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兩人終於來了,穆青荔上前笑着招呼,父子倆總算舒了口氣:終於等到了!
四人便往包間裡說話。
趙老爺苦笑道:“穆姑娘你們終於來了!”
穆青荔一挑眉:“那席家的人勾結官府打壓你們?”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穆姑娘!”趙季忿忿道:“席家人簡直太可惡了,專會在這些卑鄙無恥的手段上下功夫!”
穆青荔淡淡一笑,不緊不慢道:“這也算是他們的籌碼,自然不用白不用。不過我們既然來了,你們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先說說這陣子席家都做了什麼吧!”
這說起來話就長了,看着趙季憤憤然滔滔不絕,穆青荔很懷疑他早就將這番話在肚子裡翻來覆去的不知道打了多少次腹稿,就等着說給自己聽呢……
周雲深並沒有來見趙老爺父子倆,訂了房間便往房間中等着去了。
且說趙老爺父子與其他幾家商家的負責人、大夥計,加上自家的掌櫃夥計,組成了一支七八十人的隊伍,乘着馬車浩浩蕩蕩出發。
肯定不是巧合,席家也選在同一天出發,一路上便開始各種擠兌與齷蹉。
趙老爺下令隊伍中衆人,誰也不許跟席家商隊起衝突,看見席家人,避開便是。
趙老爺一向來是個極其冷靜理智的人,心裡很清楚自家與席家要決出勝負不是在路上,而是在西海城。
相比起最終目標來說,其他的都不重要。
當然,這也基於席家只是言語挑釁而沒有動手的前提下,若席家實在過分,趙老爺也絕不會毫無底線的一味忍讓。
除了他們趙家、席家,同行的還有其他的數家商家,正是因爲這個原因,席家囂張跋扈,也不敢輕易動手。
然而,一路上洋洋得意、自以爲虐趙家虐得不敢吭聲的席家卻是萬萬也沒有想到,趙老爺竟然跟他們玩了一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大部隊每天按照正常的速度在趕路,實則趙老爺早已派出數十人揣着部分本錢晝夜加速趕往西海城。
等到兩個商隊大部隊一前一後來到西海城的時候,趙老爺之前派來的人,早已經在官府處取得了交易的紅票、找了好幾個大賣家,搶先購置了價值將近百萬的貨物!
如果再給他們三四天的時間,只怕就要做成第二批生意,將能訂購的貨物全都訂購下來了。
西海城中的各種皮貨、藥材、土特產進價便宜,東西質量極好,這將近百萬的貨物運回京城銷售,這一趟即便他們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再也收購不到任何貨物,也已經足夠回本賺錢了。
而席家之前在京城裡可是放出了話來,定要讓趙家白跑這一趟、要讓他們一無所得灰溜溜的怎麼來怎麼滾回去。
誰知,這纔剛到西海城呢,現實就生生的打了席家的臉了。
這一個回合,有眼睛的都看得清楚:趙家大獲全勝!
席大少爺那叫一個氣啊,氣趙老爺狡詐,更氣在衆商家面前丟了臉。
惱羞成怒之下,他也顧不得什麼商界的規矩不規矩了,擺明了要進行強硬的手段扳回顏面。
哪怕卑鄙無恥又如何?
只要最後的贏家是他、只要讓所有人明白席家的能耐、明白不能輕易跟席家人作對,這就夠了。
於是,立刻搬出孟家這塊金字招牌,串通了官府,讓官府不再給趙家商隊發放紅票。
同時,有些商家只是交了一半定金、對方正在準備貨物還沒有來得及運走的,席大少爺也開始動手了。
比如昨夜穆青荔和周雲深碰到的那種情形,只是席大少爺其中之一種不要臉的手段。
可席大少爺仗着孟家和二殿下,在這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可以請官府暗中派人喬裝幫忙,可以從官府調來無數人手利用,趙老爺卻沒有這麼大的神通,因此這兩日氣得不得了,想盡了辦法卻也無計可施。
有句話叫什麼來着?胳膊擰不過大腿。
絕對的權勢壓迫之下,哪怕他再有手段,也不可能鬥得過席大少爺。
這也是還在京城的時候聽說席家有意這趟生意,他猶豫着要不要還走這一趟的緣故。
因爲穆青荔的話,他們父子便毫不猶豫的來了。
但今日之局面,早已在趙老爺預料之中。
他們父子這兩三日可謂是度日如年,一個勁的給自己這邊的聯盟成員們鼓勁兒,一邊苦等穆青荔。
“叫穆姑娘笑話了,我們實在拿那席家大少爺無法。”趙老爺苦笑着,有些慚愧。
趙季則氣忿忿咬牙切齒:“那不要臉的席家人太卑鄙無恥,哼,誰能跟他們比卑鄙無恥啊!”
穆青荔便笑道:“趙叔和趙二哥能一進西海城便給那羣人狠狠打臉,已經很了不起了!接下來的事便交給我吧!你們只管回去安心的等待消息。”
“好!好!”趙老爺一顆心瞬間安定了下來。
趙季也笑得臉上跟開了花似的:“我就知道穆姑娘肯定有辦法,穆姑娘就是了不起!不知穆姑娘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呢?是不是要以牙還牙?”
趙季到底年輕,忍不住打聽問道。
面上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大有“如果穆姑娘要以牙還牙別忘了叫上我一起幫忙”的架勢。
惹得趙老爺無奈的瞪了他一眼,向穆青荔抱歉笑笑。
穆青荔也有些好笑,不過趙季性子素來跳脫些,倒是有些像阿遠,會想要跟着一塊兒去以牙還牙一點也不奇怪。
“這個,暫時我還不能說,”穆青荔笑着搖搖頭,挑眉道:“以牙還牙麼,以後會有機會的。”
席家乃江南第一鉅富,是孟家最主要的金錢來源,是那個二殿下的錢袋子,穆青荔遲早要把他們一鍋給端了。
如今已經拜託周雲深派人查探席家的底細,準備到時候來個一網打盡。
不動則已,一動就要打在七寸上,打得他們再也爬不起來。
現在還不宜打草驚蛇罷了。
說白了,如今趙家所做的一切,不過是轉移席家注意力,讓席家察覺不到別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