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將軍府。
趙彬表情古怪的看着陸遠書房內擺放的圖畫。
那畫上清一色都是女子,仔細一看,發現除了場景和表情不同之外,基本上都是同一個人。
有少女坐在飯桌上,手持碗筷,鼓着嘴的,也有少女在籬笆門前,瞪着雙眼怒目前方的,也有少女撐着腦袋望向遠方的,還有少女巧笑倩兮等等。
自少主回到京城之後,就時不時地呆在書房裡畫畫,有時候一畫就是大半天。
“少主,你該不會真看上她了吧?”
趙彬不懂,明明這姑娘連大小姐十分之一的美貌都及不上,自家少爺爲啥會瞧上她?
陸遠眼皮微擡,淡淡道:“定情信物都交了,自然是要負責的。”
“噗――咳咳――,啥?啥定情信物?”
爲啥他半點消息都沒有收到?
陸遠頓了頓,道:“也不是什麼貴重之物,不過就是母親留給我的玉佩罷了。”
“什麼?”趙彬大驚,“少主,你怎麼能將那玉佩給了她,你明知道那東西是……”
陸遠眉頭微擡,淡然地盯着他。
“是什麼?是郡主身份的象徵?還是陸家少主未來嫡妻地位的象徵?”
趙彬被堵的啞口無言,也是,少主如何決定,又與他何干?
跟了少主這麼久,他多少有些清楚他的性格,他一向都喜歡說一不二,做了的事情,也絕不允許任何人來質疑。
自己這是一時震驚過了頭,竟把這兒給忘了,他真想給自己一嘴子。
他猛然單膝跪地,恭聲道:“是屬下多嘴了,求少主責罰!”
陸遠淡淡地睨了他一眼,道:“趙彬,身邊的人,就數你跟了我最久,若是連你都摸不清我的性子,那其他人豈不是更不懂?”
趙彬身體一僵,垂頭沉默不語。
陸遠轉身,負手站於窗前,許久纔到:“退下吧,下不爲例!”
趙彬應是,起身走出書房,然後將門帶上。
陸遠盯着滿園盛開的迎春花,腦海中不自覺得浮現出少女的模樣,嘴角微微一揚。
原本,他也沒想那麼多,將那玉佩留給她,不過是聽說,那楊家的人有縣令撐腰,怕她吃虧,纔想將玉佩給她的。
那是母親給他的遺物,他一向愛護有加,送給她的時候,他也曾覺得自己鬼迷心竅了。
誰知,她竟來一句,“你該不是要拿這個做定情信物吧?”
他當時確實被她的口不擇言嚇了一跳,但仔細想想,又覺得十分有趣。
見慣了愛耍心思的大家小姐,顧盼夏給他的感覺,反而更直接一些。
他當時想着,定情信物就定情信物吧,反正其他的女子他也看不上,對她,卻總是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了解,既然如此,那就讓她做自己的未婚妻吧。
回來這麼多天,說實在,他還真有些想念月河村那幾天的生活了。
至少,在那裡他可以清靜幾天,沒有阿諛奉承,也沒有明爭暗鬥。
趙彬正依靠在一顆桃樹前,爲自己剛剛得罪了自家少主而沮喪着,耳邊卻傳來一道如水般的女聲。
“趙彬,二哥最近怎麼啦?怎麼總是把自己關在書房中?”
趙彬回過神,見是陸家庶女陸瑩,不禁臉色微微一沉。
他冷聲道:“你來這裡做什麼?不知道這裡禁止入內的嗎?”
“我來,不過是想通知二哥一聲,父親今晚要回來,讓他今晚務必在正廳用膳。”
陸瑩對他冷淡的態度好似沒看到一般,只是揚着兩道柳眉,聲音依舊柔如秋水,脣邊更是帶着盈盈笑意。
看着陸瑩,趙彬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四句詩。
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閒靜似嬌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
這樣一個絕色美人,是男人看了都會被其吸引,只可惜,那只是表面,內心,卻是一個蛇蠍美人。
趙彬不屑地冷哼,“多謝四小姐的好意,不過將軍回來了,自然會親自來看我家少主,就不勞煩四小姐了。”
這女人是故意來噁心他家少主的吧?
“哦,忘了說了,今日一同回來的,還有三哥,聽說二哥近日狀態不佳,所以父親帶三哥進京面聖,說是如今北方戰亂,父親想讓三哥親自領兵呢!”
趙彬冷笑,“是嗎?那要恭喜三少爺了,只是……我覺得,陛下是明君,北方戰亂乃是大事兒,三少爺……只怕還入不了陛下的眼吧?”
“你……”陸瑩臉色大變,隨即冷笑道:“入不入得了豈是你說了算,咱們走着瞧!”
說完,便轉身拂袖離去。
趙彬冷笑,這三少爺陸離,雖說武功不錯,但太年輕,又心高氣傲,難成大事兒。
想必將軍和陛下應該也清楚,至於將軍爲何會帶他進宮,只怕是那位姨娘又開始鬧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