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接下來的事情李敘兒已經沒有心情再看下去了,至於結果總歸白哉是會告訴她的。
不過這樣拙劣的手段——
剛剛進去宅子元惜柔已經奔了過來,看着李敘兒的眼裡帶着關切和擔心:“西水出事了?”
“沒事,不過是兩個跳樑小醜而已。”便是李敘兒都一眼看出了那兩個人的不對勁,更別提白哉了。而最開始的那個阿福應該也不是去請大夫了,而是去官府了吧。
不過說起來,西水應該很久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了。
如此拙劣的手段,並不像是競爭對手使出來的,況且西水被白哉經營的後臺很硬,一般應該不會有不長眼的就這麼橫衝直撞過來。
看着李敘兒淡然的樣子元惜柔微微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放心吧,白哉那傢伙精明着呢!”說着,李敘兒兩人朝着裡面走去。元惜柔聽到這樣的話到底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倒也是。”
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那兩個人根本就沒有一點兒專業的水準——當然,這話是白哉說的。
白哉說起兩個人的時候眼裡帶着淡淡的輕視:“這兩個人不過是隨便找來的而已,不過你猜——找他們來的是什麼人。”
白哉既然如此說了,那麼這個人自己就應該是認識的——
李敘兒的心裡涌出不好的預感,微微蹙眉薄脣輕啓緩緩吐出三個字:“——楊寶兒?”
白哉臉上的笑容愈發的燦爛:“恭喜姑娘,答對了!”
……看來,楊寶兒的自我調節能力相當不錯啊!
不過——不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楊寶兒和楊四郎還有沒有這麼好的心情來針對自己。
“去看看丁家和丁如珠是什麼情況。”這話是對着白哉說的,白哉的眼眸閃了閃對着李敘兒點了點頭,走之前不忘記回過頭來看向李敘兒:“姑娘,那兩個要留着嗎?”
“送給丁如珠。”李敘兒展顏一笑,莫名的帶了幾分詭異的味道。
不過好在不管是白哉還是元惜柔已經習慣了,只是白哉心裡更多了幾分想法——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公子相處的久了怎麼覺得姑娘都變黑了呢?
白哉這麼想的時候完全忘記了,他自己也是黑的。
。
“我娘呢?”丁如珠站在門前,看着緊緊關閉着的大門,對着守在門邊的侍女問道。
“小姐,夫人和老爺在裡面。”侍女對着丁如珠福了福身,丁如珠的眼眸閃了閃:“我去給爹孃請安。”示意侍女打開門。
“老爺,這件事情不成!這件事情原本就是楊樹志算計咱們家如珠。再說了就楊家的那個條件我是決計不會願意如珠去受那些苦的。”丁如珠還沒走內室,裡面就傳來自家孃親的聲音。
丁如珠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說到底還是孃親疼她。
“但這件事情已經定下了,如今整個襄城都知道了。”丁穩的聲音自然是帶着猶豫的,甚至當初丁穩可是一心想要將丁如珠嫁給楊四郎的。
雖然至今丁如珠都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可丁如珠因爲當初的事情心裡對丁穩已經或多或少的有了幾分埋怨。只是如何都不敢表現出來而已。
原本丁如珠就心繫於沈曦,昨日見到了沈曦不說,還知道了楊樹志原本就是算計自己的!
丁如珠自然是咽不下這口氣的,直接就找了自己的孃親,索性丁如珠的孃親沈氏對丁如珠是十分疼愛的。原本就不贊成丁如珠和楊樹志之間扯上什麼關係,在知道楊樹志做的事情之後自然是更加的憤怒了。
不過還好沈氏倒是沒有直接找丁穩的生氣,而是先調查了這樣的事情。然後才趁着今天的機會說了。
此時丁穩正坐在椅子上面,微微蹙着眉一雙手摩擦着茶杯,顯然是正在思考什麼。
沈氏則是坐在一邊,嘴角含笑好似一點兒也不着急的樣子。就只是那麼坐在那裡,便給人一種沉穩大氣優雅的感覺。沈氏出身於鎮安王府,雖然只是一個庶女,但周身卻自帶着鎮安王府的天成的貴氣和優雅。
而向來丁穩最喜歡的就是沈氏這一副樣子。
“老爺,事情已經定下了沒錯。不過——咱們可不止如珠一個女兒。”甚至的眼眸微閃。
丁如珠的眼裡閃過喜色,知道沈氏說的是什麼意思。
雖然丁穩娶的是鎮安王府的千金,後院沒有妾室。但卻是有通房的,除了丁如珠這麼一個嫡女之外,還有兩個庶女。
丁穩的眼眸閃了閃,沈氏淺淺的飲了一口茶:“明年初就是父親大壽,到時候我會帶着珠兒一起去給父親賀壽。”
沈氏最後這一句話無疑是給了丁穩一顆定心丸。
沈氏的意思丁穩也聽明白了,那便是要給丁如珠在京城裡找一個!
“夫人說的是,除了如珠,我看如心就不錯。”丁如心是丁如珠的庶妹,聽着丁穩這樣的話不算是丁如珠還是沈氏都放下了心。
“不過如心嫁給楊樹志畢竟是代替瞭如珠,雪花那邊——”丁穩這樣的話讓沈氏的眼裡閃過濃濃的寒光,微微垂下眸子看着自己塗得鮮紅的指甲。
“老爺,我想這件事情如心一定會願意的。”沈氏的聲音帶了幾分悠遠:“雪花和採荇都給老爺育有子女,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妾身想着將雪花和採荇都納爲妾室。”
沈氏的話這才讓丁穩滿意了。
雖然答應了雪花一定會讓雪花成爲貴妾,可如今從通房成爲妾室已經算是一步了。
眼前的人畢竟是沈氏,出身於鎮國公府的沈氏,因此是丁穩倒是也不敢將沈氏逼急了。
“夫人要籌措這些事情,都辛苦了。”丁穩的聲音沉穩,可到底還是透出了幾分喜悅。
丁如珠沒想到自家的爹孃居然會有這樣的對話,一時有些恍惚。
可最後還是按捺了想要轉身的。
“爹,娘。”丁如珠這才邁着步子走了進去,對着丁穩和沈氏行禮。
丁穩看着丁如珠微微蹙眉,剛剛丁如珠進來的時候並沒有聽到有人傳達,也不知道丁如珠來了多久了。若是丁如珠剛剛來也就算了可若是來了一會兒了——丁穩到底想着剛剛的話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不過這樣的念頭也只是一瞬間。
“珠兒來。”丁穩在和丁如珠說話的時候臉上依舊是帶着滿滿的笑容的,好似真的在看一個自己十分寵愛的女兒一般。
丁如珠這會兒原本是想跟丁穩和沈氏說楊樹志那些卑劣的手段,可這會兒丁穩既然已經決定不會再讓她嫁給楊樹志了,丁如珠自然是不再說了。
三人又說了一些話,丁穩交代了沈氏處理好丁如心的事情,這才離去了。
丁穩剛走,丁如珠一下子就坐到了沈氏的身邊:“娘,真是委屈您了。”丁如珠只是囂張跋扈一些,卻並不笨,剛剛甚至和丁穩的對話丁如珠是聽得明白的。
若不是沈氏說了要帶自己回京城以及將白雪花升爲妾室這樣的話,丁穩必定是不會這麼輕易的鬆口這樣的事情的。
甚至——不管是沈氏還是丁如珠都知道,丁如心是白雪花的女兒,一直都是丁穩最喜歡的女兒。雖然明面上丁穩對丁如珠這個嫡出女兒表現的最爲看重,可其實最得丁穩歡心的卻是丁如心。
丁如心的生母白雪花曾經是丁穩的青梅竹馬。
沈氏慈愛的摸了摸丁如珠的頭:“傻丫頭,娘原本就不贊同這件事情,便是你不說,我也要想法子推了的。”楊樹志雖然看起來對丁如珠一片真心,可沈氏出身於鎮安王府,最不相信的就是真心二字。
當初丁穩對她何嘗不是一片真心?
雖然如今丁穩後院連個妾室都沒有,但丁穩的身邊並不是沒有別的女人。只是礙於鎮安王府的權勢不敢提出將那個女人納爲妾室的想法而已。
而如今,自己不過是不想自己的如珠嫁給一個貧窮的農家小子,丁穩就敢用要求自己將白雪花提爲妾室——微微垂下眸子,眼裡帶着濃濃的諷刺。
當初剛剛嫁人的時候沈氏何嘗沒有希望過夫妻和順,丈夫對自己一心一意。況且當初丁穩求娶的時候可是說的十分動聽的,只是後來,丁穩到底藉着沈家的勢頭上升了幾步之後就開始變了。
先是將白雪花納了。
當初沈氏也不是沒有意見的,不過那個時候的丁穩說的多好啊!只是因爲這是小時候定下的,一心一意還是對她一個人。
況且白雪花父母雙亡,實在是無人可依,只是給她一個避風所。
甚至沈氏都懷疑自己當初怎麼會那樣天真,就那麼信了丁穩的話。沈氏出身於鎮國公府,又是庶女。從小就生活的比別人艱難一些更看多了冷嘲熱諷。卻沒想到甚至當初還是會相信丁穩的甜言蜜語,相信丁穩對自己一心一意。
不過如今再說這些——都沒有什麼用了。
丁如珠看着沈氏沉思的樣子,亦是微微垂下眸子,這個樣子的沈讓丁如珠覺得有些擔心。
“娘,您在想什麼?”丁如珠出聲打斷沈氏的沉思,沈氏回過神來對着丁如珠微微一笑:“娘在想孃的珠兒以後要嫁給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沈氏的話剛剛說完,丁如珠的臉上瞬間涌起紅霞,腦海裡卻是不由自主的出現了沈曦那一張溫潤的臉。
曦表哥那樣的人,便是永遠坐在輪椅上,她也是願意嫁的。
。
下午的時候索性沒事兒,李敘兒幾人便坐在院子裡曬着美美的太陽,這個時候太陽已經不是很烈了卻是正好的。
因着這幾日蕭依依還在襄城,所以李敘兒幾人自然是想着等蕭依依啓程去了江南之後再回去楊家村收拾那些東西準備搬家。
所以倒是悠閒的很。
“姑娘。”李敘兒正閉着眼睛假寐呢!白哉不知道又從哪裡冒出來湊在李敘兒的身邊,一臉興味的看着李敘兒。
李敘兒微微揚眉:“怎麼?”
“你猜——發生了什麼有趣兒的事情。”白哉的眼裡帶着滿滿的興味還有幾分——期待?
“丁知府不同意?”李敘兒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這個了,白哉神秘的笑了笑:“同意是同意了,不過——婚約沒解除。”
李敘兒這下子坐了起來,微微蹙眉看着白哉:“那也就是說,楊家還是可以借丁知府的勢?”
雖然白哉結交的勢力裡面有遠遠超過丁穩的,比如——那個每天都要來吃張三親手做的點心的將門千金——蘇婉卿。可不管怎麼樣襄城這一畝三分地卻是丁穩做主的。
正所謂強龍壓不過地頭蛇,若是丁穩真的要對他們做些什麼那可有的是藉口和機會。
“丁穩除了丁如珠,還有兩個庶女。而這一次要嫁給楊樹志的,正是次女丁如心。”白哉到底還是簡單名了的將情況告訴李敘兒。
“不過——爲了這麼換,丁夫人可是不得不答應將丁如心的生母提爲丁穩的妾室。”白哉的眼裡更多了幾分興味,白哉見多了寵妾滅妻的故事,可如同丁穩這麼能夠隱忍的甚至十幾年的卻還是第一次見到。
“說起來那個丁穩膽子也是真的挺大的,丁夫人可是鎮國公府的人呢!”白哉感嘆道:“雖然只是一個庶女,可這麼多年丁穩都不敢納妾可見對鎮國公府的忌憚了。”
沈曦是鎮國公府的世子。
難怪丁如珠會稱呼沈曦爲曦表哥了。
“接下來——”白哉微微揚眉看着李敘兒的眼裡帶着些許疑問。
李敘兒只是對着白哉笑了笑:“如今和楊寶兒楊樹志已經鬧到了這樣的地步了,我可不希望——自己會有一個隨時來找麻煩的敵人!”
比如今天的事情,雖然手段很拙劣,可若是多來幾次也是讓人覺得很煩的。
既然已經徹底對上了,那麼——就務必要將對手扼殺在搖籃裡了。
“不過這件事情倒是挺難的,丁穩除了丁如珠和丁如心還有一個小女兒叫丁如意。”
白哉心裡也是這麼想的,此時微微沉吟。
“你太暴力了,有些事情——我們可以很溫柔的解決掉。不是嗎?”李敘兒微微側眸看着白哉,眼裡閃爍着的光芒莫名的讓白哉想起了——自家公子。
想到這裡,忙不迭的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一封信來:“姑娘,這是你的信。”
我的信?
敘兒親啓。
看着信封上龍飛鳳舞的四個字,李敘兒瞬間明白了,不知怎的心裡莫名的多了幾分心虛。
這一擡眸正好對上了白哉滿是興味的眸子,李敘兒當即怒道:“還不快去給我將丁家的情況都查清楚告訴我!”
白哉在襄城經營了三年,丁家的情況自然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不過此時看着李敘兒明顯是惱羞成怒的樣子倒是沒有辯駁,反而是很乖巧的點了點頭:“好的,姑娘。”
雖然是離開了,可白哉那樣的眼神卻怎麼都好似將李敘兒看透了一般。讓李敘兒心裡一時惱怒的很。
“臭白簡,還知道給我寫信啊!”不知怎的,莫名的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李敘兒先是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人這才嘟囔着拆開了信封。
敘兒。
我很好,你不用擔心。
照顧好自己,有什麼事找白哉。
等我回來。
白簡。
就這麼簡單的五行字,李敘兒一眼就看完了,然後又一個字一個字的掃下來,確定白簡就寫了這麼短短的五行字。
“臭白簡,就不會多寫一點啊!”李敘兒又嘟囔了一聲,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爲是沒要這麼唸叨。不過還是站了起來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一邊自言自語:“既然你都給我寫信了,那我就免爲其難的給你回一個吧。”
“回什麼啊?”李敘兒剛說着,李卓然和元惜柔從前方走過來,李卓然忍不住開口道。
看着李敘兒手裡的信紙眨了眨眼睛:“敘兒,誰給你寫的信啊?”
李敘兒的心裡莫名的多了幾分心虛,一下子將信紙放到了自己的身後瞪了一眼李卓然:“反正不是你!”
李敘兒此時還不知道她自己的心虛還表現在了耳朵上,耳朵多了幾分緋色,看着李卓然的眼裡帶着強做的鎮定。李敘兒雖然不知道,不過元惜柔卻是看的清清楚楚了,心裡雖然有些驚詫不過到底還是沒有表現出來的。
“當然不是我寫的啊!”李卓然嘟囔着,李敘兒已經繞過李卓然朝着前面走去了。
李卓然轉身看着李敘兒的背影,越發的覺得迷糊了,忍不住看向一邊的元惜柔:“敘兒這是怎麼了?”
元惜柔的眼眸閃了閃,在對上李卓然疑惑的眸子的時候只是微微笑了笑:“誰知道呢!”
反正——她是大概猜到了。
李卓然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敘兒越大,我越不明白了。還是一點的小胖娃娃可愛,現在對我這個哥哥都是有秘密的人了。”李卓然的感嘆元惜柔索性懶得聽了,直接朝着前面走去。
李卓然感嘆一聲沒得到元惜柔的迴應轉眸一看也急忙跟了上去:“惜柔惜柔,等等我呀!”
。
李敘兒坐在房間裡的書桌前,暈開筆墨,鋪開信紙。
拿起筆就準備寫。
白簡:
可寫了兩個字之後李敘兒卻是遲遲不知道要寫什麼纔好了。
最後墨汁落在信紙上暈成一朵墨色的小花——
李敘兒放下筆,將信紙胡亂的抓起來揉成一團扔到一邊,這才又重新鋪開了一張信紙。
如此連續三次之後李敘兒氣急敗壞的放下筆,索性不鋪開信紙了。
心裡忍不住想着,也不知道白簡寫信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不過想着白簡只是寫了那麼短短的幾行字,肯定是沒有的。
想到這裡,李敘兒深深的覺得不平衡,再一次打開了白簡的信。
白簡:
我很好,你不用擔心。
照顧好自己。
早點回來。
李敘兒。
按照白簡的格式給白簡回了這麼一封信,李敘兒放下筆滿意的看着紙上更少的字。吹開墨跡這才笑眯眯的折起來裝進信封裡。
這樣——也算是很公平的,對吧。
拿起信封這就準備去找白哉了,不過剛剛站起來走了兩步,到底還是轉身回來。
看着白簡的信,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放進白簡原本的信封裡,最後放在了自己的牀頭下。等會酉水的時候帶回去吧。
做完這一切,這才準備出門了。
白哉此時正在西水裡悠閒的喝茶吃點心,看到李敘兒來了也沒有別的表示,笑眯眯的看着李敘兒:“姑娘——”
李敘兒直接坐在了白哉的對面,將信封遞給白哉:“給你們家公子送去。”
白哉笑眯眯的收好信封,對着李敘兒點了點頭:“姑娘,丁家的資料都已經查出來了。”
這樣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在這裡說了,李敘兒和白簡不約而同的戰起身朝着樓上走去。
剛走沒兩步李敘兒就被人拉住了:“恩人,你這是要去哪裡啊?”
可不就是顧青竹。
不過此時顧青竹的身邊卻是沒有跟着顧青葉了,顧青竹看着李敘兒的眼眸亮晶晶的:“帶上我吧,我保證只吃點心不聽你們說話。”
……白哉也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顧青竹:“你就在這裡吃吧。”
“掛白哉賬上。”李敘兒緊接着補充了一句。
顧青竹的眼眸頓時亮了,也不提要跟着白哉和李敘兒的事情了,忙不迭的點了點頭:“那我現在就去點東西啦。”
對於顧青竹這樣的話李敘兒和白哉直接懶得回答了,轉身就朝着樓上走去。
“丁穩原本是寒門學子,十幾年前娶了鎮國公府的庶女後面才一路做到了知府。不過這個人的能力並不算多麼好,總共育有二子三女。嫡子嫡女爲正室所出,庶子次女爲白雪花所出,最小的庶女是採荇所出。採荇是丁夫人身邊之前的侍女。”
“不過——三個女人裡面,丁穩最喜歡的卻是青梅竹馬的白雪花。”
白哉這些話基本上將丁家的情況說了個差不多。李敘兒的眼眸閃了閃:“那丁穩會捨得他和白雪花所出的女兒嫁給楊四郎?”
“丁穩的任期今年到期了,丁穩覺得楊四郎這個人不錯。”白哉悠閒的喝了一口茶繼續道:“下面有要一個知縣上來,丁穩打的應該就是這個主意。”
只要沈氏那邊再活動一下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李敘兒微微垂眸:“所以——這一切都是丁穩算計好的?”
眼裡帶着濃濃的諷刺,甚至連丁如珠和沈氏的反應都算計好了。如今又是讓丁如心嫁了,又是將白雪花提成了妾室,這麼一來丁穩可算是贏得徹底。
白哉點了點頭:“的確是丁穩算計的,我們現在——”
“如果說,我們讓丁穩看到了一個比起楊四郎要年輕要更優秀的人呢?”李敘兒微微挑眉看向白哉:“或者說,楊四郎做出了什麼醜事呢?既然丁穩疼愛丁如心,那麼——應該不會再讓丁如心嫁了吧。”
白哉的眼神閃了閃,倒是可以試試。
李敘兒點了點頭認真的看着白哉:“很好,那麼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我很相信你呢!”
說着還不忘記對着白哉眨了眨眼睛:“有些事情呢,我不方便去做。但是你作爲一個——還是可以去做的。”
說完也不等白哉再有什麼反應轉身直接出去了,還不忘記對着白哉說了一句:“別忘記把信寄出去。”
白哉瞠目結舌,只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他怎麼就這麼命苦啊——
不過——好像有什麼事情忘記告訴姑娘了。
算了,還是去做事吧。
“小姑娘,你知道張守財去哪裡了嗎?”李敘兒正準備朝着後院的宅子裡走去就被人叫住了,微微轉眸正是蘇婉卿。
李敘兒微微一愣,張三不在店裡嗎?
看着李敘兒的樣子蘇婉卿就知道李敘兒也是不知道的,當即就罵道:“好你個張守財!別讓我看到你!”
“謝謝你啊,小姑娘。”走的時候還不忘記跟李敘兒道個謝,然後轉身就走了。李敘兒有些愣怔,不過還是朝着一邊的小二走過去:“張廚不在嗎?”
“張廚剛剛出去了,看張廚的樣子肯定是張廚的家裡人又來了!”一個小二回答道,剛說完另一個小二也跟着開口道:“哎,說起來張廚這個人多好啊,偏偏家裡人都——”
“張廚朝着哪個方向去了?”李敘兒一聽就明白了,張三的家裡人還能是誰?可不就是藤氏等人了。
李敘兒也一直都知道藤氏等人會過來找張三,不過這一次李敘兒碰巧也在的還是第一次。
“還能是哪裡?不就是左邊那個來福客棧?每次都是那裡。”最開始回話的小二漫不經心的回答:“不過小姐,我勸您還是不要過去的好,那家人可是難纏了。”
即便只是西水的店小二都知道藤氏的難纏,可見藤氏的本事有多強。
李敘兒對着小二點了點頭:“嗯,好。”
這才轉身朝着來福客棧走去。
“小三啊,現在你發達了可不能忘了娘啊。你看現在你侄子也兩歲了,正是能花錢的時候吶。”李敘兒還沒走進去就聽到了藤氏的聲音,帶着獨有的尖厲並且可見是在來福客棧的大堂裡說話的。
索性此時客棧裡的人也不多,但張三還是覺得神色有幾分難看。
甚至來福客棧的老闆都已經認識他們一家人了,每次單獨看到他的時候眼裡都帶着幾分同情。
“就是啊三弟,當初我們對你可不薄呢!”這聲音明顯是二舅母的,二舅母的聲音的還帶着幾分討好。
張三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幾分,每個月他都按時寄定量的錢回去了,可即便如此每隔一段時間藤氏和二舅母還是會來一次。每次一來第一件事就是哭着訴苦。
說他們過的多慘,多窮。
說當初對自己有多好。
藤氏當初的確對張三是很好,可二舅母也跟着說這樣的話實在是讓張三覺得有些煩了。況且每次都是一樣的話,時間長了便是任何人都會受不了的。
“娘,這次你們來是有什麼事?”訴苦的多了,張三也就懶得聽了,直接對藤氏開門見山。
藤氏一看張三的樣子當即停止了哭泣,擡起一雙眸子看着張三眼裡帶着幾分算計:“小三啊,這次娘來是想叫你回去一趟。”
張三微微皺眉看着藤氏,他已經三年不曾回去了,而且他也不想回去。
“回去做什麼?”張三看着藤氏,藤氏的臉上帶着滿滿的笑意看着張三的眼裡更是幾分討好:“小三,你看你年紀也不小了,男人嘛!要先成家後立業,娘看好了一家閨女,模樣周正性格也好。”
這話一出,張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二舅母看着張三的表情急忙補充道:“可不就是,娘可滿意呢!”
藤氏緊接着點了點頭:“娘想着,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再這樣兒單着呢。娶個媳婦兒跟着你在這裡照顧你,娘在家也放心。”
這話聽着倒是真像爲張三好一般。
張三微微蹙眉,如今的他也不過是才十七歲,雖然來說的確是已經到了可以成婚的年紀了。不過張三卻是真的不想成婚,更不想回去張家村成婚!
微微垂眸遮住眼裡的失落,到底藤氏心裡的想法張三還是可以知道一些的。
不過就是想找個村子裡的女人,然後困住他,讓他好回家嗎?
可仔細想想家裡的生活,張三隻覺得如今雖然一個人,但這樣的生活起碼自由,沒有那麼多糟心的事情。
就算是每個月給藤氏不少錢,張三也是願意的。
“娘,我現在還不想成親。”心裡有這樣的想法,張三自然是直接就說出來了,否則等着藤氏誤會和猜疑更是不好。
藤氏原本笑着的臉當即就垮下來了,看着張三的眼裡帶着不滿意:“哪裡有不想成親的?你也老大不小了,娘也想着抱孫子呢!”
張三的臉色也沉了幾分,不過到底還是耐着性子道:“大哥家一個,二哥家兩個,還不夠娘抱嗎?”
藤氏的臉色更沉了幾分:“小三,娘養了你這麼多年,如今娘就這麼點兒心願你都不答應娘?”
藤氏的話帶着滿滿的質問,張三隻覺得心裡的煩躁更多了幾分,到底還是看着藤氏道:“娘,我暫時還不想成婚。”
“不行!這件事情沒得商量!你聽也得聽,不聽也得i聽!”藤氏的臉徹底的垮了下來,看着張三的眼裡也沒有了好臉色:“如今你們一個個的都學着不聽話了。當初張新蘭是這樣,現在你也是這樣。我就不應該讓你和張新蘭走的太親近。”
李敘兒沒想到自己只是來這裡看看居然還會聽到藤氏說起張新蘭,好似連張三不願意成親這樣的事情都是張新蘭的錯了。但這幾年不管是張家有什麼事情張新蘭送過去的禮藤氏可是從來都沒有說過什麼,一聲不吭的收下了還嫌棄送的少。
張三對於這樣的話也是氣憤的不行,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好似不管什麼事情都是大姐的錯。
“娘!這件事情和大姐又有什麼關係?是我不想成親!”張三有些不耐的對着藤氏開口道。
藤氏當即坐在了椅子上,憤怒的看着張三道:“你看看你看看,爲了張新蘭,你跟我頂嘴!”
張三的臉色更多了幾分不耐:“行了娘!這件事情跟大姐沒有什麼關係。有時候看您這樣我真的很懷疑,大姐也是您的孩子啊!”
張三這樣的話讓藤氏的臉上多了幾分閃躲,李敘兒站在門外看的清清楚楚。眼眸微微閃了閃,藤氏已經重複道:“當然——當然是我的。白養了她那麼多年呢!”
藤氏的聲音雖然很大,但李敘兒卻莫名的聽出了幾分沒有什麼底氣的感覺。
二舅母這會兒好似纔看見了李敘兒,連忙大聲道:“喲!這不是敘兒嗎?怎麼會在襄城裡?”
李敘兒淡淡的看了一圈,跟着藤氏來的就是二舅和二舅母了。
藤氏也看向李敘兒,當即就炸開了:“李敘兒!你怎麼會在襄城裡?是來找小三的?你那個娘也來了?”藤氏叫嚷着,看着李敘兒的眼裡全是防備。
好似就怕李敘兒是來找張三的一樣。
李敘兒淡淡的看了一眼藤氏,這樣的眼神讓藤氏覺得有幾分明奇妙,不過更多的卻當是李敘兒故意的。
“看什麼看?沒想到你還有幾分能耐,找到這裡來了。”藤氏嘲諷着,然後又看向張三:“你是不是把你的錢都給了張新蘭了?”
張三聽着這樣的話更覺得無語了。
李敘兒是什麼人張三如今知道的清清楚楚,甚至張三當初都是因爲李敘兒纔能有了這樣的一個活兒這樣的一本手藝。才能從張家村裡走出來。
張三對李敘兒的心裡更是存滿感激的。
“好了,娘。你別鬧了!”張三對着藤氏呵斥一聲,看着藤氏的眼裡全是不耐:“娘,我跟你說了我不會回去成親的,這是我個人的意思!”
說完又對着幾人道:“我昨天才託人把錢給你們帶回去了,這會兒身上沒錢了。你們在這裡住一晚上明天一早回去吧。、”
藤氏原本還想說什麼,可想到剛剛張三說的,已經把錢帶回去了。
自己不在家裡,可家裡還有別人啊!
一個月張三能帶二兩銀子回去呢!
這要是被小藤氏拿了?
這麼一想,藤氏也坐不住了。
急忙點了點頭,看着張三就要走了到底還是急忙拉住張三:“等等,小三,你還沒說這個死丫頭爲什麼會在這裡呢!”
李敘兒微微笑看着藤氏,對於藤氏的稱呼也不在意。
“這裡,是你家開的?”這話是對着二舅母說的,二舅母訕訕的笑了笑:“怎麼可能啊,我哪裡有這麼錢?”說完又看了看張三意有所指:“我看三弟還差不多呢——”
李敘兒不等二舅母說完:“那我在不在這裡,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李敘兒淡淡的看着眼前的兩人,眼神平淡無波,甚至連一點兒諷刺都沒有。
可偏偏卻是這樣的眼神更叫藤氏和二舅母生氣。
“李敘兒你這個死丫頭你怎麼說話呢!”藤氏呵斥一聲,看着李敘兒的眼裡帶着濃濃的譴責。
李敘兒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在襄城的,除了你的小兒子,也還有我的大哥哥。”
大哥哥?
二舅母和藤氏的眼裡皆是閃過一抹疑惑。
“所以——不要以爲人人都是你們,總想着佔別人的便宜。”李敘兒的聲音依舊是淡淡的,卻莫名的叫藤氏和二舅母生出了幾分不好意思的感覺。
好似李敘兒說的是她們一樣。
不過——這會兒兩人還真就猜對了,李敘兒說的還真就是她們!
說完這樣的話看着藤氏和二舅母難看的臉色,李敘兒諷刺一笑轉身就走。
“娘,我先走了,你先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
李敘兒走了,張三丟下這樣的一句話也急忙走了出去,只留下藤氏三人還在客棧裡。
藤氏跺了跺腳,看着張三的背影:“娘都是爲了你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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