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麥望着貝贇,一臉你在想什麼美事的神情。貝贇殺了這麼多人,即使活着,也不可能舒舒服服的活着,他的餘生必須在爲旁人做好事中度過。
貝贇好一會兒之後纔開口,他臉上出現了自嘲之色,“如果是這樣,那我活着有什麼意思?”
“我正是因爲不想跟着貝家人回海島上所以才抓你逃走,我要是想過那種牢籠一樣的生活,我何至於折騰出這麼大的動靜。”
“我能活下來不容易,從我找到能壓制我體內怪毒草藥的那一天起我就決定了,既然活着,那就痛痛快快的活着。”
“你所描述的那種生活,我不要。”
“我寧願痛痛快快的死,也不要憋憋屈屈的生。”
喬小麥“……”
她抿了抿脣,貝贇這話有一定的道理,不過人活在世上總是要被限制的,怎麼可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哪怕是楊文霄,他身爲大齊的太上皇也不可能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他也忍受了世家幾十年,不也沒能把世家怎麼着。
絕對的自由在這個世上是不存在的,有得到就必須得有失去。
“可是你能像個正常人一樣,想笑就痛痛快快的笑,想哭就爽爽利利的哭。”喬小麥說道。
“你從生下來就帶着這種怪毒,可現在你有了徹底解除此毒的機會,從今往後你可以做個正常人,你不用總是保持微笑了,你可以大笑,你可以大哭,你的情緒可以大起大落。”
“這種感覺難道你不想體會嗎?”
喬小麥這話一出,貝贇的臉上有所觸動。
她描述的這種情形對貝贇來說太有誘惑力了。
的確,從貝贇生下來的那天起他就得壓制自己的情緒,現在他有了不壓制的機會。
他這變態的性格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因爲這種壓制所致,不能大笑,不能大哭,要始終保持着淡淡的愉悅,心裡面的喜悅和痛苦只能通過其他渠道發泄出來。
他熬了四十年,現在終於有了不壓正的機會,這太有誘惑力了。
貝贇沉默了好一會兒,仔細思慮喬小麥所說的話。
喬小麥也不開口,等着他的答案。
貝贇足足沉默了兩刻鐘,他擡起眼皮兒看向喬小麥,“你所說的這些話,晚了。”
“不晚,只要你願意改,現在還來得及。”
貝贇輕輕搖頭,“我在送給靈素姑姑的小禮物中加了追魂根。”
追魂根?
喬小麥眉頭皺了起來,“然後呢?”
“然後追魂根就依附在金銀之上,依附在那些士兵的屍體當中,必須把這些屍體和金銀全部火化,不然的話,這種毒就有傳播開來的機會。”
“我沒有解藥,至於靈素姑姑能不能解開,那就看她了。”
喬小麥“……那你還愣着幹什麼?你快去告訴她,讓她把這些東西全部火化啊!”
“可是三國的統領在這裡,我若是突然改變主意,他們怎麼辦?”貝贇又道。
“你不是不怕他們的嗎?”
“是不怕他們,可是相處了這麼久,他們的大軍也在此,我豈不是耍了他們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