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那張豬頭臉,笑起來不笑還要嚇人。
墨雲深暗自搖頭,這些傢伙們還是太耿直了,不懂外頭的彎彎繞繞。
這要是問的別人,肯定一口咬定並沒有見到什麼財富,他們倒好,一張口露老底了。
在村裡生活了這麼多年,大家夥兒哪裡懂多少彎彎繞繞?他們一向來遵循的是誰有能力得到的,那是誰的。
哪有什麼繳官府的概念?
況且,這秦師爺和那縣令做的這事兒原本也不在理,又不是官府派兵剿滅海盜,憑什麼人家賣命、他們白白佔好處?他所言,也不過強詞奪理,仗着官府的勢強壓人罷了。
東西自然是不可能給出去的。
那秦師爺聽到村民們的反對聲,非但沒有生氣惱怒,反而心下大定,看向墨雲深,要他發話。
他這可是等於抓住了證據,他們算想不承認,那也不能……
“大家稍安勿躁!”墨雲深高聲叫住衆人,瞟了秦師爺一眼,淡淡道:“我說秦師爺,這事兒你們做的不厚道吧?兄弟們出人出力,難道還不能掙個辛苦錢?況且,海盜們本來窮,哪有多少餘錢?拿回來的那麼點兒東西,也不過一人分了那麼十幾兩銀子罷了,你們還追着來要,也太貪了些!別忘了,這事兒官府辦分力氣都沒出,一則爲當地消除了隱患,二則你們大人藉此已得了一份升官的本錢,竟還要來算計我們?”
村民們聽畢,一個個惡狠狠的瞪着秦師爺衆人,恨不得把他們扒皮。
秦師爺老臉也有點過不去,但是想想那麼潑天的一筆財富,當下便皮笑肉不笑的道:“大村長此言差矣,那些海盜燒殺掠劫,又打劫過往商船,存下的財富還能少得了了?大村長別以爲大人和老夫好哄騙!這些財富原本便是屬於我們當地百姓的,大村長帶着衆人出人出力,留下部分做辛苦錢情有可原,這誰也不能說不許,可大村長要獨吞,可有些不厚道了!”
穆青荔嗤笑道:“是啊是啊,很不厚道!該出力的時候你們鬼影子都沒見一個,的確太不厚道了!”
衆村民紛紛叫囂:“對!人都是我們殺的!跟你們狗屁關係!”、“我們幹活,你們撿便宜,什麼人啊這是!”、“唉,咱村裡臉皮最厚的還要厚!”
秦師爺惱羞成怒,怒視穆青荔:“你是誰?老夫與你們大村長商量正事,豈有你一個婦人插話的份?這是什麼規矩!”
墨雲深目光微冷,盯了秦師爺一眼盯得他渾身冷颼颼的,墨雲深淡淡道:“她是我的妻子,有她插話的份。”
村民們更是鼓譟起來,無不鄙夷的瞧着秦師爺,那目光滿滿都是“沒見識”、“無知”的意思。
“是,憑啥青荔沒說話的份?你算老幾啊!”
“小心把你扔樹,三天三夜下不來!”
“所以我說他蠢嘛!”
“你們——”秦師爺氣結,被堵的好氣哦。跺跺腳頗有幾分惱羞道:“大村長別跟老夫拉三扯四的,跟官府作對,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實話跟大村長說了吧,如果沒有證據,大人也不會讓老夫來這一趟,老夫既然來了,是知道幾分底細的。十幾口大箱子的財富,珍珠瑪瑙紅珊瑚,還有各種寶石珠玉極品香料等等,一人何止分十幾兩?大村長不妨考慮考慮,大家彼此都好豈不便宜?何必非要結仇呢?”
穆青荔撇撇嘴,“喲,說的跟你親眼看見一樣,既然這樣,你看見的時候怎麼不說話呢?你說有多少有多少?想搶錢也不是這麼搶的!識相的趕緊給我滾,否則別怪我拳頭不認人!”
墨雲深臉色也冷了下來,冷冰冰道:“我家娘子說的沒錯!秦師爺,你是親眼看見嗎?”
秦師爺冷笑:“不是親眼看見,但是親眼聽見。既然到了這一步,我也不妨跟你們實話實說了吧!你們這兒是不是原本有一家人姓姜的?姜槐、姜榆,我沒說錯吧!是他們親口說的,還能有假?”
姜槐姜榆?
穆青荔和墨雲深相視一眼,原來如此!
怪不得他們已經都快離開那縣城地界兒了,這秦師爺卻抽了風的帶着一羣衙役趕了過來索要什麼財富。
原來是姜家那些混蛋說了出去!
村民們更是氣炸了肺。
“什麼?姜槐姜榆?混蛋!竟敢坑自己人!”
“呸,他們已經滾蛋了,算什麼自己人!”
“別叫老子再看見他們,揍不死他們!”
墨雲深擡擡手示意衆人安靜,向秦師爺笑道:“師爺似乎沒有完全說實話啊,這事兒跟他們兩個脫不開關係,但多半是叫豔子、茉莉的兩個女人攛掇說的吧?”
姜槐、姜榆跟村裡人一樣的思想,誰搶到的東西是誰的,即便誤打誤撞惹了官府,也不可能會平白無故說這些而讓官府派人來找村裡人的麻煩。
他們姜家人即便恨死了自己兩口子,可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將村裡所有人都拖下水。
豔子和茉莉卻不一樣。
海盜窩裡待得久了,人性早已扭曲,自己等人救了她們,她們眼看着村民們似乎懵懵懂懂的不太懂得世事便起了想要拿捏的心,誰知卻被狠狠收拾了,心裡哪裡福氣?
只怕姜家人、趙家人等偷偷離開也跟她們倆脫不開關係,若是萬一做了什麼惹了官府的眼,爲了脫罪脫身,說出這種話想來個禍水東引,卻並不是什麼怪的事。
秦師爺有些驚訝於墨雲深的聰明,不承認也不否認,微笑道:“這有區別嗎?大村長休要顧左右而言他,大家和和氣氣的,有好處一塊分,豈不是皆大歡喜?與官府爲敵,真的不明智啊!老夫也是爲着你們好!”
秦師爺心裡火辣辣的熱乎着,那是多少寶藏啊!十幾口半人多高的大箱子,裡邊全是各種寶貝:龍眼大的珍珠、拇指大的紅寶石藍寶石、極品的沉香珠串,以及各種翡翠象牙犀角紅珊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