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鐵虎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見楊文霄不言語,便又繼續道,“太上皇,今日出了這事,我顧盛用我的性命發誓,我們兄弟,真的沒有謀反之心。”
“母親留給我們兄弟的,只有那一條不知道如何修建的密道和一個寶藏。”
“現如今密道仍在,寶藏不知去向,但這一切真的不在我們兄弟的掌控之內。”
“我們兄弟這輩子都按照母親和父親規劃的路子走,父親要我們兄弟爭一口氣,可具體是爭哪一口氣,他並沒有告知我們兄弟。”
“我母親要我們遵從父親的遺願,可她什麼都不告訴我們兄弟,密道是如何建立的,寶藏是如何運送來的,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們兄弟一概不知。”
連炸藥的方子都不告訴他們兄弟,謀什麼反?
拿肉體凡胎去堵楊家的炸彈,他們還沒傻成那樣。
“我們兄弟,如今所求的只不過是能安度晚年,求的只是子孫平安,除此之外,真的別無它念。”
這話說完,童鐵虎不開口了。
楊文霄提的一句話,他給掏心掏肺的說了這麼多,每一句都包含着真切的情感。
他能說的,也只是這樣了。
剩下的,就聽天由命吧。
當年他父親要他們兄弟爭一口氣,這到底是什麼氣……
童鐵虎不開口了,屋子裡重新安靜了下來,許久之後,久到童鐵虎以爲楊文霄又睡着了的時候,他又開口,還是問題。
不過這次問的是童三郎。
“童戰,你這個名字,是要戰嗎?”
童三郎恭聲回答,“不敢欺瞞您,取這個字,的確是有要戰之意。”
“我幼年時便得祖訓,要繼承曾祖父之志,但爺爺早年放棄了謀反,我便也放棄,渾渾噩噩長到十七年,不知人生方向,直到遇見喬小麥,此生只想和她待在這安平村之中,共度餘生。”
這話說完,屋子裡又靜了下來。
這一次楊文霄是真的睡了過去,一睡便是一個時辰。
京城到白鹿鎮這路程,他和楊昊趕得上驛站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了,一路晝夜不停,剛纔又訓斥了楊旺一通,這會兒是身心俱疲。
身後是軟軟的被褥,身下是溫度正好的火坑,這暖烘烘的氣氛之中,他撐不住了。
意識模模糊糊的,最後去會周公了。
剛纔童鐵虎那一番話,說的也算是情真意切。
顧煜要爭一口氣,要奪這江山,他不去找富玄,反而找楊家算賬,難不成顧煜知曉琉璃暗中助他的事兒了?
若是這般,這也說得通了。
是他先對琉璃產生不該有的情愫,顧煜得知,撕毀盟約,獨自北上,後來又無意中知曉琉璃救他且給他火藥方子的事,到死都耿耿於懷。
這個邏輯說得通,八成就是這樣。
這是顧煜的臨死遺願,琉璃不願違揹他的志向,便把他原話告知童鐵虎於昂兩兄弟,讓這兩兄弟謀反。
可琉璃是一位有大智慧的奇女子,凡事看的通透,她知曉憑着這兩兄弟和一批寶藏很難成事,所以暗中做了計劃。
明着讓這對兄弟謀反,背地裡卻是助他剷除那些世家。
就是可憐童鐵虎於昂這對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