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亂跑,哪裡都不亂跑。”樂兒這會兒倒是乖巧了。
若是亂跑了,遇上了壞人,蔣煥哥哥又要受傷了。
蔣煥難得看到這小丫頭這麼聽話,心裡也放心了下來:“你可得說話算話啊。”
“當然了!”
樂兒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扯着蔣煥的衣襬道:“蔣煥哥哥,那你昨兒晚上到底許的什麼願啊?”
蔣煥哈哈笑了起來,她還記着這事兒呢。
蔣煥故意一本正經的搖了搖頭:“不成,若是這個願望告訴了你,就不靈了。”
“可是,可是······”樂兒似乎也找不出什麼別的合適的理由說服蔣煥告訴自己,而且要是說了,真的不靈驗了呢!
樂兒想到這裡,小臉都垮了:“那你還是別說好了。”
“嗯,好吧。”蔣煥點了點頭,瞧着樂兒一臉糾結的樣子,心裡還是好笑,他其實並不怎麼信這些的。
之所以不說,也只是看着她這麼好奇,以後若是有什麼事兒,可以藉着此事來作爲等價條件交換,也許還挺有用的。
蔣煥心裡覺得好笑,自己跟着這鬼靈精的小丫頭一起,似乎也“學壞”了不少。
——
“公主,多吃些吧,這些都是公主最愛吃的,怎麼就偏偏用的這麼少?這樣下去,身子難免熬壞的。”小宮女苦口婆心的勸着。
婉兒搖了搖頭:“不必了,我這幾日胃口的確不好,你還是撤下去吧。”
忽而聽到一聲尖銳的女聲傳來:“喲,回到了祁陽國,胃口就不好了,是西夏的嬌娃宮過的太好,一回來看着這寒磣的宮宇和窮酸的膳食,自然是吃不下去了。”
小宮女臉色都跟着變了變,有些不安的看向了婉兒,婉兒咬着脣,的確是覺得刺耳的很。
一個身着華服的女子緩步進來,模樣倒是年輕的很,瞧上去大概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華裙上繡着的金色鳳凰還有頭上戴着的九尾鳳釵十分耀眼,似乎要炫耀着什麼,高揚着頭,像一隻戰勝的公雞,說出的話,卻如同市井婦人一般不堪入目。
小宮女爲難的看了婉兒一眼,卻也只好跪下行禮:“參見皇后娘娘。”
婉兒坐在那裡,卻是一動也不動,她不是沒有脾氣的人,在西夏面對聶麟傲她都敢發脾氣摔東西,更何況在自己的母國。
被人尖酸的諷刺成這般,她也做不到繼續陪着笑臉給人扇耳光。
這來人,便是楚子軒的新後晉慧嫺,是祁陽國三代名門望族之後的嫡女,如今祁陽國最適合的國母人選。
“皇后管的太多了,”婉兒沉聲道。
“本宮管的多嗎?本宮只是見不得你這種吃裡扒外的細作繼續在我祁陽國的皇宮裡作威作福!”晉慧嫺眸中都滿滿的妒火,言辭之間更是尖酸的不像話。
她如何不妒?當初祁陽國國破,西夏指定要一個和親人選,她一心想着藉着這個機會飛上枝頭變鳳凰,讓父親費心去爭取打點,可誰知,最後西夏卻指定非要這麼個紈絝公主!
祁陽國在西夏的打壓下過的民不聊生,她好歹名門望族之後,都因此拮据了不少,可卻屢屢傳來這爲西夏皇帝的新寵多受寵愛的消息,西夏皇帝爲她興建嬌娃宮,爲她冷落後宮佳麗三千,這樣的寵愛,落在她的眼裡,可謂是刺目。
如今祁陽國選後,楚子軒竟然第一時間也是想着要封她爲後,若非是羣臣阻止,這後位還不一定是不是在她的手上。
眼前的這個女子,幾乎佔盡了幸運!她憑什麼?
不過如今好了,她是祁陽國新後,可這個女人算什麼呢?她只是個落魄公主,祁陽國上上下下誰不是在罵她這個吃裡扒外的捧月公主?
晉慧嫺總算站到了主導地位,可她怎麼甘心,讓這麼一個眼中釘繼續留在宮裡刺目?
她可是知道楚子軒的目的的,他明面上娶了自己,卻還是留着楚婉兒,不就是金屋藏嬌嗎?她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婉兒“蹭”的一聲站起身來,眸光已經銳利了起來,咬着脣似乎要平復什麼,可卻終究想不出什麼應對的話來,是啊,她是吃裡扒外的細作,因爲她被迫在祁陽國國破落難的時候,進了西夏皇宮“享福”,所以所有人都罵她吃裡扒外的細作。
有時候人心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良久,婉兒才緩緩的道:“滾出去。”
“呵!你好大的膽子!”晉慧嫺尖聲道:“你還敢這麼跟我說話,難不成是你是覺得國主如今護着你,所以你就能無法無天了嗎?你個妖女,除了蠱惑男人的心,你還會什麼!有娘生沒娘養的,說什麼公主,不過就是個遺孤,先皇可憐才收留你,封了你一個公主,你還真當自己是什麼東西了嗎?看看你這樣子,想也知道你那死去的娘是個什麼貨色了!”
婉兒驟然擡頭,抽出腰間的鞭子,一鞭子便甩了出去,她不會爭辯,也不懂爭辯,可她卻是斷然不能允許旁人辱罵她死去的爹孃!
她爹孃是爲國捐軀,是死得其所,憑什麼因爲她受到這樣的污衊?
“啊!”晉慧嫺身上捱了一鞭子,直接摔在了地上,臉色都白了:“你,你,你好大的膽子!來人啊!來人啊!給本宮將這個妖女抓起來!”
可侍衛們還沒衝進來,便見楚子軒匆匆進來了,厲聲道:“幹什麼?”
晉慧嫺連忙楚楚可憐的扯住了楚子軒的衣襬:“國主,她,她,她竟然用鞭子抽我。”
楚子軒眸光落在了婉兒身上,帶着一抹質疑:“婉兒,怎麼回事?”
婉兒丟開了手裡的鞭子,垂着頭道:“等去了大週迴來,我就去我父母故鄉的舊宅住。”
楚子軒心裡一時有些慌了,婉兒父母的故鄉?那離這裡可是好遠,她要走?
“婉兒。”
婉兒迎上了他的目光,也不想解釋什麼,只是道:“明日一早就要啓程了,我累了。”
隨即轉身進入了裡間。
楚子軒怔怔的站在原地,他不明白,爲什麼分明都已經帶着她回到了母國,回到了自己的身邊,可她和自己,卻反而似乎越來越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