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老爺這才覺得痛快了幾分,連忙應是。
孟扶君一點兒也不想再看見穆青荔那張嘴臉,巴不得早早將這事了結。一刻不願多等,次日一早便叫府上管家和兩名賬房一起,將所有東西給運送到隆恩侯府,差人去東宮知會了一聲,問要欠條。
穆青荔立刻驅車前往隆恩侯府,同樣帶着賬房,瞧着那一箱箱堆滿了當地的東西,笑道:“這東西也太多了些,誰知這其中有沒有什麼贗品呢?當然了,孟府財大氣粗,是不屑於用贗品騙人的,只是萬一買的時候不小心看走眼了也是有可能的嘛!這些東西,得我的人一件件驗過才行。”
孟府管家哪裡敢跟她爭執?只得擠出一臉的笑容陪笑說是,任由她的人一件件驗貨。
許氏過來戰戰兢兢的向太子妃見了禮,陪着略站了一會兒便陪笑說府中還有家務事要處置便趕緊離開。
這可是一尊殺神,別說招惹了,在她跟前多待一會兒,她便覺腿腳發軟、背後冷汗嗖嗖的冒
這些東西都是好東西沒錯、很吸引人也沒錯,可東西再好也得有命享才行啊。
這位太子妃身體力行,當着她的面可是非常生動的給她上了一課,讓她明白她從前種種貪婪的算計是多麼的可笑、以及不值當。
每當多看躺着動不得、也說不出話來的隆恩候一眼,這種認知便更加深刻一分。
她已經想通了,她就是個婦道人家,能安安穩穩過一輩子比什麼都強。
太子登基也好、二殿下登基也罷,誰也不會跟她一個婦道人家爲難吧?畢竟,她誰也礙不着不是?
因此,許氏反而暗暗盼着隆恩候最好別恢復過來,最好就這樣躺着一輩子最好
反正府中有的是下人伺候,每年侯爵的俸祿、加上府中的進項、家底,足夠她富足的生活了。
於是,許氏有意無意的,給隆恩候的湯藥被她剋扣了三分之一,就盼着這麼不上不下的把他吊着就成,至少也得吊到皇位塵埃落定
東西極多,清點了足足一天才算清點完畢。
果然叫東宮的人給挑揀出十來件不妥的來,孟府管家沒奈何,只得忍氣吞聲帶了回去稟報自家主子。
在主子的震怒大罵發泄後,再又尋來幾件補上。
等所有東西裝進墨欣媛院子後頭的倒座房中,天已經快要黑了。
墨欣媛眉開眼笑,拉着穆青荔的胳膊笑道:“這些東西堆在這兒我到底不太放心呢,表嫂你們這兩日若是有空便過來都運走吧!若是表哥需要用銀子,便都送給表哥好了!該怎麼用怎麼用,不用跟我說了。還有那些鋪子莊子,也是一樣。”
穆青荔有些意外,這可是好幾百萬的家當,小妮子張口就這麼許了出來?
“過幾日再說吧!如今這府中除非有不怕死的,否則沒人敢動你的東西,你把心放在肚子裡,晚上只管踏踏實實的睡覺!”穆青荔笑道。
墨欣媛一笑,點了點頭。
回了東宮,穆青荔跟周雲深說起此事,周雲深倒不覺有什麼意外,笑道:“欣媛自幼就是這樣,對錢財素不上心,也沒什麼別的愛好。最愛便是窩在屋裡睡覺,睡夠了往花園裡走走栽栽花種種草,再親手做點兒點心小食,便心滿意足了。她既這麼說,回頭尋個時機將東西都取了來吧!”
橫豎如今她有他們做依靠,也不會再受什麼委屈。多餘的錢財留在她身邊,非但不是保障,反而可能招來災禍。
穆青荔便笑道:“既然這樣明日便都搬來東宮吧,我往空間裡存放一些。趙老爺父子這兩日應該就要回來了,到時鋪子什麼的便交給他們來管,也算是名正言順。”
穆青荔一直在琢磨着怎樣將跟趙家的關係由暗轉明,總不好做的臺突兀。
如今卻正是個不錯的機會。
墨欣媛的鋪子一共四家、莊子兩處,一大一小,大的那處良田三千畝。
加起來算是不大不小的一批產業,交由趙家打理,既將與趙家的關係公開了,也並不會顯得這關係太緊密。
並沒有直接跟東宮牽扯上什麼關係。
這正是穆青荔所希望的。
次日,將東西從隆恩侯府搬走大半,讓墨欣媛挑了好幾十件她所喜歡的留着把玩賞看,銀票她亦留了十萬兩,餘下的全都搬到東宮了。
生怕孟家不知道似的,穆青荔故意讓人設法知會了孟扶君一聲,把孟扶君差點沒給氣的吐血。
太子爺以前明明不是這麼無恥的人,娶了個無恥的太子妃以後居然也變得這麼無恥了!
拿着孟家的錢,轉過頭用來對付孟家,果然夠無恥!
孟扶君當下便讓人給藥神谷去了封信,請藥神谷派醫術高明的神醫來一趟,務必要最快的將隆恩候治好起來。
到時候,這筆賬再慢慢的跟隆恩候算。
墨府不是還有財產嗎?既然哪嫁妝拿不回來了,那麼不妨拿墨家的財產抵押。
否則這口氣,他如何咽的下?
這日,趙老爺父子以及席家大少爺一行終於順利的回到了京城。
趙老爺這邊揚眉吐氣、意氣風發,熱熱鬧鬧的約好了明日杏花樓大夥兒聚一聚慶賀此行順利回京。
席家一撥人那邊則灰溜溜鵪鶉似的,進城之後相互之間勉強擠出個笑臉虛虛道了幾聲客套,便各自回家了。
這一趟,說是血本無歸也不爲過。
消息很快在京城商圈傳開,所有人都震驚了。
事實爲什麼跟預計的總是反着來?
難道席家今年犯太歲了?所以做什麼都不順、做什麼都倒黴?
那趙家可真是走了狗屎運啊,竟然巴結上了荻國王庭?
有荻國王庭做後盾,在西海城誰敢惹他們啊,結果會滿載而歸這一點都不奇怪!
之前忌憚席家而從趙家那裡退了本錢的商家後悔得差點吐血。
而心思靈活的已經備上厚禮匆匆趕往趙家去結交打關係了,雖然錯過了這一次,但還有下次不是?
而當初礙於情面沒有退出的,無不神氣活現笑眯了眼,心裡直道僥倖撿了個大便宜,這一趟發的財,一年不做別的生意都夠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