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請嚴大人前來。”
“是。”
整個齊王府都一片肅然,嚴大人原本奇怪三皇子爲何會突然請自己前來,一進這府裡,便察覺到氣氛不對勁,心裡不禁有些忐忑了。
“不知王爺突然召見,所爲何事?”
三皇子背對着他站着,嚴大人也看不出他的臉色,更是難以捉摸他的心思。
“嚴大人,有些事情,恐怕不能再拖了,”三皇子緩緩轉過身,眸中一陣肅殺之氣。
嚴大人看着他的臉色,後背便竄上來一陣涼意,就算不用他說,便一下子明白了他話中之意,臉色頓時變的很難看:“現在?會不會太早了,如今廢太子的勢力還沒起來,這京中衆皇子是瑞王一人獨大,那計劃是咱們最後的底牌,務必要等到萬無一失的時候才適合出手,貿貿然的行事,到時候功虧一簣,後果如何殿下是知道的。”
嚴大人這種人精,在一衆優秀的皇子中單單選中了平庸又暴躁的三皇子,自然是有緣由的,他的那最後一張底牌,就是徹底翻盤的機會,也是嚴大人唯一看中三皇子的一點。
三皇子暴躁的道:“已經沒有時間了!若是此時再不行動,日後我失了民心,失了聖心,還能成什麼事兒?”
嚴大人一頭霧水:“殿下現在哪裡是這樣的境地?”
“夠了!本王做主還是你做主?!本王說現在已經到了時機了,就由不得你來質疑!”三皇子然是不想說自己的醜事的,一想到那糟心的事兒他就心裡憋屈的夠了。
嚴大人臉色微沉,看來三皇子這是執意要如此了,他一介臣子,最多隻能當他的謀臣,怎麼可能左右的了他的決定?
“殿下非要如此,我自然阻攔不得,但是殿下也得看清情況,如今朝中,最威脅殿下的就是瑞王和廢太子,咱們此舉最終一鍋端的重點也是這兩人,可如今的局勢還沒發展到最合適的時機,瑞王一人獨大,廢太子無聲無息,咱們的計劃施行起來,恐怕沒這麼順利。”
三皇子冷聲道:“本王自然知道,可你未免太小看了廢太子,他這些日子無聲無息,不代表他安分守己,這些都只是他爲了重新討得父皇的心做出的假象,廢太子暗地裡的動靜可不小呢,他乖了這麼些日子,只要接下來做出一件大好事讓父皇高興了,皇后必然會提起恢復他太子之位的事情,到那時,就是咱們最好的時機。”
嚴大人道:“殿下所說的廢太子要做出的大事,是什麼事兒?”
“此次科考在即,京中才子齊聚,我那七弟現在可忙着呢,特意辦了個學術館,讓這些人到館內討論學術,用以挑選出最爲優秀的治國策論,到時候那些策論合了父皇的心意,他特意辦起來的這個學術館可就是大功臣了,日後才子謀士從那學術館裡出,就是大周朝專門產出人才的地方,你說,父皇能不爲之歡心嗎?他沉寂了這麼久,突然做出這麼一件大好事兒來,父皇龍顏大悅,皇后必然會趁機提起恢復太子之位的事情,到時候,瑞王和廢太子,實力便差不太遠了,也是咱們計劃的最佳時機。“
嚴大人認真的思量着三皇子的話,倒是的確也有道理,只是這時間未免還是有些匆促了,可擡眼看向三皇子,卻見他已經是決然的模樣,當即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搖了搖頭道:“既然殿下心意已決,就按着殿下的意思來吧。”
——
三皇子這一點倒是沒有猜錯,廢太子的那個學術館的確是辦的火熱,蒐羅上來的治國良策,還有謀略過人的才子,一時間轟動京城。
香梨這些日子腿上有傷,沒怎麼出門兒倒是不知道,倒是今兒傷好一些了,去謝府看望莊先生和香草他們,才得知了此事。
“汪清秋怎麼沒在?”香梨疑惑的問。
彩雲笑道:“他啊,一天天忙着呢,早出晚歸的,我都難看到他,更別說你了。”
香梨蹙眉道:“這麼馬上就要科考了,他怎麼還有閒心四處亂晃呢?”
“這可不是亂晃,”想彩雲拉着香梨坐下:“你難道還不知道啊?如今京城新建了個學術館,但凡自恃有才學的人,都可以去那裡講自己的治國謀略,這可是難得的機會,若是被朝廷看中了的策略,就能夠出頭了,清秋自然得去看看,倒不是說一定要說什麼,就算去聽聽別人說的,也算是增長見識,這些都是清秋跟我說的。”
香梨詫異的道:“還有這等事兒呢。”
“可不是,清秋每次回來,都滿面紅光,說聽的實在是盡興。”彩雲笑道。
“我這些日子在家裡養傷,倒是還真沒聽說過此事呢,這樣好的舉措,真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實在難得,這對於有謀略懂治國之道的才子們來說是機會,對於大周朝來說更是更好的希望,”香梨道。
“清秋也這麼說呢,我也不懂這些,只能聽清秋說,他說,這學術館似乎是七皇子所建,”彩雲說着,便壓低了聲音道:“就是當初被廢掉了太子之位的七皇子。”
香梨暗暗咋舌,竟然是他。
不過當年郭寒還未歸朝的時候,朝中哪位皇子能夠跟龍君堯爭鋒?論身份,他是皇后嫡出,論才學謀略,他也不輸任何人,這樣一個優秀的兒子,曾經是皇帝最大的驕傲,若非後來出了“謀殺親弟”的事兒,他也不至於這般,當然了,這也都是他自找的。
看來這人的確名不虛傳,是個強勁有力的對手,能有這頭腦,也怪不得了。
香梨心裡不免有些不踏實,這廢太子沉寂了這麼久,突然來這麼一招,看來是有要翻身的打算了,香梨心裡不禁有些擔心了。
——
此時的朝堂之上,也是一片譁然。
龍君堯將從學術館選出的優秀的治國策論給陛下呈上,皇帝龍顏大悅:“好,好啊!老七此舉,爲大周朝添了多少人才,有些治國之道,朕都覺得十分受用,是大周朝之福啊,老七真是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