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緋兒手心一緊,下意識的有點酸溜溜的,便笑道:“這事既然是個誤會,咱們就都不要再提了!跟旁人也別多言,不然傳開了,那些不明真相的人難免多嘴多舌,咱們這樣的人,誰跟人一個個的分辨去?”
這意思是,她府上的人絕對不會再多嘴,並且讓周瑾玉和周瑾芸也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
小郡主自然歡喜,忙點頭笑道:“邢姐姐想得周到,我雖不屑,卻也不願叫人說三道四的!”
“那是自然!”周瑾玉會意,便笑道:“我可以發誓,我和瑾雲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的!便是跟自己的爹孃也不說,瑾雲,對不對?”
“啊?”周瑾芸早被她們說得暈了頭,見周瑾玉問自己,連忙點頭笑笑:“是啊,那是!”
“謝謝三堂姐!還有四堂姐!”小郡主笑道。
“咱們是自家姐妹嘛,有什麼好客氣的!”周瑾玉衝小郡主友好一笑。
小郡主也不便再同她們生分了,幾個人到碧桂廳中坐下說話。
邢緋兒和周瑾玉有意無意將話題往小郡主感興趣的方面陰,很快便說笑熱鬧起來,小郡主也漸漸放開了,與她們說笑。
周瑾芸依然木愣愣的陪着坐旁邊,話並不多。
差不多午飯時,邢緋兒便笑着起身告辭了。
周瑾玉便笑道:“今兒過節,我們也就不留你了,過兩****下個帖子,請你們過來玩!咱們家這湖裡的魚長得又大又肥,釣些上來叫下人們烤着吃,再配幾個時令小菜、新鮮瓜果,必定有趣!五妹妹,你也一定要來哦,順便把張嫺姐姐、柳家姐妹她們也請了一起。”
如今豆蔻及笄的年華,男女有別,平日聚會除非生日或者大節氣,鮮少邀請少年公子了。
小郡主是個愛玩的,聽周瑾玉說得熱鬧,忍不住心動,便點點頭笑道:“好,到時候我請她們一起來!”
邢緋兒便笑道:“我先走了,三位妹妹到時幫我跟郡王妃說一聲吧!咱們回頭再見了!”
周瑾玉等送了她至二門不提。
這一日,安郡王府中過了一個祥和熱鬧的中秋佳節。
三房和四房總算沒有吵起架來,連個橫眉冷眼都沒有。令安郡王、安郡王妃等白白捏了一把汗。
兩位老人對此自然是十分歡喜並且樂見其成的,直道“這纔是一家人!”云云。
而看到周瑾玉和小郡主不時說上兩三句話,甚至臉上還帶出笑意,兩位老人就更加高興了。
等留郡王妃一家子回到自個府上,顧不得賞月天晚,留郡王妃跟着寶貝閨女回了房間,開口便問道:“瑾瑾,今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和周瑾玉怎麼了?”
“娘,我也正要找你呢!”小郡主打了個哈欠,拉着留郡王妃坐下,抱着她的胳膊一頭靠在她肩膀上,半眯着眼睛將今日在花園裡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就這半睡半醒的模樣兒,口齒居然還清楚。
留郡王妃聽得火起,挑眉厲聲道:“什麼?總共就那麼幾個人知道的事兒,居然傳到別人府上去了!哼,看來咱們這留郡王府中還藏着什麼牛鬼蛇神呢!等我捉住,看不揭了她的皮!”
小郡主被母親這一嗓子吼得也清醒了過來,坐直了身子,說道:“咱們府上是該好好的查一查,我也想看看是哪個混蛋這麼大的膽子!娘,萬一,萬一要是傳了出去,我不會連累了旭哥哥吧?”
留郡王妃偏頭瞧了一眼明目張膽女生外嚮完全不覺得不應該的女兒,心下就是暗暗一嘆。
話說,她是不是應該感謝一下自己的教育十分成功呢?
“放心好了!”留郡王妃笑道:“我和你姨姨早就安排好了!這種事情只要沒有證據,旁人說再多有什麼用?再說了,誰沒事兒跳出來嚷嚷這個?要真有人跳出來那纔好呢,我正嫌日子過的太無聊了呢!倒是你,”
留郡王妃將她上上下下細細一打量,細長的柳眉一挑,道:“怎麼回事?周瑾玉怎麼突然轉了性了?”
“我也不知道,”小郡主偏頭想了想,道:“她和邢緋兒向我道歉了,我想着吧,其實也是的,從前年紀還小嘛,以前的事情,就不必要揪着不放了!娘您說呢?”
留郡王妃笑道:“你能這麼想是個大度孩子,娘自然不會有意見,可是,那周瑾玉就不是個純良性子——”
“娘放心!當女兒傻呢!我會小心提防她們的,如果她們真的還懷着什麼壞心眼兒,哼,我周瑾曦難不成是那麼好騙的?定叫她們知道厲害!”
留郡王妃不由撫掌大笑,讚許點頭:“瑾瑾這麼想,娘就放心啦!”
夜色已深,留郡王妃便也不再打擾女兒,叮囑她快睡便出去了。
心中暗自磨牙:究竟是哪個混賬東西,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敢把府中的消息隨隨便便泄露出去!
小郡主掩上門,屏退青竹、青花等,想着李雲嶽,躺在牀榻上一時半會兒哪裡能睡的着?
忽然又後悔起來了,早知道,就該答應勇王皇叔的建議,起碼在勇王府住到中秋啊,到時候,給旭哥哥一個驚喜,那多好……
唉,最近她怎麼總是喜歡後悔呢!
青蕪鎮衛所,對戍邊將士們來說,每年的中秋是最難熬思念家鄉親人的。比過年還要想。
畢竟,過年那時節太冷了,天寒地凍的,冷得人光顧着禦寒取暖,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別的了。
而且,誰讓中秋節又叫團圓佳節呢?而且頭頂上還有那麼老圓老圓的一個大月亮明晃晃的照耀着,妥妥的明白告訴衆人月圓人不圓,誰見了心頭不思量?不鬱悶?
因此,每年這日,除了當值的官兵們,每一處衛所都會殺豬宰羊、買酒買肉熱熱鬧鬧的大喝大鬧一場。
不爲別的,就爲借酒澆愁,就爲藉着外界的喧囂熱鬧暖一暖那獨在異鄉思念的心。
對李雲嶽來說,這個中秋尤爲難熬,因爲心愛的小媳婦兒纔剛剛離開沒有多久。
若一直不見,也就罷了,偏來了又走,如何叫人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