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對於她的每一句話,自己都要在心裡過一遍好好的想一想纔敢回答,根本不敢掉以輕心。
沒多大會兒,便覺得累的不行,精神倦怠,腦子裡暈乎乎、亂糟糟的亂成一片。
魚池凌空而建的亭子裡,孟皇后一邊和氣親切的笑着同她說話,一邊投喂池金魚,看它們攪動池水攪動得嘩嘩響的爭搶着魚食。
瞟了一眼眼神有些迷離,揉着額頭的墨欣媛,孟皇后冷不丁含笑道:“太子妃如今可還好吧?”
“她——”差點順口答的墨欣媛差點驚出一身冷汗,好在情急剎住了,有些怯怯的四下裡掃了一眼,方搖搖頭小聲道:“臣妾不知道”
“她是你表嫂?莫非也沒跟你聯繫?”孟皇后詫異的挑挑眉,忽然目光直直盯着她道:“她不是一直住在你們隆恩侯府嗎?”
墨欣媛臉色一白情不自禁露出驚恐驚懼之色!
孟皇后目光一閃,心頭微沉。
口卻笑道:“你別擔心,本宮沒有別的意思。其實即便是皇,也沒有向她問罪的意思,外頭那些風言風語,做不得數。皇只是想傳她進宮,把事情問個清楚罷了!你回去轉告她——”
“皇后娘娘!”墨欣媛忽然打斷她,之前的神情已經來不及收斂,她便索性依然那樣白着臉滿面惶恐,揪了揪衣襟小聲道:“表嫂她、她並沒有住在隆恩侯府,若她在,臣妾可不敢欺瞞皇后娘娘。臣妾不知道表哥和表嫂到底怎麼樣了,也不知道皇爲何會震怒。但臣妾相信皇,一定會公正理智處理這件事。臣妾女流之輩,也沒什麼見識,只盼所有人都平平安安的便好”
孟皇后挑了挑眉,打量了墨欣媛片刻,忽的笑道:“你是個心地善良單純的好孩子,倒是本宮想岔了。本宮還以爲,太子妃與你向來交好,她又沒有別的什麼地方可去,定會藏身在你那呢,誰知竟沒有。唉,她也是糊塗,堂堂太子妃弄成這樣,成何體統啊!躲起來容易,可要再想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人前,可難了!她這是自己斷了自己的後路啊!你若是見了她,定要好好勸勸她才行。”
墨欣媛點點頭,沒有作聲。
孟皇后見也問不出來什麼了,一笑作罷,領她回坤寧宮。
到底留她用過了午膳,這才命人送她出宮。
回到馬車,墨欣媛差點兒沒緊張得癱軟下去,大口喘息,好一會兒才緩過了勁兒。
這是她一點兒也不願意進宮的原因,應付孟皇后實在是太費神費心了。
一個不慎會被她算計到坑裡去。
輕輕揭開暗格,裡邊果然已經空蕩蕩的沒了人影。
墨欣媛揉揉額頭,命馬車出宮。
心裡焦急也無法了,這會兒她根本沒有辦法與表嫂聯繫。
她和表哥都是聰明人,想來能夠逢凶化吉的。
孟皇后竟會猜測到她躲在侯府,這令她嚇得不輕。
下意識的又有點兒暗暗慶幸,慶幸這會兒穆青荔已經不在侯府了。
否則能不能躲的過去還很難說。
一路胡思亂想。
回到侯府的時候,墨欣媛忽然覺得整個府邸看起來似乎有點兒怪怪的,不禁挑了挑眉。
原本只當是自己因爲進了一趟宮整個人都不好了、所以纔會胡思亂想,是錯覺。
回到自己住的小院,聽了心腹的稟報,驚得臉色大變、心噗噗狂跳。
在她進宮這段時日,順天府衙門竟然來了人聲稱搜查什麼逃竄的逃犯,將整個侯府給仔仔細細的搜查了一遍,她住的院子更是受到了重點照顧
墨欣媛不是傻子,自然不會真的以爲順天府在搜查什麼逃犯,他們搜的,一定是表嫂!
真是老天有眼啊,偏這麼巧表嫂這會兒已經進宮了,否則的話,說不定還真要給冷不丁的搜出來了。
墨欣媛不由暗自咬牙。
看來孟皇后在宮裡試探自己的那些話,並非心血來潮,而是原本算計好的。
然而,她好端端的怎麼會作此等猜測?怎麼會想到此呢
墨欣媛和穆青荔哪裡想得到?
正是前兩日墨欣媛招招搖搖的對付張記的事情,才引起了孟皇后的懷疑。
墨欣媛是個什麼樣的性子孟皇后再清楚不過。
一個人的行事風格,絕不可能說變變。
墨欣媛會那樣蠻橫粗暴的親自帶人張記去鬧,不由分說喝命侯府侍衛們將人給狠狠痛揍了一頓,還撂下那樣的狠話。
這絕對不是墨欣媛的本性能夠做得出來的事。
事情傳入宮,孟皇后憤怒之餘,很快想到了這一點。
這一想很容易的想到了穆青荔的身。
這種行事風格,根本是那位無法無天的太子妃的風格啊!
這說明什麼?說明墨欣媛會那麼做,多半是這位太子妃挑唆的,也是說,她知道太子妃藏在哪兒。
周雲深不是傻子,不會頭腦發熱的愛着一個廢物,能讓他愛到不計較出身也要把太子妃的位置給那個賤人,說明那個賤人必定對他也同樣情深義重、也是有幾分本事的。
那賤人對他情深義重,便不會拋下他的安危不管,若是個聰明的,必定會想到最危險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
而她一旦回了京城,藏身隆恩侯府,必定是個最好的選擇。
皇輕易不會想得到,且,想要打探起什麼消息來,也容易的很。
孟皇后心裡越想越確定,幾乎可以肯定,穆青荔,藏在隆恩侯府!
好巧不巧墨欣媛又進宮謝恩,趁着她不在,想要搜查一遍隆恩侯府,她那個便宜嫂子肯定會百分百的配合。
在侯府周圍佈下天羅地,不愁拿不住穆青荔那賤人。
只要把那賤人搜了出來,隆恩侯府會有什麼下場,不用想也知道。
從此以後,墨家的什麼功勳、什麼臉面可都不管用了——敢跟皇明擺着作對,包藏逃犯,還指望皇顧及體面?
那是做夢!
所以,孟皇后纔會不動聲色的將計計,將墨欣媛拖延在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