臉的尷尬,昨天晚上回去他就被媳婦給罵了,被罵的理由很是奇葩,就是嫌他在土裡刨了這麼多年,連一頭驢都沒賺下,還不如那個鰥夫老大!好歹回鄉還有一輛驢車。
吳老三被罵了半宿,都沒敢回嘴,誰都知道吳老三怕老婆怕得要命。這高一聲低一聲,左鄰右舍都聽得清清楚楚。
吳雙雙可沒打算就這麼饒了他,回頭衝着屋裡喊了一嗓子:“奶!我三叔說了,咱們家裡都是他們說什麼是什麼,女人連個扁屁都不敢放!”
她還故意把“們”字咬得含混不清,所以這句話聽起來就好像是說這個家吳老三說了算一樣。
話剛說完,吳老孃就風是風火是火的從屋子裡衝了出來,手裡還提着一個笤帚疙瘩,橫眉立目衝着吳老三罵道:“你個現眼玩意兒,你放的啥屁?你再放一個試試!”
吳晨忍着笑扭過臉去,不去看吳老三那窩囊又憋屈的模樣。
一開始他還覺得吳雙雙說出那樣的髒話來,實在是不應該,小姑娘家家的就該文文靜靜的,可是看到現在的效果,嗯,他覺得,雙雙實在是幹得漂亮!
他衝着吳雙雙打了個手勢,表示:我家雙雙真是聰明!
吳雙雙得意地揚了揚眉,那當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