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深只笑道:“孟家若是知道趙家有了太子妃當靠山,只怕又要氣的吐血。”
穆青荔笑道:“那也不一定啊,說不定他們很樂意再跟我鬥上一鬥呢!”
周雲深不由大笑。
當下下午,兩名暗衛便騎着大毛兩口子啓程飛往金陵,預計明日下午便能到。
京城與金陵距離如此之遙遠,無論席家還是孟家,都絕無可能將這兩地發生的事情相聯繫起來想,只會倒黴的當做是巧合。
次日,東宮太子妃放出話,想爲墨府的表小姐尋找合適的掌櫃,打理表小姐名下的幾處產業。
一時震驚京城商圈,無數人蠢蠢欲動、躍躍欲試。
雖說東宮的消息說的很清楚,這位墨府表小姐的產業並不多,需要的人只要能辦事、不會偷奸耍滑、盡心盡力便可,不需要多大的才幹,但若是謀到了這份差事,便等於間接同東宮打上了關係啊!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孟家知道了這消息,孟老爺、孟扶君等不由又冷笑不屑,說道周雲深和穆青荔這兩口子無恥到了極點,分明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明明已經將墨欣媛那賤人的所有財產和產業都抓在手裡了,卻還擺出一副不沾她分文的大度表現、對外招什麼管事單獨管理——有這個必要嗎?東宮難不成還找不出個人來打理那點兒產業?即便東宮找不到人手,難道墨府沒有人手?
不過是爲了要個好聽的名聲騙騙世人、要個面子上好看罷了
報名現場異常火爆,一天下來,東宮負責登記報名者信息的兩名先生寫的胳膊都疼了。
晚上,這些名單全都送到了太子爺和太子妃的案頭。
當然,對於周雲深和穆青荔來說,這些東西沒什麼價值。
回頭倒是可以交給趙老爺父子,看看能不能從中挑出些合適的聘用起來。
趙老爺父子並沒有到現場報名——穆青荔覺得太扎眼。
橫豎最後挑選出來的是他們就是了,誰也不會知道他們究竟有沒有去報名。
席大少爺那邊,暗恨趙老爺父子要什麼三天的期限——但此事乃是大事,爲了給孟家一個交代,特也不得不耐心等待三天,滿心算計着三天之後再狠狠的收拾趙家。
不料,才過了兩天,就收到了趙老爺當上了隆恩侯府墨小姐產業的管事的消息。
所以趙家等於攀上了東宮?
他的背後是孟家、二殿下,趙家的背後是太子?
席大少爺父子倆都被這個消息給弄得有點兒懵,相對半響才猛的回過神來:所以這是沒法再對付趙家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麼巧”席老爺氣的想要吐血。
席大少爺目光陰沉,冷笑道:“爹以爲是巧合嗎?依我看,即便是巧合那也是人爲的巧合。”
說畢又道:“之前我怎麼想都想不明白,趙家在西海城並無經營根基,怎麼就突然之間攀上了荻國王庭?爹您沒親見您是不知道,那荻國王庭的人對趙家父子有多重視不但想也不想便拒絕了跟咱們合作,當時可是陸知府親自出面說和,他們的使者仍然想也沒想便拒絕了還有他們賣給趙家的那些貨物,我叫人暗中查了,全是極上乘的好貨,卻給了他們極其便宜的價錢,呵呵”
席大少爺的聲音嘲諷中帶着淡漠,一種無以言喻的淡漠,心透着徹骨的涼。
席老爺臉色大變,驚道:“你、你的意思是——趙家他們、他們早就巴結上了東宮?這——”
“不然爹以爲呢?”席大少爺咬牙冷笑:“咱們早該想到的,不然當初他們便爬不起來了!當時那種境地下,趙家怎麼可能拿的出那麼多銀子?怎麼可能一夜之間翻盤!爹,趙家那些奸詐小人,把咱們給耍了!”
席老爺也一下子想通了所有的事情,越想心裡越驚,趙家明明早已搭上了東宮的線,卻一直藏着掖着沒說,合着就是爲了戲弄他們、在他們毫無防備的時候給他們來一下子悶棍啊!
如今回想起來,席老爺又驚又怒又忍不住暗暗後怕,至於怕得是什麼,他自己也弄不明白。
“那、那可是東宮不行,我得馬上去一趟孟府!”席老爺跺了跺腳。
席大少爺神色冷峻:“我陪您一起去。”
說着又安慰他爹道:“即便趙家有東宮當靠山也無妨,東宮與二殿下可是死對頭。即便爲了爭一口氣,孟大少爺也絕對會保咱們。”
聽了這話,席老爺紛亂如麻的心也漸漸安定了下來,點了點頭。
不錯,即便是爲了爭一口氣、爲了孟家的臉面,孟家也絕對不會拋棄他們。
只要有孟家在,即便是東宮又如何?即便是東宮,又能把他們怎麼樣?
父子倆匆匆聯袂而來,孟扶君有些意外,也有些不以爲然:對付區區一個趙家而已,至於讓他們父子倆都上陣嗎?來一人足矣不是嗎?
孟扶君萬萬沒料到,席家父子會給他帶來如此意外的消息。
還沒聽完,孟扶君整個人便不好看了。
氣出天際!
東宮那兩口子,這是存心跟他作對是不是?
好一個趙家,他倒是小看他們了!他們的胃口倒是不小啊,瞧不上他們孟家、瞧不上二殿下,結果卻轉身便投入了東宮的懷抱。
想到這一點,孟扶君更是整個人都不好了。
如果不是還有一點點僅剩的理智令他保持清醒,他多半要派暗衛直截了當將趙家父子殺了一了百了!
憑什麼什麼事兒都被東宮壓一頭?
可是,趙家剛剛被太子妃替墨欣媛那賤人聘請打理私產鋪子便被殺害,東宮能放過他纔怪。
孟府有暗衛,東宮同樣也有。
陰謀陽謀,大家各憑本事,誰輸了都怨不得對方,只怪自己棋差一籌。
可若是不按規矩來粗暴出手,就得有承受對方同樣、甚至加倍報復回來的能力。
而偏偏,孟府沒有這種能力。
在書房中沉着臉來回走了好幾趟,孟扶君才停下了腳步,沉聲道:“既然如此,趙家那邊暫且別管,我要你們盡全力鋪陳大運河沿途水路商線,我會全力支持你們做到壟斷。你們父子最好去個人回金陵,那邊的根基絕不可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