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書仁到的時候,裕愓已經到了一會,周書仁沒進書房門,就聽到了哭聲,側過頭看着柳公公,“誰在哭?”
哭的這麼傷心,聽着都讓人心酸。
柳公公對周書仁很客氣,要知道他這個位置,只有被人討好的,但是對周書仁,他不客氣不行,哪怕太子登基,周大人也是要被重用的,太子殿下一直惦記周書仁的,“裕大人來了。”
周書仁演技很到位,驚訝的很,心裡卻什麼都明白了,這是來找皇上攤牌的。
柳公公笑了笑,“皇上等着大人。”
周書仁進了書房,裕愓正跪坐在地上哭,老頭是嚎啕的哭,哭的是心裡的委屈和怨恨,上次見到裕大人的頭髮白髮還不多,這次見到,頭髮白了不少,也是,留在京城看着榮園,日思夜想的煎熬,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熬心啊。
皇上見到周書仁,“別行禮了,過來坐。”
周書仁也不願意跪,利索的走了過來,“皇上,這是?”
皇上也不指望陷入回憶的裕愓解釋了,將裕愓與他說的說給周書仁,“榮裕愓,當年離開逃去海外的幾人之一,只有他還活着,其他人都死了。”
周書仁心道,如果不是他和竹蘭來改變了許多,這位估計也不會回來,等過幾年這位死了,榮氏一族的秘密真的成了秘密。
皇上繼續道:“海外的榮家嫡支,已經不能稱之榮家,裕愓說,幾代都與國外的家族聯姻,海外榮家已經被掌控,以前還有京城的本家,海外也不敢有太多的舉動,本家被滅族,海外榮氏一族徹底脫離了本家的掌控,而且還惦記着京城本家的秘密。”
周書仁眨了眨眼睛,這比他想的還陰謀啊,至於榮家的秘密,周書仁想到了皇上抱着的盒子,“榮裕愓,海外榮家不是改姓了鬱,這名字。”
皇上拿筆寫了榮裕愓的名字,又寫了海外榮氏一族改的鬱姓。
周書仁明白了,“同音啊。”
皇上點頭,“這一代的字就是裕字輩的。”
周書仁看着已經逐漸平靜的裕大人,“能活着挺幸運的。”
皇上也覺得,如果不是其他人都死了,海外的榮家想知道秘密,這位估計也活不成。
周書仁問,“這麼說來,海外榮家不知道本家的秘密啊。”
皇上心裡鬆了口氣,現在秘密是他的了,點頭道:“秘密只有最早的家主知道,海外榮家的家主死後,京城的本家就守着秘密,所以海外榮家只知道有秘密卻不知道是什麼。”
周書仁摸着鬍子,“幸好榮氏的家主有遠見沒信了海外榮家,否則一個都活不成了。”
皇上唏噓,隨後摸着沒放下的筆,眯着眼睛,背叛,現在在他的眼裡,海外榮氏一族已經不是榮家,而是別國的人。
裕愓哭夠了,老頭哭的挺狼狽的,打着嗝,隨着柳公公清洗下才回來,這哭出來了,心裡空空的,“當年我不敢成親,怕留下把柄,所以這些年一直獨自一人,我這次回來日後也只是一人,我想回榮園。”
那是他的家。
周書仁看着桌子上已經配對的玉佩,一塊應該是裕愓的,一塊是娘留下的。
皇上問,“當年榮氏一族滅族,你知道多少?”
裕愓眼裡都是恨意,他不是石頭人,榮氏一族不僅有他的族人,還有父母兄弟,親朋,“姚氏一族,張氏一族,皇室,還有很多。”
頓了下將所有參與的家族都說了。
周書仁不意外,只是意外,裕愓將姚氏一族第一個說出來。
顯然皇室也注意到了,“姚氏一族?”
裕愓恨啊,“是,姚氏一族幾代都是榮家提攜的,這是背主,姚氏一族知道我們榮家不少的秘密,否則,我們最後不會只逃出幾個人,皇上,姚氏一族狼子野心,他們最會背主,這等小人不該留。”
他們榮氏一族知道獨木難支,自然要找可靠的盟友,哪怕王朝昏庸,榮氏一族也有不懼皇權的底氣,但是養了多年的狗反口,還是主謀,恨意滔天了。
周書仁看着裕愓赤紅的眼睛,這是想吃人啊。
皇上早就有心理準備,姚氏一族一點都不意外,皇上更恨,小兒子被換走,姚氏一族的忤逆之心,的確該死,“還不到時候。”
榮裕愓愣了下,隨後冷靜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現在他能說的都說了,隨後看向了周書仁,“我是你堂舅,我和你母親是堂兄妹。”
周書仁傻眼了,“親的?”
裕愓笑着,“對,親的,我爹最大的,我小叔是最小的。”
周書仁恍恍惚惚的,所以他還真有親戚在,他以爲又是一個同族的族人,萬萬沒想到,還有個堂舅舅在,“堂舅?”
裕愓眉開眼笑的,“哎,我併入嫡支排行爲四,你喊我四舅就好。”
周書仁吃瓜吃到自己身上,嗯,很香,“四舅。”
皇上抽搐着嘴角,周書仁這語氣很懷疑啊,笑眯眯的,“書仁,現在依舊不是認人的時候。”
裕愓動了動嘴角,的確不是認人的時候,他更不能暴露,當年參與的人知道他活着,他就危險了,“我還是在使臣館待着。”
皇上道:“現在還在找小舅舅的後代,所以不易公開,等小舅舅的後代找到了,到時候就沒顧忌了。”
他怕所有都公開,小舅舅的後代就危險了,現在盒子裡的秘密只有他知道,那麼找小舅舅的後代就更積極了。
裕愓懂,“全聽皇上的。”
皇上今日的心情好,以往謎團都清楚了,也知道該如何對待海外榮家,時辰不早了,皇上不留了,現在沒公開留裕愓太久不好。
周書仁站着沒動,想到昨日媳婦唸叨宮內的點心好吃,直勾勾的看着點心。
皇上:“......書仁爲何這麼看着點心?”
周書仁厚着臉皮,“臣在戶部忙,這麼久了肚子有些餓,所以厚着臉皮討些點心。”
皇上大手一揮,“一會裝一些回去。”
周書仁高興了,“那臣告退了。”
裕愓目瞪口呆的,皇上的東西能直接要?別看他剛纔悲傷忘了君臣,清醒後,說話也是小心的。
皇上笑罵了一聲,讓柳公公多裝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