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寒雙眸微眯,似乎有些危險的氣息,卻微不可查的勾了勾脣:“你要怎麼證明?”
“我此次提親,只爲定親,至於提親,來日方長,倘若日後王爺察覺任何我不配有這個資格,大可拿掉這門親事,我無話可說,證明之事,原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也不懂的做這些,唯一能做的,就是給樂兒此生此世的承諾。”
蔣煥字字句句都字句鏗鏘,十分的堅決。
郭寒抿了抿脣,沒有再說話。
香梨知道,郭寒若是如此,就說明有些動搖了,或者說,是開始考慮了,便輕聲笑道:“既然如此,蔣少爺不妨先回去,我們考慮一二。”
蔣煥眸光一亮,顯然是驚喜的有些過頭了,他原本也沒有報很大的期望,只是想着來盡力一試,可沒想到,便得到了考慮的態度,這對於他而言,也算是喜從天降了。
蔣煥連忙作揖一拜:“多謝王爺,多謝王妃!那,我先回了,改日再來拜會。”
香梨點了點頭。
蔣煥這才轉身出去。
瞧着蔣煥身影消失在了眼前,香梨這才坐到了郭寒的對面,原本蔣煥坐下的地方,親自給自己倒了杯茶水,才輕聲笑道:“我原本聽着樂兒非說要嫁給蔣煥,我心裡還有些猶豫,畢竟她年紀小,識人不清也有的,可今日見了蔣煥一面,卻覺得,似乎也還不錯。”
郭寒沉聲道:“再不錯,也不該這麼早給樂兒將親事定下,她性子本來就跳脫,今日覺得喜歡,過幾年沒準兒就又不喜歡了,到時候這門親事束縛着,她萬一後悔該如何?”
香梨卻笑着搖頭:“我瞧着她倒是應該不是變的那麼快的人,既然今日認定了蔣煥,他日要改變的可能應該也不大,再者來說,樂兒如今也不是小孩子了,我們不該事事爲她決斷籌謀,她自己坐下的決定,不論日後她改變與否,都改由她自己來承受結果,若是他日她變了心,這門親事自然會作廢,作廢親事所需要經受的打擊,也是她理所應當承受的,不學會承受,就不會成長。”
她應該學會去承受自己做出的抉擇的代價。
不過這也是她日後改變主意的前提下。
其實香梨卻覺得,樂兒日後想要變心的可能大概也不大,若是單看樂兒,香梨倒是真的不覺得這個總是散漫的小丫頭會真的一直喜歡下去,可今日看到蔣煥的決心,卻莫名的被他的堅決感染,覺得他有這個本事。
郭寒輕哼一聲:“那就這麼便宜了那小子?”
但凡當父親的,就覺得自己閨女是最好的,什麼優秀的女婿在他眼裡估摸着就是豬拱了一株好白菜。
香梨嗔笑一聲:“那你瞧着他如何?”
“倒是還算沉穩,比不得京中那些草包紈絝。”郭寒評價還算是中肯的。
香梨也點了點頭:“五年前我見他的時候,還覺得到底青澀了些,沒想到五年過去,他變化這麼大,倒是讓我意外,樂兒日後終究是要出嫁的,單單說選擇,我倒是覺得他總好過其他同齡的人,且不說樂兒喜歡,這孩子是個有能耐的。”
郭寒的氣場多強大,朝臣幾乎無人不知,那樣凌厲的氣勢之下,蔣煥還能夠不閃不躲的迎上他的銳利的目光,不單單誠心可見,膽識也是過人。
——
蔣煥出了雙棲閣,才覺得渾身都發軟,額上都出了薄薄的虛汗,擡手拂了額上的汗,直到出來了,才覺得那壓力感少了些許。
早先就知道當今攝政王是出了名的殺神,他若是惱火,便是不出手,單單一個氣勢都能壓死人,他其實也算是強撐了。
“蔣煥哥哥!”樂兒瞧見蔣煥出來,便小鳥兒似的飛撲了過來。
蔣煥一瞧見她,渾身的緊張感都似乎煙消雲散了,笑了起來:“樂兒。”
樂兒一跑過來便圍着蔣煥轉了一圈,扒着他的身子看了個遍:“受傷了沒啊?怎麼沒見血?不會是受了內傷吧?”
蔣煥頓時哭笑不得,揉了揉樂兒的小腦袋:“你這腦袋瓜子裡都是裝的什麼?我不過來拜訪爹孃,怎麼還至於受傷了?”
樂兒沒好氣的道:“都怪你非要來,可真是嚇死我了,我都說了我爹爹不同意,他肯定發脾氣的,我爹爹發脾氣可嚇人了!”
一旁的秋水笑了:“王爺什麼時候隨便發過脾氣?小郡主可真是。”
若說這府上能讓郭寒發脾氣的,估摸着就是跟王妃有關的,那一動氣,整個府上都別想有好日子,下人們都過的戰戰兢兢······
秋水回想起來都覺得忍不住一個哆嗦,不敢想了。
只求王爺王妃和和睦睦,一切都好了。
蔣煥無奈的道:“放心吧,王爺沒爲難我,我好的很。”
“真的嗎?”樂兒這才鬆了口氣:“那就好。”
隨機湊上去道:“不過蔣煥哥哥,我爹爹答應了嗎?”
雖然知道可能性很小,但是樂兒卻還是抱着一絲期望的。
蔣煥倒是不想給樂兒太大的期望,只是輕輕搖了搖頭:“還沒。”
樂兒小腦袋都耷拉了下來:“好吧,其實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等我哥哥娶媳婦兒了,我就能嫁出去了!看來我還是得給哥哥找媳婦兒纔是,唔,我在京中的手帕交也不少,幫我哥哥找找好了。”
話音剛落,便聽到小竹涼颼颼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你倒是會爲我着想。”
樂兒嚇了一跳,訕訕的笑了:“哥哥什麼時候來的呀?”
“在你開始說我壞話的時候,”小竹用力的捏了捏樂兒的臉,都給捏紅了。
“唉喲,唉喲!我錯了還不行!”
小竹這才鬆開了她,冷眼看了蔣煥一眼:“你倒是敢來。”
蔣煥笑了笑:“世子。”
小竹倒是沒再多說什麼,只是順手抱起了坐在小板凳上迷濛着一雙大眼睛看戲的安兒:“時候也不早了,既然蔣少爺已經見過王爺了,還是早些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