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蘭愣了愣:“小姐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心禾眸光狀似無意的從這一屋子的人臉上掃過,才道:“那日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我險些被那黑熊害死。”
一邊說着,便輕輕嘆了口氣:“我怎麼能輕易釋懷?你說,那黑熊爲何旁人都不追,就偏偏追我呢?”
“奴婢聽大理寺那邊傳來消息說,好像是伶香散的緣故。”
心禾卻道:“可那黑熊發狂的這般厲害,如何也殺不死怎麼解釋?”
這話一出,書蘭都跟着愣住了,一向沉默寡言的錦繡都跟着緊張了起來:“那難不成這其中還另有事故?”
心禾拍了拍胸口道:“我也不知道,只是猜測罷了,不成,我得找個機會去大理寺,再次稟明這些疑點,否則我真怕是其中還另有曲折。”
書蘭遲疑的道:“可若是如此,也得有證據纔好吧。”
心禾壓低了聲音道:“我今日去了一趟丞相府,穆侯楚跟我說,這東西可以幫到我,到時候就將它送到大理寺去。”
一邊說着,便從袖中拿出了個小匣子來。
“這是什麼?”
“是······”心禾正想說,卻又住了嘴,瞪了她一眼:“你問這麼多做什麼?”
書蘭訕訕的道:“奴婢只是一時好奇,小姐恕罪。”
心禾這才道:“還好事事有穆侯楚,否則我還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反正他都說了是有用的東西,那必然就是有用的了。”
書蘭笑道:“穆相對小姐這般好,不知讓京中多少閨秀羨煞了呢。”
心禾滿是得意的笑了笑:“得了,你也別捧我了,一會兒給我盯着那園子裡進進出出的人,別讓他們壞了規矩,我也乏了,先睡會兒,別讓人吵着我。”
“是。”
心禾說着,便將那小匣子給收到了裡間的百寶閣裡,瞧上去謹慎又小心,這事兒都不願意假手於人,可見重視。
錦繡和書蘭伺候着心禾在裡間睡下了,兩人才吩咐衆人退出去,自己則在門外守着,隨時候着。
等到門關上的聲音傳來,心禾微微合上的眼這才緩緩睜開,眸中已經是一派清冷之色。
——
次日一早,一件大事便震驚了整個樂元侯府。
“小姐,小姐!穆相來提親了,穆相來提親了!”書蘭急匆匆跑進來,喘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心禾微微一愣,她雖說知道他要提親,卻不知這動作竟如此迅速!
“來了?”
書蘭喘着氣兒道:“來了!早就來了,這會兒正跟侯爺說話呢!聘禮都擡不完的往裡挑,真真的讓奴婢開了眼!”
心禾起身便要往外走:“我先去看看。”
“小姐去做什麼?這男方來提親,女兒家去瞧,豈不是掉了自己的底子?”
心禾卻是坐不住的:“那我去屏風後面躲着瞧瞧。”
“哎,小姐!”
“你不必跟着了。”心禾說罷,便直接跑出去了。
此時整個樂元侯府當真是沸騰起來了,且不說別的,這位穆相當真是本朝除了名的不近女色,不然二十四歲了還未成親是什麼緣故?
就這樣一個孤傲冷僻的人,竟還能有成親的打算!就這打算就算了,還徐尊降貴的親自來提親。
“當真是穆相來提親了?我還以爲我眼花了,那送上門來的聘禮呀!嘖嘖,實在是不得了。”
“你知道什麼?那日在宮裡,穆相爲了救我們家大小姐,甚至不惜傷了自己,就這般作風,就完全可見真心了啊。”
“那這麼說,咱家大小姐是真的讓穆相上了心?真不知大小姐到底是哪裡好,竟引的穆相這般真心相待,這些年也沒見過啊。”
這府裡上上下下的竊竊私語,着實是熱鬧的不得了。
心禾出了琉璃閣,便直接往穆侯楚和樂元侯此時所在的大堂去,一路上的丫鬟婆子們給她行禮,眸中都閃爍着曖昧的光芒,看着自家小姐這般上心的樣子,這也算是情投意合?
可等着她走到了假山叢裡,卻忽而頓住了腳步,四顧了一下週圍沒人,旋即轉身,從另一條小路給折了回去。
琉璃閣裡。
書蘭這會兒真是着急的很,來回走動着:“這可怎麼好?小姐跑到前廳去了,到時候老爺責怪下來,咱可逃不掉。”
錦繡笑道:“瞧把你給急的,本來就是大好事兒,你擔心什麼?”
“可這男方來提親的時候,女兒家跑出去,實在是有失顏面,大小姐又不讓我跟着,萬一出了什麼事兒······”
錦繡便道:“小姐不讓你跟着,必然也是怕你壞事兒,你着急什麼?我看你若是實在坐不住,不如去小廚房那邊看看小姐的冰糖雪梨羹有沒有燉着了,大小姐每日上午都有吃一碗的習慣,可別讓人耽誤了。”
書蘭這才無奈的道:“好吧,我去看看。”
說着,便出去了。
等着書蘭出去了,錦繡的眸光閃了一閃,隨即對着屋裡另外灑掃的幾個丫鬟道:“大小姐的屋子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也別在這屋裡耗着了,都先下去吧。”
她一個大丫鬟,這些小的自然都得聽從她的吩咐。
那四個小丫鬟應了聲是便出去了。
錦繡便開始收拾茶具,折騰了一會兒,覺得這外面似乎沒了動靜了,便放輕了腳步,挑了簾子往裡間去了。
錦繡熟門熟路的往那百寶閣那邊走去,拿到了昨日心禾放置在上面的小匣子,打開一瞧,卻是傻了眼,這小匣子裡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錦繡面色一變,不對啊,大小姐昨日才說這匣子裡面放着的就是某些證據,可怎麼會什麼都沒有呢?
錦繡這一時間腦子都混亂了起來,卻也來不及多想,手忙腳亂的將那匣子給合上了,快步出去。
殊不知,她的一切舉動,已經落在了心禾的眼裡。
心禾冷笑一聲,略施小計就釣出了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果真是她從前瞎了眼,竟被這等人鑽了空子。
只是不知,這人身後是誰,陳閣老?或是別的她不知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