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凜失笑,摟緊了懷裡的人。
……
次日,齊落雨來到了郡主府。
她果然是來感謝穆知許的,帶的禮物非富即貴,這位齊大人從來就不是迂腐的人。
要不也不會親自請教她一個女子了。
“一直想和郡主交往,奈何沒有機會,父親終於做了一件好事。”齊落雨笑起來,臉頰有兩個小梨渦。
甜甜的,很俏皮。
“齊小姐很可愛。”穆知許笑出聲。
許久沒見過這樣可愛的女孩子了。
“多謝郡主誇獎。”齊落雨臉上閃過羞紅。
郡主竟然誇她了!
臉色羞紅的小姑娘更加可愛。
穆知許把手邊精緻的點心朝她的方向推了推,“嚐嚐,味道還不錯。”
在齊落雨品嚐點心時,長樂郡主來了。
她和穆知許的關係,也不必提前下拜貼。
穆知許察覺她臉色有異,心下微沉,江家的事情有什麼變故?
齊落雨年紀不大,但很通透,一看長樂郡主的神色,她就起身告辭了。
穆知許讓聽墨送她出去。
“發生了何事?”穆知許眼裡浮現起顯而易見的擔憂。
哪知不問還好,她一開口詢問,長樂郡主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
“書寧。”穆知許眉頭擰了一下,擔憂的看着她,拿出手帕來給她擦眼淚。
同時讓廳裡的其他人出去。
她也沒着急詢問了等長樂郡主哭夠了再說。
長樂應該是爲了發泄,一哭就停不下來,半個時辰後,她才抽噎着不好意思的看向穆知許。
“知許……嗝,我……”
“沒事,你緩緩再說。”穆知許安撫的笑了笑,又讓一直守在外面的聽墨去打了洗臉的水過來。
哭得眼睛都腫了。
洗了把臉,長樂郡主終於緩了過來,一雙眼睛腫得像是核桃。
不過精神卻還不錯。
她是堅韌的,只不過需要一個可以發泄的機會罷了。
在江府,她做不到完全放開自己,而南安王府也因爲婚事原因,她心裡有芥蒂。
“不好意思。”長樂郡主頓了頓。
“你還會不好意思?”穆知許故意開玩笑。
長樂郡主果然噗嗤一下笑出來,“說得我臉皮多厚似的。”
經過這一打岔,氣氛變了。
長樂郡主說話的語氣也透露着輕鬆。
“知許,你應該知道江家的事情吧?”想到那人的和盤托出,長樂郡主心裡很是複雜。
她沒想到江浥臣會把這麼重要的秘密告訴她。
也沒想到江家後宅竟然這麼齷齪。
穆知許沒隱瞞,“知道,謹之和我說過。”
“我就知道你們夫妻一體,他不會瞞你。”長樂郡主眼神有些打趣。
心裡其實是羨慕的。
羨慕他們這麼真摯的感情,京城誰不知道定遠侯顧凜,把搖光郡主捧在手心裡呵護!
“你知道江浥臣告訴我時,我是什麼想法發?簡直太噁心了。”長樂郡主忍不住吐槽。
“江老夫人平時高高在上,誰知道背地裡竟然是個心機深沉還狠毒的女人。”
“柳茵茵竟然是她的親骨肉!”
“怪不得我感覺她對江雲葉沒那麼好,很多時候都故意縱容江雲葉。”
“其實江雲葉纔是老侯爺唯一的血脈!”
這個讓穆知許都詫異,她記得謹之說過,江雲葉不是江家的女兒。
接下來,從長樂的話中,她才拼湊完整江家的狗血故事。
當年老侯爺寵愛江夫人,不曾納妾,誰知道江夫人竟然三年沒懷孕。
原來還在江老夫人,也就是江夫人的婆婆自然不滿,江家有爵位繼承。
可不能斷了根。
可兒大不由娘,威遠侯原本就愛重妻子,且說一不二。
自然不會納妾。
江老夫人只能另想辦法。
而這件事無意中被江夫人知道,她自然就氣不過,也恰好這時候她有了身孕。
納妾的事情就暫時擱置了下來。
但江夫人知道,如果她這一胎不是兒子,婆婆還是會逼夫君納妾。
於是她鋌而走險,想出了狸貓換太子的辦法。
她身體本來就不好,孩子早產了,好在準備充分。
但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她的孩子一出生只哼唧了兩聲就嚥了氣。
江夫人當即就瘋了。
江浥臣就是那個時候抱回侯府的,這件事也只有江夫人身邊的幾個老人知道。
後來過了兩年,在江老夫人又要給威遠侯納妾時,很奇蹟,江夫人又懷孕了。
這次很順利,她生了個女兒,但女兒的出生時辰不好,竟然克親。
這是她拼死生下的唯一孩子,江夫人怎能捨得放棄。
不過要自己女兒從小揹負克親的名聲長大,被所有人指指點點,她也不許願意。
於是她再次把孩子緩了。
那個孩子就是江雲葉和柳茵茵。
特別巧的是,她找的那個孩子,就是當初江老夫人說完納給威遠侯的女子所生。
而那孩子也的確是威遠侯的種。
只不過估計威遠侯自己也不知道,一日醉酒春風一度,對方竟然有了孩子。
這完整的故事,是如今纏綿病榻的江老夫人說的,不過她也沒完全說。
剩下的是江浥臣查出來,拼湊完整的。
“……如果江雲葉的母親懷了威遠侯的孩子,她怎會藉此機會進侯府?”穆知許收起眼裡的震驚,但還覺得一言難盡。
“我也覺得奇怪,不過江浥臣說應該那女子不願意做人妾室,聽說她後來嫁了個平頭百姓,做了正頭娘子。”長樂郡主嘆了口氣。
寧爲窮人妻,不爲富人妾。
不是誰都有這個氣度的。
“孩子也是她設計換進來的,目的也是爲了讓江雲葉認祖歸宗。”
也算她爲那個孩子做的最後一件事。
穆知許有些唏噓,“可真是一場大戲。”
“誰說不是呢?”
兩人對視了一眼,相顧無言。
穆知許其實有些想問她爲什麼要哭,但後來忍住了。
不過長樂郡主自己說了。
“我才從江浥臣的口中知道,我父王執意將我嫁給江浥臣,我母親也沒反對的原因,因爲江浥臣的父母,是爲了救我父王而死的。”長樂郡主眼裡複雜至極。
她不知道怎麼面對江浥臣。
“你父王母妃也知道江浥臣的身世?”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