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走出來,這當然是再好不過的好事兒,張嬸自然不會問楊淮山什麼,便笑道:“你如今是真的把門戶給撐起來了!這我就放心了!唉,你爹孃在天之靈也該放心了!想來經過今日這事兒,今後沒有誰敢隨便打你們的主意了!這很好,很好啊!”
“我也是這麼想!所以今天我是絕對不會讓她們討了便宜去的,不然那可真是後患無窮!”連芳洲笑笑。
“正是這個理兒!”張嬸跟着又感嘆了一回,又道:“對了,我聽說你買了頭驢子?”
“嗯!今後方便些!”連芳洲笑笑。
“應該再買一頭牛,”張嬸便笑道:“正好這個時節趕緊將糞肥漚起來,來年種田要用呢!綠肥雖然也好,但總不能跟糞肥相比。”
連芳洲被張嬸一言點醒,連芳洲臉色一正,不由得忙點頭笑道:“虧得是張嬸您來了,要不然我一時半會還想不到這上頭呢!”
買了牛和驢子,往牛棚裡一關,地上每兩三天撒上一層幹稻草任牛和驢子踩踏,糞便尿液也都拉在上邊,這樣漚上一冬,明年春耕的時候就有糞肥了。
無論多少,有總比沒有要強許多!
地裡沒有肥料,莊稼怎麼長得好?
“只是,”連芳洲有些爲難的笑道:“您也知道我們家多少年沒養過牲口了,牛棚早就拆了,這會兒要用,還得現成請人蓋呢!”
張嬸就笑道:“這個我也替你們想好了,我跟你李叔商量過了,你要是信得過,就讓他找咱們村裡幾個人幫忙,兩天的功夫就能給搭起來!你們管着中午、晚上兩頓飯就成!還有要用的木材、木板之類的材料,你們信得過,叫你李叔幫着去買!”
連芳洲大喜之餘也有點過意不去,笑道:“這樣自然再好不過,只是,又要麻煩你們了……還有山上在燒着炭,會不會耽擱了?”
李叔一家子有多着緊燒炭這件事連芳洲是知道的,有賺錢的機會誰肯放過呢?這一冬下來,就算明年不種田不種地,一家人的用度都夠了!這是很划算的事。
“這個你放心!”張嬸便笑道:“我們商量好了,再燒上兩趟就停了,得趕緊拉去城裡賣了!呵呵!你李叔和三合哥算了一下,今冬至少能賺四五十兩呢!你們也有一份一樣的。咱們傢什麼時候賺過這麼多錢?細水長流纔好,一次也別賺過頭了!明天正好封窯,他們歇一天,後天就能幫着把牛棚搭起來!”
“那我就不客氣了!”連芳洲十分高興,笑道:“那這件事就交給李叔幫忙了!不過,只怕管不了飯,能不能給工錢?嗯,一天二十五文錢可夠?”
“這樣也行,”張嬸點點頭,想了想又笑道:“我看二十文就很多了!到時候跟大傢伙說好,就兩天把話幹完!那就找咱們本村的,也近,不耽擱他們回家吃飯。”
“行,那就這樣定下來了!”連芳洲笑着點點頭,讓張嬸稍候,便去拿了錢來,將五兩銀子交給張嬸,笑道:“也不知道夠不夠!”
張嬸便點點頭笑道:“足夠了,只怕還有剩!到時候我會讓你李叔把賬目說給你聽。”
連芳洲沒有拒絕,點點頭笑道:“辛苦你們了!”兩家人雖然走得近,但是一碼事歸一碼事,這些事情說得清楚明白,大家彼此心裡頭都不會存着什麼疑慮,也就不會多心,便可杜絕了生嫌隙的可能。
這纔是長久來往之道。
“對了,”連芳洲忽然想起劉甲來,便又笑道:“我這兩天正張羅着買地呢!跟地保劉甲也挺熟悉了,明兒我問問他,看看城裡有沒有什麼大戶人家、商家要炭,若是價錢合適,要比咱們自己去賣強一些!”
張嬸聽了大是歡喜,忙點頭笑道:“這樣再好不過!就是比市價略便宜些也能賣的!可比咱們自己去賣方便太多了!”
地保一流的人物認識的人多,對城裡也熟悉,有他幫忙,是真能省事。
連芳洲便笑道:“明天劉甲正好要來一趟,要不,我叫他上嬸子家裡去看看炭?”
“那就更好了!”張嬸笑着點頭,自無不應。
“我就先回去了,你李叔這兩天正愁着這麼多炭要怎麼賣呢!我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去!你們也早點歇着吧!”張嬸笑着起身。
連芳洲和三姑奶奶也笑着起身相送。
一直沒怎麼開口的趙氏忽然笑問道:“芳洲你剛纔說要買地,是不是買來種那什麼棉花的?哎喲,你買了那麼多的棉花種子,那得多少地纔夠種啊!”
這橫豎將來也是瞞不了人的,見趙氏問連芳洲便笑着將石頭坪那一千多畝地含含糊糊的說了,山岔口的沒說,是怕有人知道了將自家的地擡價。
趙氏聽得咋舌,驚歎道:“我的天,一買就是上千畝,那得多少銀子呢!聽說是你在雙流縣的表姐出的錢?你那表姐很多年沒來往了吧?這麼些年都沒聽說過呢!”
“行了行了,你盡問些沒用的幹啥?走了!”張嬸向連芳洲笑笑,逼着趙氏一塊走了。
趙氏口內答應着,腳下意意思思的動着,一雙眼睛卻亮晶晶的望着連芳洲,顯然在等着盼着她回答。
連芳洲這才明白爲何趙氏今天會跟着張嬸一塊兒來,感情就是爲了八卦的!
她笑了笑,說道:“的確是有個表姐在雙流縣呢,她的母親跟我娘從前最要好的,可惜,我那姨母比我娘去世的還要早……”
趙氏“哦”了一聲恍然大悟,心道怪不得這麼多年沒來往呢!
她還想問什麼,被張嬸催着走了。便朝連芳洲笑笑,說道:“等改明兒得閒我再來找你說話啊!”
連芳洲能說什麼?只好笑着答應。
離開連芳洲家,張嬸不滿的瞪了趙氏一眼,道:“我說呢,你今兒怎麼想起跟着我一塊兒過來了!那些話別人議論也就罷了,你湊什麼熱鬧?還當着人家面問上了!你呀你呀!”
“娘,”趙氏笑嘻嘻道:“我那不是心裡頭好奇嘛,再說了,這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嘛!你看,芳洲不是回答我了?”
張嬸“哼”了一聲道:“你都問了,人家能不回答?我知道你心裡頭想着什麼歪主意,我告訴你,你可給我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