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公府戒備還算森嚴,京城這些家族,除了自己養的護衛,許多都會在江湖上做一些能人養着,不過也擋不住穆知許和顧凜的腳步。
兩人一路上避開了五六撥巡邏的護衛,這纔到達安國公府的書房。
果然,這裡亮着燈。
夫妻兩對視一眼,悄無聲息的落在了屋頂上。
顧凜揭開一塊瓦片,書房裡的情景浮現在眼前。
除了安國公父子,還有一個黑衣人。
是他!顧凜眼神幾不可見的變了一下。
穆知許沒開口詢問,兩人繼續盯着書房,安國公臉色不太好看。
黑衣人表情不太真切,聲音卻沒多少溫度,“主上的意思,咬死定遠侯和搖光郡主。”
“恐怕不妥。”老國公眉頭深深蹙着,“誰人不知定遠侯與淑華長公主關係勢同水火,攀扯不了他。”
定遠侯心冷如鐵,對自己的親生母親從來都不假辭色,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
“血脈豈是說斷就能斷的?”黑衣人呵了一聲。
“還是宋家怕事?別忘了這是主上的交代。”
宋家上了船,再想離開就不可能了。
老國公臉色一變,“不會,只是主上不是還有用得上搖光郡主的地方嗎?”
他屬實有些不明白。
“以泰安帝對兩人的信任,就算攀扯也不會要了他們的命。”
安國公父子懂了,也就是說搖光郡主只要留着一條命就可以了。
“還有什麼?”黑衣人見兩人遲疑,有些不耐。
堂堂國公,被一個下人吼,老國公和安國公眼裡都涌起了怒氣。
“淑華長公主……”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黑衣人就說了幾個字。
……
黑衣人離開,穆知許和顧凜悄無聲息的追了上去。
國公府裡,安國公父子沉默了許久才說話,“父親,跟着這樣的人,我們……”
老國公明白兒子的話,淑華長公主爲他做了這麼多事情,就連親生兒子也是想殺就殺,結果到好,出了事說放棄就放棄了。
父子兩人心裡都涌現起一股悲涼。
兔死狐悲。
可宋家已經上了賊船,再想下來可不容易。
十多年前,是鎮北王先找上的宋家,他們那時候還不知道宋弦凝不是宋家的骨肉,還是鎮北王告訴他們的。
老國公親自給老妻求證,這才知道自己女兒出生時,恰逢南詔宋家的夫人隱瞞身份在大燕做事,她算計着宋家,在老妻去廟裡求福時,被她算計早產,換了孩子。
直到孩子十歲,他們才從南詔宋家的口中知道這件事。
那個時候已經說不清楚了,他們還怕這件事被別人知道,不得不受南詔宋家的威脅把孩子留下來。
而他們的孩子,卻早就死了。
老國公想到這些事情,心裡就暗恨,鎮北王明知道宋弦凝的身份還難娶她,就是爲了得到南詔的支持。
可恨他們宋家,不得不上賊船。
……
穆知許和顧凜追着黑衣人穿過大半個京城,來到了鎮北王府。
夫妻兩對視一眼,跟了進去,
黑衣人七拐八拐的,進了前院一個佈置精心的院子。
穆知許和顧凜都沒來過鎮北王府,自然不知道這院子是誰的。
但根據佈局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少主!”黑衣人走到正在喝茶的夏侯崢面前,恭敬道。
此時的夏侯崢與以往都不同,渾身蔓延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勢。
“怎麼說?”
黑衣人恭敬開口,“就是疑神疑鬼,少主放心,搖光郡主絕對懷疑不到咱們身上。”
他們做的一切都天衣無縫。
一直躲在背後,誰能想到淑華長公主竟然會幫助一個外人?
“不可掉以輕心。”夏侯崢眯了一下眼睛,“記住小心行事。”
“是!”
……
郡主府,穆知許和顧凜換了一套裡衣,洗漱好躺在被窩裡。
“知人知面不知心。”穆知許嘆了口氣,拍了拍顧凜的後背。
謹之雖然沒說什麼,但他心裡肯定是不好受的。
畢竟他和夏侯崢交情不錯。
特別是兩人在江湖上相遇的那一段時日。
“我只是覺得,一個人的面具怎麼能戴得那麼好。”沒有一點破綻。
“或許他和你相遇時,纔是真實的他。”一個人戴面具久了,就很難做回自己。
或許江湖上的那一段時日,纔是夏侯崢心裡最真實的。
顧凜下巴抵在穆知許額頭上,輕輕點了點頭。
“明日宋家可能會發難,你準備怎麼辦?”穆知許轉了話題。
他們都不在意名聲,可這世道就是這樣。
口誅筆伐,一樣是殺人的利劍。
“不怎麼辦。”顧凜冷笑,一副只要我不在意名聲,誰也奈何不了我的模樣。
穆知許無奈的笑了笑。
次日,顧凜很早就入宮了,話雖如此,但也要有所準備不是?
而穆知許則約了夏侯卿過來。
府裡纔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穆知許見到夏侯卿時,她眼眶還有些紅腫。
夏侯卿苦澀一笑,想到昨夜母親說的話,她深吸一口氣,“知許,你知道嗎,我母親其實並不是宋家的血脈。”
“……你知道?!”穆知許有些驚詫。
“鎮北王妃告訴你的?”除了這個,應該不會有其他了。
“你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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