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知許的要求很簡單,就是十多年前商晩棠在京城發生的事情,宋家知道多少。
她要有價值的線索。
老國公聽了她的話,眼神深了深,他看了一眼穆知許的臉,又看了看顧凜,沉聲開口,“搖光丫頭,這是對自己的身世起了疑?”
雖是疑問,語氣卻很篤定。
穆知許也沒否認,“自然。”
她沒必要否認,她的這張臉,只要曾經見過母親的,都會懷疑。
“而且……”穆知許頓了頓,在老國公看過來之後才繼續道,“恐怕給世子下毒的人,也與之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吧。”
話落,就看到老國公眼神變了變,穆知許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郡主怎麼知道的?”
“我自然有我懷疑的理由。”她當然不可能說是因爲蘇清漪的關係。
老國公深深看了她一眼,神色恢復如常。
隨後,廳裡安靜了下來,好一會兒後。
“老國公,鎮北王妃爲何與貴府生疏,想來其中也有一些隱情。”顧凜突然開口,語氣意味不明。
“定遠侯這是威脅老夫?”老國公眼神深沉。
這個時候,一品國公爺的氣勢一覽無餘。
穆知許側目,心裡瞭然。
果然,三大國公之一,豈會簡單?
顧凜神色未變,“晚輩不敢,晚輩只是提醒。”
鎮北王妃和宋家的糾葛他不清楚,但作爲曾經的隱衛首領,他想知道應該不會太難。
今日從宮裡出來,他拿到了卷宗,原本是想告訴阿許的,誰知道安國公府的人突然上門。
老國公深深地看了顧凜一眼,眼裡複雜至極,很快就恢復平靜,彷彿剛纔的複雜只是錯覺。
他看着眼前的一對年輕人,突然笑了起來,笑聲裡有一閃而過的惋惜。
不等顧凜和穆知許分辨,他就收起了笑容,“搖光丫頭,只要你能救回玉臣,你想知道的,老夫一定坦言相告。”
對上他的眼睛,穆知許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經心的笑容,面不改色,“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
雙方約定好,穆知許和顧凜就提出了告辭,老國公讓下人送他們離開。
望着兩人氣度不凡的背影,老國公眼裡浮現起一絲嘆息。
人中龍鳳啊,奈何不是宋家人。
郡主府花廳,穆知許和顧凜坐着喝茶,茶是極品雲霧茶。
穆知許最喜歡的。
“我有預感,給宋玉臣下毒的人,肯定和滅商家的人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穆知許聲音沉冷。
她身世確定後,就把商家滅門的仇放在了心上,宣王只是其中之一,無論如何,凡事牽扯其中的,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顧凜察覺到她眼裡的冰冷,捏了一下她的手,溫聲開口,“那我們就把給宋玉臣下毒的人揪出來。”
“嗯。”穆知許掉頭,“你是不是有線索?”
“是有點眉目,今日原本就想告訴你的,宋家之所以沒有再繼續隱瞞宋玉臣中毒的事情,也是因爲和我們懷疑的相差不離……”
“一個多月以前,北隱發現鎮北王妃去過宋家,而宋玉臣中毒,是在她離開宋家的第三日。”
鎮北王妃兩月以前就回了京。
穆知許眉頭皺了起來,“應該不會是鎮北王妃下的毒。”
“我覺得也不是,不過應該和她去宋家的原因有關。”
“查不到她回宋家的原因?”
“查不到,只是知道她見了老國公和現在的安國公。”顧凜眼底劃過一絲冷意。
他總覺得宋家不簡單,宋家藏着的秘密更不簡單。
穆知許沉默了一會兒,“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
她不能着急。
“不過,十多年前鎮北王妃和安國公府的糾葛我卻是拿到了卷宗,你看看。”顧凜從袖子裡拿了一個小巧的卷軸遞給穆知許。
穆知許放下茶杯,接過卷軸打開。
一會兒後,她嗤了一聲,“果然大家族就是藏污納垢。”
卷軸上詳細記載了原因。
十多年前,宋弦凝和蘇輕舞,還有商晩棠是至交好友,宋弦凝自然不會對自己好友的心上人有瓜葛。
那時候蘇輕舞已經和鎮北王有瓜葛。
不過因爲蘇輕舞的身份,還有一些不爲人知的原因,蘇輕舞沒有嫁進鎮北王府,反而是成了鎮北王的外室。
而安國公府一直眼饞鎮北王府的權勢,想方設法的想攀上關係。
國公府其實也只是挺着好聽,兵權早就沒了,老國公的職位也沒什麼實權,這就使得他們對權勢更加渴望。
這也是他們重視宋玉臣最大的原因,宋玉臣是宋家的未來,他是正統科舉出身,擁有大好的前程,扯遠了。
話說回來,宋家利用宋弦凝和蘇輕舞的關係,設計了鎮北王和宋弦凝,被人撞破。
無奈之下,鎮北王只有娶了宋弦凝做正妃。
穆知許吐槽了之後,冷靜下來突然冷笑了一聲,“或許宋家不是一廂情願,真正的受害者,只有宋弦凝罷了。”
她眼底掠過嘲諷。
顧凜頓了片刻,笑了,“果然阿許和我心有靈犀。”
穆知許驚奇的看了顧凜一眼,開竅了?會撩人了?
顧凜‘鎮定自若’,輕咳了一聲,“鎮北王不簡單。”
這件事看起來就很怪異,鎮北王作爲一個常年征戰沙場的人,是這麼好算計的嗎?
除非他願意,或者說他將計就計,順水推舟。
“所以,最好他不是我父親。”不然她會覺得生理不適。
清漪和靖安也會如此覺得。
想到此,穆知許又沉默了,目前看來,她的生父不一定是鎮北王,但是清漪和靖安的生父,應該就是鎮北王。
“他應該不是。”顧凜開口。
“你猜的?”
“嗯。”
穆知許:“……”
“算了不說這個了,等從宋家得到消息再說吧。”穆知許嘆了一口氣。
“對了,謹之,你說我有沒有可能見一見鎮北王妃?”
她心裡有很多問題想問鎮北王妃,她對鎮北王妃可太好奇了。
“你怕她不會坦言相告?”見當然是能見的,就是說與不說是個問題。
穆知許點頭,“嗯。”
“見了才知道。”
“你說的不錯,見了才知道。”穆知許放下就決定,尋求一個機會見一見這位鎮北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