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自禁的,她輕移蓮步,款款上前,想要在周雲深的身邊坐下。
原本進了這包間便沒有與她目光有過交匯的周雲深忽然擡起頭來,朝她盯了過去。
那目光如點點森寒星光,就這麼直直的朝着白晴盯了過去,彷彿兩條冰線直射入白晴心底,冰冷徹骨。
白晴頓時身體一僵,腳步不由自主停下了竟不敢再上前,只得往旁邊坐。
剛坐下,心裡又不由得懊惱:太子爺人都來了,可見對自己肯定是有有好感的,怎麼就沒往他身旁坐下呢?
太子爺身份尊貴,久居上位,自然讓人有種敬而遠之的感覺,未必便是針對自己。
自己可真是太膽小、太失策了
白晴還在那懊惱,周雲深再次淡淡問道:“白大小姐請孤來,到底所爲何事?”
再次開口的太子爺,清冷的聲音中帶了幾分不耐煩。
白晴“啊”的回神,忙道:“自然、自然是大事!太子爺,太子妃不是什麼好人,太子爺您可千萬別被她給騙了!民女不忍太子爺受騙,這才約了太子爺出來提醒太子爺”
宮裡發生的那件意外,自己的大哥都知道了,可見消息已經傳開,太子爺必定也已經知道。
白晴想要繞過去也是繞不過去的,只得顛倒是非、不分黑白的將事情說了一遍,與在孟皇后面前說的差不多。
主要意思只有一個:她是被太子妃給陷害的,太子妃心胸狹窄、心思齷齪卑鄙,見她經常往東宮去,誤以爲她對太子爺有非分之想,便存了心想要毀掉她。
可是事實上,自己去東宮,是真的只是想與她結交啊,沒想到她竟那般歹毒
又道,她明明懂醫藥,卻對外聲稱不懂,不知懷着何等心思,太子爺可要對她多加堤防,否則哪天受她暗算了都不自知
這話惹得那低着頭站在一邊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小太監”忍不住擡眸瞟了一眼恨不得掏心掏肺爲太子爺好的白晴,暗暗翻了個白眼。
這位藥神谷的大小姐真行啊,污衊起人來一套一套的
她還能聽得下去,太子爺卻聽不下去了。
只見太子爺臉色一冷,冷冷道:“是嗎?白大小姐的意思是,孤的枕邊人,孤反倒不如白大小姐瞭解?白大小姐這麼厲害,怎麼不去替人算卦啊!”
“太子爺,民女說的都是真的呀!”白晴又氣又急又羞,眼淚在眼眶中直打轉:“民女可以發誓,在宮裡那日真的是太子妃在陷害民女啊,不然民女與她無冤無仇,何苦要冤枉她?即便太子爺不相信民女,可也千萬不能相信了太子妃啊!您心裡多加幾分小心,也省得將來遭了她的迫害”
周雲深盯着白晴,半響不言語,深邃的目光仿若寒潭,直把白晴盯得有些頭皮發麻。
“你會這麼好心,告訴孤這些?”
就在白晴渾身不自在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的時候,周雲深終於出聲。
白晴頓時大喜,雙頰忽然染上兩抹暈紅,微垂着頭,雙手不自覺的把玩着自己的一縷髮梢,擡眸看了太子爺一眼忙又垂下頭去,一副羞答答的模樣。
“民女斗膽,想必太子爺心裡是知曉我們藥神谷與二殿下、孟家之間的關係吧?其實,事情跟太子爺心裡想的不太一樣,我們藥神谷與二殿下、孟家不過是普通的有來有往的交易與合作罷了。這種交易與合作隨時都可以終止,除此之外,再無瓜葛。”
“若若太子爺有心,藥神谷同樣可以與太子爺結盟。”
“民女民女醫術不俗,更有整個藥神谷作爲後盾,若太子爺您願意您願意娶了民女,藥神谷——”
白晴羞羞答答的話還沒有說完,“嘭!”的一聲包間的門被人從外邊一腳踹開,就見白子陽鐵青着臉殺氣騰騰的衝了進來,他的身後是臉色很不好看的二殿下
白晴臉色大變,驚駭的瞪着白子陽,微張着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白子陽眼中則幾欲噴火,惡狠狠的瞪着白晴,恨不得上前狠狠扇她幾下子耳光把她狠狠的揍一頓。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死丫頭,她果然懷了別樣心思!
她知不知道剛纔自己和二殿下不期而遇,在包間外聽到她說那些話時心裡有多惱怒?
原本他早就想衝進來的,可是二殿下卻攔住了他,讓他尷尬憤怒得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你、你怎麼來了”白晴心裡慌亂極了,瞪着白子陽結結巴巴道。
扮成小太監的穆青荔勾了勾脣,怎麼來的?當然是她派人通知的啊。
不但她哥,還有二殿下也是。
只是不知道他們究竟是什麼時候到的,聽到了多少
穆青荔心裡有些好笑,看來今日這場大戲似乎比她預料的更熱鬧啊
白子陽深深吸了口氣,努力壓下上前扇白晴耳光的衝動,警告的盯了她一眼,猛的轉頭看向周雲深,冷冷道:“太子爺,你約了我妹妹來此,是什麼意思?”
白晴一愣,想要脫口而出說什麼,接觸到白子陽那掃過來的冷冰冰的視線嚇得生生的又咽了下去。
周雲深和穆青荔也都一愣。
“孤男寡女,不太好吧?太子爺是不是應該給草民一個合理的解釋?”白子陽冷着臉,說的義正言辭,“否則,即便鬧到御前,草民也不會罷休。我藥神谷的大小姐,不是讓人輕易羞辱的!”
明白過來白子陽的用意,穆青荔和周雲深都不由得在心裡暗暗喝彩一聲,能有如此急智,這位藥神谷的大公子果然有幾分本事啊。
沒看見二殿下那鐵青的臉色都緩和了好幾分嗎
“白大公子爲何一口咬定是孤約了白大小姐?白大公子是不是誤會了?”周雲深似笑非笑道。
白子陽當然知道是誤會了,但是現在他就是要把這誤會給坐實,否則,在二殿下面前,如何交代?
“誤會?”白子陽連連冷笑,冷聲道:“我妹子一向來循規蹈矩,今日本來也在驛館中待得好好的,忽然就不見了人影。我問了下人,說她接到了一張紙條,隨後便出了驛館太子爺還想狡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