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疤爺說,昨晚上就差點讓那小賤人喬裝改扮給逃了出去,我看你就是夏雲霓吧?”唐見月厲聲喝問。
說着,她伸手就要來摸夏雲霓的臉,夏雲霓心知她臉上這鍋底灰調出來的粉底質量不好,一摸就要露餡,見唐見月一臉狐疑,想來只是詐她一下,她眼珠一轉,硬着頭皮一臉激動地握住了唐見月的手繼續絮絮叨叨:“你說啥?夏什麼泥?找泥巴糊牆啊?找俺男人就成,一天就要五個銅子的工錢,不貴,俺男人糊牆用過的都說好……”
說着,她手上黑灰蹭到了唐見月手上,唐見月厭惡地一把將她推倒在地,剛要訓斥,那老婦就推了她一把:“快點追,一會兒那小賤人跑沒了看你拿什麼給疤爺交代。”
見那老婦扯着唐見月從窗戶跳出去,夏雲霓立馬回房,她連着兩次靠化妝逃脫,這次再不敢冒險,匆忙翻出來一套顧景天的衣服,看準了山頭,往山裡逃竄。
遠遠的窺着唐見月和那老婦的身影,一直跑到她上氣不接下氣,見到一處泉眼,才勉強停下來歇歇。
洗淨了臉上黑灰,夏雲霓學着顧景天的樣子挽了個男人的髮髻,拿泉水當鏡子做了一番改扮,便成了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獵戶。
她剛要好好辨明方向,準備下山去,就聽得一陣狼嚎。
糟了,剛剛只顧着逃竄,竟沒想到這山上是會有野獸的。
剛逃脫疤爺那虎口,又要入狼穴了嗎?
夏雲霓只覺得一陣絕望。
狼可不管她會不會化妝尬戲,只要她是塊小鮮肉就行。很不巧,她就是塊小鮮肉。
都說狼怕火,可她只有點鍋底灰和火沾個邊兒,能糊弄過去?
正急得團團轉,就聽得背後一聲輕笑。
驟然出現的人聲,將夏雲霓的心臟都要嚇得跳出來了。
“誰?”她的聲音變了調,警惕地轉頭去看,正對上顧景天一雙含笑的眼睛。
她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剛剛那狼嚎聲竟是顧景天學的。
可不是巧了嘛!偌大個山,竟然正好能遇到顧景天,還真是緣分啊。
她興沖沖地就要跑過去,就聽得顧景天厲聲喝道:“別動。”
怎,怎麼了?
夏雲霓依言停下,順着顧景天的目光往下看,就看到她的腳正踩在一條蛇的身上,那蛇一身綠色花紋,隱沒在草叢裡,不仔細看還看不到。
夏雲霓只覺得她身體都在發抖,腦子裡一片空白。
她一向作天作地,自詡什麼都不怕,可偏偏就是怕蛇。
顧景天看着她這樣子,只覺得有些好笑,他還從來沒見過這般女子。
剛纔走出去沒多遠,他就覺得今天的事處處透着不對勁,果然轉回來就正看到到她往山上跑,遠遠的還能看到唐見月和那老婦的影子直追到山裡去。
料想就是她想法子支開了唐見月,這才一路跟了過來,想看看她究竟要做些什麼。
等夏雲霓回過神來,那條小蛇被顧景天繞在手腕上,已是死透了。
她鬆了一口氣,這次她可真的快要哭出來了,自從穿越以來,就不斷出事,她是夏柯南嗎?
顧景天看着她的眼淚不自覺的順着光潔的臉頰蜿蜒而下,明明牙齒還打着顫,卻努力的對他擠出一臉笑來,心裡莫名疼了一下。
他本是昨日無意中知曉了她的身份不凡,這才冒險去救她,以圖後用,可現在卻又有了點別樣心思。
強壓下心頭悸動,顧景天對着夏雲霓輕輕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你去村口那戶躲着等我,我上山去應付疤爺。”
英雄救美,以身相許的那些民間傳言自然不是胡亂說說的,要她爲他所用,最快的便是英雄救美了。
夏雲霓拖着腳步,一步三回頭地往山下走,索性她剛剛到底有所顧忌,進山不遠,沒一會便出了山。
剛一出山,迎面正遇上夏老太。
一看到她,夏老太便衝了過來,伸手擰了她的胳膊尖聲道:“好你個小蹄子,可算是捉到你落單了,剛剛還伶牙俐齒耍了老孃一道,看你落到老孃手裡要你知道老孃的厲害。”
夏雲霓這身子本來就因爲常年勞作有些虛弱,又連番出事沒個消停的時候,此時已是手軟腳軟,鉚足了勁兒想要掙開夏老太,都沒能掙開,只得回嘴道:“都已經分了家,你還要做什麼?就不怕連累到妹妹?”
“呸,還敢拿你妹妹唬我?你妹妹沒有金首飾添彩,不把你賣個好價錢我拿什麼去嫁女兒?”夏老太一臉猙獰。
聽到這話,夏雲霓卻鬆了口氣:“我跟你回家去,幫妹妹梳妝,定能讓妹妹風光大嫁。”
夏老太一臉狐疑地看着夏雲霓,手還抓着夏雲霓的胳膊死死不放,夏雲霓心底盤算着如何脫身,可惜一路上都沒遇到什麼人,就徑直被夏老太拽進家裡來。
一進門就看到夏家小妹正嚎啕大哭,見了夏雲霓她立馬撲過來,恨聲道:“都是你這賤蹄子搞鬼,如今我連個首飾頭面都沒有,可怎麼有臉見人?”
說着,就要打夏雲霓。
原本夏雲霓就是夏家食物鏈的最底端,做最多的活,挨最多的打,吃最少的飯,簡直就是少吃草多擠奶的敬業好奶牛,,能出落得這般水靈,還真是個奇蹟。
夏雲霓連忙躲了,夏家小妹打了個空,更是怒氣上涌:“你個小蹄子竟敢躲?”
夏家老太撲過來幫着夏家小妹按住夏雲霓,眼看着夏家小妹隨手撈起來的掃帚就要落在身上,夏雲霓飛起一腳,將夏家小妹踢了個仰倒。
從沒想過夏雲霓竟敢反抗,夏家母女一時之間有些呆住了。
門外突然響起的大笑聲嚇了夏雲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