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聽到這話，愣了一下，然後轉頭，看向窗外，目光有些放空。
孫女大了，竟然會做這樣的事情了！
老爺子心裡有些感慨，卻沒怎麼生氣。
片刻後，他收回目光，下意識想要去摸菸袋，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卻沒有點燃，而是摩挲這菸袋杆子：“因爲勵耘的事兒？”
老爺子不糊塗，自家孫女和楚知府一家也沒有啥仇恨，要說有，也就勵耘那麼一件事情。
“嗯。”蕪芫點頭：“爺爺，蕪芫是個護短的，不願看到弟弟受到委屈。這件事情到後來，雖然勵耘沒事，可那兩姐妹要是狠點，勵耘這輩子只怕都要揹着污點。”
老爺子聽着，他並不能說自己孫女這件事情做的對，卻也不能說她做的錯，反而現下他能向他坦言，他還覺得舒坦點，到底她沒有瞞着他。
“行了，這事兒我知道了，你和錦承小子也累了一天了，找個地方歇歇吧，你們若是回村子也行，等晚些時候再走，你二伯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和你奶暫時不能離開。”老爺子絮絮叨叨地說着，並沒有追究蕪芫的責任。
“爺爺，你若是想，我和相公可以想辦法將——”
蕪芫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老爺子打斷：“這事兒不關你的事，雖然將時機挑在這個時候，有你的安排，可那楚知府犯了法卻是真的。”
老爺子心裡明白着呢，若是當真沒有罪名，那巡撫也不能查到楚河的身上。楚河身上不乾淨，又有幾人不知？只是官民差別，大部分人不敢說罷了。
顧錦承看着老爺子，生平第一次覺得，老爺子活的明白，看的通透。
他瞧見自家媳婦似乎還想說什麼，伸手拉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後面的話：“娘子，爺爺也累了，我們先出去，也讓爺爺好好休息。”
蕪芫明白了顧錦承的意思，沒有再說什麼，轉頭走了出去，即將踏出裡屋的時候，蕪芫想了想，道了一句：“爺爺，就算事情重來，蕪芫依舊會這麼做。”
不管這件事情的結果是什麼，蕪芫不後悔，那楚知府夫婦竟然敢做那樣的事情，就要承擔後果。
“嗯。”老爺子應了一聲：“出了這個門，就將這事兒忘了吧，別告訴任何人，尤其是你二伯孃。”
“我知道。”
蕪芫說着，和顧錦承踏出了裡屋。
老爺子回頭看了一眼兩人離去的身影，摸出一側的旱菸點燃。
當年被人欺凌的孫女果真是長大了。
蕪芫進了堂屋，就瞧見了被按在座位上的沈驍源，沈驍源的臉上有幾道挖狠，沈元孝站在那裡，正訓斥着沈驍源：“你就算再氣，也不能將氣撒在侄媳身上，你瞧瞧你將侄媳打成了什麼樣子？這事情要是傳出去了，成何體統？”
蕪芫正疑惑着發生了啥事，畫扇就湊了過來，在蕪芫耳邊道：“驍源將人打的頭破血流的，相公已經去請大夫了，具體情況還不清楚。”
蕪芫皺了皺眉。
她雖然不喜歡楚明玲，可沈驍源打女人這種舉動，是在讓人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