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大澤深處。
皇甫瑾一行人還是一無所獲。
“爺,昨夜阿香觀星之後,睡了過去,晚上卻做了一個夢!”阿香這日醒來的極晚,但她一直睡不安穩,翻身個不停,但天和子卻不許人喊醒她,果然她這日清晨一醒來就說了這麼一句話。
皇甫瑾沒有開口,倒是天和子急着問道:“阿香丫頭夢到了什麼?”
阿香皺着眉,她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的道:“阿香夢見十萬大澤裡有一個六角形的水澤,星空照亮了這片水澤,突然星空上高懸的帝星突然變成了一個炙熱火紅的大球一下子砸進了那六角形的水澤裡……然後我就醒了!”
皇甫瑾也覺得阿香這個夢做得蹊蹺,也皺緊了雙眉。
天三和天四也對視了一眼。
“帝星入水澤?”天和子也訝異的眯了眯老眼,突然一拍大腿,“阿香丫頭這個夢絕對不簡單!”
說完後她看向皇甫瑾,“瑾小子,你說呢?”
“嗯,確實是不尋常。”皇甫瑾點了點頭,抿脣道:“阿香是巫醫族的後裔,我們在她的帶領下來到這裡折騰了這麼久,巫醫族的祖巫先賢要是有靈的話,也該看到我們的誠心了。”
“瑾小子說的極是。總歸這是個好事,我們如今就去找六角形的水澤吧。”天和子道。
其實他心裡已經隱隱明白了,那帝星對應的肯定就是皇甫瑾這個小子了,他本來就是北戎的帝星,只不過如今被假帝星遮住了光芒罷了。
這時候天三看着阿香問道:“阿香,你夢中的六角形的水澤到底是個什麼樣的?”
阿香對於夢中的那個六角形的巨大水澤印象很深,比劃着道:“有六個一模一樣的角,兩兩相對的,特別好認。”
既然好認那找起來就容易多了,興許就是多磨點時間罷了。
在皇甫瑾的心裡,唯一的安穩是他的音兒現在還等得及,他也是應該感謝老天的,還給了他充足的時間讓他尋找真正壓制“血祭”的解藥。
隨即,一行人都同意,開始尋找六角形的水澤。
六角形的水澤確實很少見,但十萬水澤確實很大,這回皇甫瑾帶着阿香,天和子和天三天四三人都分散方向尋找去了。
三日後的午後,皇甫瑾和阿香到達了一處霧氣氤氳的沼澤處。
阿香眼尖的指着前面的一個巨大的水澤,激動的聲音顫抖:“爺!您看……那是不是六角形的水澤?”
皇甫瑾早已瞧見了,遠遠的看着就能出那確實是一個天然的六角形的水澤。
“找到了六角形水澤,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阿香偏頭看着皇甫瑾問。
“你夢中不是帝星直接砸入這六角形的水澤?”皇甫瑾抿着脣道。
“對啊,我們應該先在這水澤附近尋找一下,也許這祖巫先賢的墓就在這片水澤附近呢!”阿香一拍腦門,真心希望這片水澤附近就有傳說中的祖巫先賢的墓穴。
皇甫瑾緊緊的抿着脣,定定的看着這片水澤。
一路走來,這片水澤確實和旁的水澤不一般。
別的水澤裡要麼都是漆黑泛着寒光,要麼就是渾濁不堪,要麼碧綠盈盈,卻藏着可怖的毒物……
可這六角形的水澤裡的水光十分柔和,隱隱有種靈氣覆蓋在上面,讓他感覺不到任何危險。
他感知危機的感覺十分強烈,在十萬大澤的這一路上,憑藉着他敏銳的危機感帶着一行人避開了很多危險。
所以,他相信自己的感覺,也相信阿香的夢境不會憑白出現。
何況,她夢中的六角形水澤就在眼前。
“依本王看,這水澤本身就是你們祖巫先賢墓穴的入口。”沉吟了片刻,皇甫瑾肯定的道。
“啥?爺您是說這水澤就是入口?怎麼可能這水澤就是入口呢?”阿香驚呼。
“嗯。”皇甫瑾點了點頭。
阿香根本不敢相信,這很不合常理。
“你用巫術將我們找到六角形水澤的消息告訴他們,讓他們儘快趕過來集合。”皇甫瑾也不管她信不信,當下下了命令。
阿香應諾,不再胡思亂想,立刻着手施巫術。
等阿香施完了巫術後,天和子和天三天四都接受到了阿香傳遞的訊息,忙向皇甫瑾這邊趕。
也幸好他們選擇的方向難走,走的並不遠,半天路程就原路返回,然後趕往了皇甫瑾這邊。
一行人重新聚集後,聽到皇甫瑾的猜測都和阿香一般不信六角形水澤就是墓門。
而且十萬大澤裡所有的水澤都不一般,這裡是巫醫族的發源地,誰知道這水澤裡會有什麼東西存在呢?
若水澤就是墓門,那必定要扎進水澤裡才行,即便天和子天三天四這等藝高膽大之人也不敢輕易扎進去啊。
“可是要是祖巫先賢的墓穴的話,裡面藏了‘仙玉髓’那樣的仙物,不可能就藏在這片水澤裡。要是這麼簡單的話,那仙物也早就被有心人給盜走了。”阿香想了想後,認真的看衆人分析。
天三被她天真的話說的輕輕笑了起來,“真是個天真的傻丫頭。這簡單不簡單可是能從表面看的出來?表面越是平靜無害的東西,往往內子裡越厲害。”
阿香不服氣的瞪了他一眼,又哼了一聲。
天三搖搖頭,真是個可愛的小東西!
天四雖然性子沉穩一些,卻個好奇心很重的人,皺眉道:“不是都說墓葬要符合風水格局的麼?特別是巫醫族祖巫先賢的墓穴,他本就不是個簡單的人,對自己的墓穴肯定十分在意,就不說什麼東青龍,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了,埋在一片水澤裡,水屬於陰,這陰氣得多重啊?不怕屍體在裡面起了屍變啊?”
皇甫瑾面容平靜並沒有說話。
倒是天和子被天四這麼一說,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卸下手裡的扳指就砸向了他的面門,斥責道:“你不會說話就別說,不懂也不要裝懂!”
阿香也懼怕的連連點頭,“天四大哥,求您別說了,要是萬一這水澤真是墓門,等會兒阿香都不敢下去了。”
天四就閉了嘴,他總不能繼續嚇一個小丫頭。
“小丫頭,你不要害怕,就算這水澤真是墓門,等會跟着我後面就是了。”天三笑眯眯的看着阿香。
以前他覺得女人都是麻煩,後來才知道他要護衛主子就是一個女子,當時心裡還不屑過。
後來見主子一件大事接一件大事的做,絲毫不比男人差,他逐漸對女子的感覺改觀了。
誰說女子不如男呢?
這一路上這個叫阿香的小丫頭不但照顧他們幾個大男人的衣食,還因爲通曉巫術和巫醫給他們幫了不少忙,漸漸的他覺得這個小丫頭十分可愛。
天四平時和他相處的時間最久,見他說話的語氣不對,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卻見他的一雙眼睛黏在阿香這個小丫頭身上,立刻哼了一聲提醒他。
天三笑眯眯的轉過頭,似笑非笑的瞥了天四一眼。
天衛的職責和規矩他又不是不懂。
不過是見這小丫頭天真可愛罷了,纔想多護着她點。
至於真實的心思,天三其實並不敢想。
“好了,都不用說了,本王是勢必要下這水澤一探究竟的,你們可在上面接應。”皇甫瑾並沒有要求他們都跟着他下水。
這是他的事,沒道理要求別人和他一起冒險。
“瑾小子你這是什麼話?什麼就我們在上面接應?難道爲臭丫頭找解藥的事情只是你一個人的事情嗎?”天和子一聽他的話就不樂意了,瞪着他道:“說起來,我們三人才是臭丫頭的護衛者呢,你倒是啥都不是!”
皇甫瑾聞言,身上氣息一冷。
天三見天和子這老頭子這個時候了還要生事,忙一把拉開了他,“首領,您這是什麼話?我們都是爲了主子而來的,你那樣說瑾親王就不對了!”
天和子不服氣,還要再說,皇甫瑾卻已經縱身一躍,跳進了六角形的水澤之中。
“哎哎哎……這個臭小子竟然不理我就跳了下去了……”
天三再次勸道:“我的首領啊,都什麼時候了,您還計較這個!我們五人都一起進去吧,好好的進去看看,不是的就再想辦法,若真如瑾親王殿下預料的那樣是墓門的話,我們少不得要團結一心幫主子將解藥給拿出來了!”
“可那臭小子也太急了些!”天和子到底還是擔心皇甫瑾的,怕他那麼着急的紮下去,這個水澤裡的水有問題。
“我們要相信瑾親王!您不也說瑾親王就是北戎的帝星麼?他這麼一猛子紮下去也許真就合了阿香姑娘帝星墜入水澤的夢境了!”天四也開口了。
據他一路觀察來看,皇甫瑾絕對是個理智的人!
他不會亂來的,他還要好好的活着爲主子找到解藥。他也絕對相信,皇甫瑾不會在還沒找到解藥前讓他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這麼久都沒事,那我們也下去吧。”天和子想了想,便開口了。
天四無語的看了他一眼,感情這老頭子是怕死,磨蹭這麼久“小丫頭,你跟着我一起跳,有什麼我也能護着你。”天三走到阿香身邊,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
阿香年紀雖然也到了知曉人事的年紀了,但她天性單純,並沒有覺得被天三這個男子握住手有什麼不對的,還對他感激的點點頭。
天四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看來若是有命回去得好好的和天三談談。
要是沒命回去,那就隨他了吧。
天三不管天四的表情,轉頭對他說道:“你殿後,有什麼也幫着照顧一下小丫頭。”
天四脣角抽了抽。
天三又轉回頭,目光在阿香臉上轉了一圈,笑道,“不要怕,我和天四都會保護你的。”
“我不怕的,要是這墓穴真是我們祖巫先賢的埋骨之地,那就是我的先人,沒什麼可怕的。”阿香睜着大眼,很認真的回答。
天三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
天四在後面看着天三那個樣子無語的連眼角都在抽搐了。
天三這傢伙是來替主子找解藥的麼?
是專門來保護阿香這個丫頭的吧。
這時,天和子也縱身一躍,扎進了水澤裡。
“小丫頭,我們也跳吧。有我和天四大在,絕對不會讓你陷入危險的。”天三抱着阿香,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阿香重重點了點頭。
在入水的那一刻起,阿香突然覺得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在拉扯着她,就連天三也感覺到了,阿香驚慌起來。
天三覺得拉扯阿香的力量越來越大,他都有點扛不住了,趕緊轉頭看着天四。
天四也感覺到了,忙伸手拉住了天四,但那股神秘力量還是越來越大。
帶着三人往一團漆黑的地方拉扯。
那股力量似乎是認定了阿香,糾纏阿香不放,天三不小心扯開了阿香的衣物,發現她後背上有一個發光的印記。
而那股神秘的力量似乎就是被阿香後背上的印記吸引,纔來糾纏她的。
阿香這邊的情況也被天和子和皇甫瑾發現了,兩人也奮力往這邊游來。
幾人都發現了事情的不尋常,想到阿香是巫醫族後人,也許這股力量是在召喚她的,所以也都沒有再反抗了,跟隨着糾纏着阿香的這股力量像那團渾濁黑暗的一團游去。
最終一行人被那股神秘的力量牽引着透過了那團黑暗的一團,才發現眼前別有洞天。
眼前怪石嶙峋,在一塊高懸的橫石上面寫了幾個艱澀難懂的巫醫族文字。
就連阿香也認不出這是什麼字。
但這也說明,越是古老的巫醫族文字,那這裡就越有可能是巫醫族那位祖巫先賢的埋骨地了。
皇甫瑾率先穿過那塊橫石,但他一過去,整個人就被一股大力給吸走了。
天和子吃了一驚。
但阿香卻示意天三帶着她也穿過橫石。
天三帶着她過去了,果然也被一股大力給吸走了。
天和子和天四對視一眼,也過去了。
等五人再次聚集的時候,才發現他們被送到了一處乾燥的石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