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看你了?我明明就是在看烤野兔,突然想起滷兔頭,那可是人間美味。”蘇果臉色微紅,理由充分,就是不按牌出牌。
宋安之咬牙搖頭,一臉不敢認可,“你真敢!”
“這算什麼?你聽過吃炸蟑螂的嗎?你聽過吃豬腦,雞屁股,蜂蛹,炸蠍子的嗎?”蘇果一邊說一邊咂嘴巴,其實剛說的那些東西,她都沒有吃過,只聽說過,現在說來就是故意噁心宋安之。
宋安之一眼就看破她,“我纔不相信,如果真那麼好吃,我可以滿足你。”
“啊?”
“明天就可以整一窩蜂蛹給你,什麼蟑螂和蠍子的,我以後也能滿足你。”
“那就太感謝你了。”蘇果言不由衷,說完就低頭吃兔腿,不再說話。
“給。”
“我不吃兔腿了,你把兔肉架給我。”
面對宋安之遞來的第三隻兔腿,蘇果搖頭拒絕。
宋安之卻不放棄,上下打量着她,“不吃肉,你怎麼長肉?不是打賭嗎?”
“誰說吃肉就被肉的,再說了,這肉並不是……”蘇果說着停了下來,伸手奪過兔架,低頭吃肉。
剛剛她差點又說出衝動的話了。
真險!
宋安之淡淡一笑,“不吃就更補不了。”
“纔不理你,你懂什麼?難道你比我還懂女人?你別忘了,我纔是大夫,好嗎?”蘇果口齒不清的說着,嘴角泛着油光,越吃越停不下來。
這兔肉真的很好吃。
宋安之不再逗她,兩人安靜的吃東西。
蘇果吃完後,去布袋裡取了一小包茶葉和竹杯,泡了兩杯茶,“吶,給你一杯,這個太油膩了,喝點茶緩一下油膩感。”
“你還帶了茶葉?”
“當然!”
“咱們這是進山打獵。”
“可也不影響享受生活,只要有條件就不能苦了自己的胃。”蘇果輕啜了一口茶水,茶香和竹香匯合在一起變成一種獨特的清香味充溢在口腔裡。
宋安之笑了笑,低頭嚐了一口。
“這茶不錯!”
“茶葉一般,就是貴在這竹香和這甘甜的山泉水。”蘇果實事求是。
兩人相視一笑,各自品茗。
蘇果只喝了一杯,她不敢多喝,就怕要起夜。
這裡只有她和宋安之,又在深山野林裡,起夜很不方便。
宋安之倒沒有這方面的顧忌,連續喝了幾杯。
蘇果不適應這靜悄悄的氣氛,便企圖打開話題,“明天咱們怎麼安排?你要去打獵,還是咱們一起去採藥,或是各自行動?”
“你不能單獨行動,這裡不比在外頭,處處都隱藏着危險。明天,你和我一起,我去挖陷阱,你就順便採藥。等我忙過這幾天,我再跟你一起去採藥。”
宋安之早就計劃好。
既然答應帶她進山,當然會保證她的安全。
蘇果點點頭,沒有反對。
她扭頭看向那已被她擴大的乾草堆,想起自己的睡袋,還是不甘心,便問:“我備了一個睡袋,可是找不到地方掛起來。你看看能不能幫我掛一下?”
“睡袋?”宋安之好奇。
蘇果連忙去取了睡袋過來,“就是這個,只要把這兩頭綁起來便可。”
“人就睡在裡面?”宋安之翻看着,這不就是一個大布袋嗎?
“對!你有辦法嗎?”
蘇果不想和宋安之睡在一個草堆裡,雖然她平明大大咧咧的,對男女之間的距離似乎也不是那麼看重,但她內裡自有一把寸。
該輕該重,該遠該近,她很清楚。
宋安之四下看了看,搖頭,“不行。”
聞言,蘇果面露急色。
宋安之瞧着,問道:“你這是怕我晚上睡覺不老實?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我對你這幹扁的身……”
“住口!你少來,誰知道你會不會口是心非?或是飢不擇食?”
“我剛吃了一隻烤野兔,不餓。”
“我不是指……”
“那個更不餓,你不是不知道,那次你中了藥,對我死纏爛打的,可我不是一樣無動於衷嗎?”宋安之說這話時,黑眸星光閃閃。
“少在我面前提那個人渣。”
“我沒提他,你自己倒是提了。”宋安之湊近一些,緊盯着她的眸子,“蘇果,你反應這麼大不會是對他……”
“不可能!你要說我說幾遍?”蘇果避開,直接躺到草堆旁,“睡了。”
“吃了就睡,這也太像是……”
“像豬是吧?”蘇果滿不在乎,“像豬有什麼不好,無憂無慮,能吃能睡,不用爲溫飽而擔憂,也不用防着這個小人,那個奸人。”
宋安之往火堆里加了些柴,沉默了下來。
不知是不是走累了,蘇果很快就睡着了。
宋安之望着她的側影,怔怔出神,突然見她弓着腰,抱緊雙腿,整個人就蜷成一團。他將火堆移過去一些,脫下自己的外袍給她蓋上。
深山裡,晝夜溫度反差大。
他來之前,忽略了這個細節。
宋安之四下看了看,又把她帶來睡袋也蓋在她身上。
火苗跳躍,山洞外有了異響,野獸的低吼聲傳了進來,但很快又消失了。宋安之的眉頭都不皺一下,他很放心。不僅那扇木門他動了手腳,就是洞口四周,他也撒了特製的毒藥粉,不管是多兇猛的野獸,也不敢貿然闖進。
他守着火堆,適時打盹,總能在火勢不對時醒來加柴。
……
山洞外,陽光酒落,林子裡傳來清脆的鳥叫聲。
蘇果轉身,伸了個懶腰,突然想起自己和宋安之共處一室,一下子就驚醒過來。她坐了起來,低頭看着身上長袍和睡袋,又看着移近不少的火堆,柳眉輕擰起來。
昨晚她是怎麼睡着了?
石竈上,小鍋正冒着熱氣,粥香味縈繞在山洞裡。
“醒了?”
宋安之用大樹葉包着洗乾淨的野果子進來,擱在石竈旁,拿着竹勺攪拌鍋裡的粥,“醒了就去小溪洗漱一下吧,等一下咱們吃了早飯就開始辦正事。”
“哦。”蘇果起身,拿着他的長袍過來,“謝謝!穿上給你。”
“不用謝!我說過了,我只是不想給自己添麻煩。”宋安之放下竹勺,接過長袍,當着蘇果的面就穿上,他的動作很慢,似是有意無意的展露他傲人的腹肌。
蘇果連忙別開眼,從自己的布袋裡找出備好的柳枝,沾了些鹽就急急出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