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眼,那是個渣男,渣到了極點的渣男。
好不容易跟他撇清了關係,誰知他這一傷,倒是拉了同情了。
她也不怪這些村民們站着說話不腰疼——因爲本來站着說話不腰疼啊。
以前受渣爹和姜氏磋磨的不是他們,他們不可能感同身受,原主又是個不會叫屈的悶葫蘆,那姜氏又太狡猾,不相干的衆人,誰會替他們姐弟妹們記得過去那些日子?
沒有人會!
相反,姜氏很會博同情,這不,人人都忍不住對她和渣爹心生憐憫起來了!
穆青荔心裡頭憋着一股邪火,她在努力的壓制着不發作起來,不然她怕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這些人可惡可惡在,他們雖然沒有惡意,但那自以爲是的善良和大度更讓人憋火!
因爲他們是一羣站着說話不腰疼的人。
手傳來一陣溫暖,穆青荔一怔,下意識偏頭擡眸,對墨雲深幽深的眸子。
男人薄脣微勾,衝她溫和的笑了笑,握着她手的寬厚手掌微微收緊,彷彿在無聲的安慰:她的心情、她的感受,他懂。
他的手掌那麼溫暖,那麼寬大,穆青荔從來不認爲自己是個需要人保護的弱女子,然而此刻心底卻也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踏實的、安心的、任由他保護、任由他替自己做主出頭的感覺。
心頭那無名燒起的火瞬間熄滅了不少,她吐出一口濁氣,回以他淡淡一笑。
墨雲深眸笑意深了深,用力的捏了捏她的手之後遂放開,溫涼的聲音淡淡道:“此事我已知曉,自會處理。不管怎麼說,咱們村裡任何人都是自己人,大家理應相互幫助,雖然穆大叔將我娘子趕出了家門不認她這個女兒,但他怎麼說也是我們村裡的人,我這個大村長不能不管。”
衆人一愣,細想想墨雲深這話,倒也不假,紛紛都點頭稱是。
他們之所以會抱打不平,也是覺得穆知宏一家子可憐,所以才這麼說。但現在大村長既然都說了會出面管這事兒,也是他一家子的生活不會無繼,那麼誰還能有什麼意見呢?
姜豐和方氏一見這樣急了,他們要的可不是這樣的結果啊!
他們要的是穆青荔認下穆知宏這個爹,認下姜氏這個繼母。
如今墨雲深可是大村長,看那張子善,原來算個屁啊,因爲巴結了墨雲深和穆青荔,看看現在多威風!
走到哪兒大家都笑眯眯的叫他一聲張村長,誰見了他都客客氣氣的。看那小子,指手畫腳對衆人做各種安排,偏各人看在墨雲深的份還不敢不服他,老老實實的聽他的話幹各種活計。
連他伯父張家那頭,都不敢再惹他了,那張老太太和唐氏以前多厲害啊,現在見到穆三姑都嚇得要繞道走,怕一不留神被穆青荔給扔樹杈子去……
姜豐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裡頭那簡直嫉妒得不成樣,嫉妒得火燒火燎晚都睡不着。
想想吧,如果跟墨雲深攀了關係的是他,那麼今時今日耍威風的是他了,哪兒還有張子善什麼事?
他可是墨雲深和穆青荔的舅舅呢!
想到這些,他忍不住和方氏兩個在背地裡暗罵姜氏和穆知宏糊塗,那都是嫁出去的閨女的,還斷絕個屁的關係啊!即便過得不好,又礙不着他們的眼。
可一旦過得好了,他們還能沒好處吧?
現在這樣,後悔死了吧?
因此一有這個機會,姜豐和方氏便迫不及待的跑來折騰了,試問聽了墨雲深那不動聲色將認親之事給撇得乾乾淨淨的話,他們怎麼能不急?
“我說雲深,你這做的不對啊!我妹夫明明是青荔的爹,這當爹的受傷了,難道當閨女的還不管?這是不孝!你現在是咱們村裡的大村長,咱村裡最容不下的是不孝,你可不能因爲青荔是你娘子你縱容不管啊!”
姜豐立刻提高了嗓門叫嚷起來。
穆青荔狠狠瞪了他一眼,捏了捏拳頭,心想索性一拳打飛他滿嘴牙拉倒,看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墨雲深輕輕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微笑道:“不孝?你錯了,當初穆大叔硬要跟我娘子斷絕關係,我娘子正是出於孝順,纔不得不順從了他的心意,怎麼到了你嘴裡卻成了我娘子不孝?還有,我們的事,好像還輪不到你來多嘴。你是什麼身份,敢跑到我們家門口撒野?”
“你——”姜豐瞠目結舌,萬萬料不到墨雲深竟如此狡猾。
шωш◆ ttκΛ n◆ ¢o
墨雲深往前踏了兩步,拂袖冷冷一笑:“姜豐,你跑到我家門口大吵大嚷,究竟有何目的?我這個大村長在你眼裡又算什麼?給我滾!否則的話,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我——”姜豐和方氏那叫一個氣啊,這墨雲深簡直穆青荔那死丫頭還要可惡!
“我是你舅舅!你不認我也是你舅舅!你說我是什麼身份!”姜豐氣急敗壞的嚷起來。
方氏更是坐在地拍地撒潑的大叫大嚷嚎啕哭喊起來,口口聲聲都是墨雲深和穆青荔沒良心之類的話。
穆青荔額頭青筋跳動,手指關節捏得咔咔響,她不管了,她一定要揍這兩個混蛋!
不想,還沒等她動手呢,只見墨雲深身形一閃前,衆人眼睛一花,根本什麼都沒看清,見姜豐和方氏先後尖叫着飛了出去,“嘭!”的一聲落地。
墨雲深冷笑道:“既然不滾,我不妨送你們一程。真當我這個大村長好惹嗎?”
衆人心頭一凜,噤若寒蟬。
墨雲深冷冰冰道:“給臉不要臉,還敢佔我便宜!我的便宜是你們能佔的嗎?”
他目光一掃,道:“護衛隊可有人在?”
當即好幾個青年站了出來,仰慕的望着他:“大村長!”
青年們熱血沸騰,眼冒着星星。
大村長剛纔那飛起一腳真是太帥、太帶勁兒了!輕輕鬆鬆把那麼兩個人給踹飛了出去,跟他們踢飛一顆小石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