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瀾你未免太小看了我!
他的確很瞭解她,知道她對於愛情和婚姻的忠貞要求有多高,知道她心裡眼裡都容不得半點沙子,所以這一招對於別的女人或許不算什麼,但是對於她來說的確是戳中了要害。
可時過境遷,他似乎也忘了一點,她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受人擺佈!
他憑什麼覺得,她季心禾是個軟弱到可以乖乖等待命運捉弄的人?她從來都不信命,她只相信掌控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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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侯楚從屋裡出來,眸光便驟然陰冷了下來,周身的寒意都幾乎蔓延開來,凌風守在門外,此次京城的探子前來通報的事情,凌風已經知道了,正是因爲知道了,所以才越發的心驚膽戰。
心裡更是叫苦不迭,前腳才送走了段瀾,好歹算是穩住了咱家主子的暴脾氣,後腳又來一個大麻煩,這屬下們的日子真的沒一天好過的!
“主子。”凌風垂着頭,抱拳道。
看似沉穩,其實額角已經在冒汗了。
穆侯楚聲音冰冷入骨:“段瀾在朝中一半的勢力是否已經被拔除?”
凌風連忙道:“已經拔除了,京城宋家趁着段瀾前往禹州三個月的時間,按着主子給的情報,將他的心腹拔除了一半,現在京中他一堆爛攤子,想要恢復元氣沒有個三年五載都難了。”
穆侯楚聲音又陰森了幾分:“我看他還上躥下跳的蹦躂的厲害,看來這點元氣對於他來說也不算什麼。”
凌風聽着這聲音便覺得一陣頭皮發麻,渾身都似乎哆嗦了一下子,嚥了咽口水,才勉強的道:“那主子的意思是······”
凌風心裡都清楚的很,段瀾在禹州沒有撈到半點好處不說,停留禹州的時間還被穆侯楚擺了一道,被拔除了一半的心腹,這哪裡不叫沒損失?那簡直損失慘重!
恐怕也正是因爲這般損失慘重,所以段瀾才惱羞成怒的用這麼一招下作的招數來報復穆侯楚。
而此時穆侯楚不可能不知道段瀾是什麼心思,卻還說他大概是因爲沒什麼損失才這般,估摸着的就是要狠狠的把段瀾往死裡整了。
凌風看着自家主子陰測測的臉色,便知道這次段瀾真的把主子惹狠了,極有可能·····要真的對段瀾下狠手了。
雖然在凌風看來,一下子拔除他一半的心腹力量便已經算是狠手了·······
穆侯楚冷冷的道:“黎君顏現在隨着段瀾回京了?”
凌風微微一愣,似乎有些不明白穆侯楚的意思,好端端的提那個女人做什麼?
“聽說是被段瀾直接押送回京的。”凌風道。
穆侯楚涼涼的掀了掀脣,卻絲毫不像是笑,反而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給我查清楚她現在的情況。”
“是。”
穆侯楚隨即道:“還有,禹州宋家和段瀾之間的關係,給我暗中細細的查,事無鉅細我全部要知道,明日一早我要結果。”
凌風哪裡還敢有半點怠慢?忙不迭的應下:“是!”
心裡暗暗道:這次段瀾,怕是要倒大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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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禾自從得知了皇帝要賜婚的消息,就一直心神不寧的,連哄阿乖都沒了多少心思,阿乖卻很是乖巧,知道孃親心裡有事,便也不鬧,安安靜靜的在一邊戳着果盤裡的水果吃。
阿乖很能吃,小小的娃娃不知多大的胃,還不挑食,什麼都愛吃,一吃就停不下來,若是想哄她,真的太簡單,只要端一碟子糕點甚至一個香噴噴的包子,原本哭的委委屈屈的小臉立馬能眼睛放光。
不過心禾也擔心她吃太多了長太胖,女孩子家家小時候不覺得什麼,長大了愛美了看着自己一身的肉肯定難受的很,所以也儘量不給她吃太多,素日裡要吃零嘴兒什麼的,也多給她水果之類的。
一個大蘋果,她能安安靜靜的啃半個時辰。
小北興沖沖的衝進涼亭來:“姐!姐!有同窗喊我去辦詩會,要不我帶着阿乖出去玩兒吧。”
阿乖最喜歡熱鬧,也不認生,所以小北一向有這種活動都會想着帶着這小丫頭出去湊熱鬧去。
誰知小北一進這亭子,就感覺到氣氛不對,小玉微微正色搖了搖頭,似乎在示意小北,心禾心情不大好。
小北疑惑的道:“姐,怎麼了?”
心禾斜靠在涼亭的欄杆處坐着,揉了揉額角:“一點小事,沒什麼,你要帶阿乖出去?可多盯着她點兒,當心給弄丟了。”
小北這才笑道:“放心吧,這次的詩會男男女女都有,阿乖不是唯一的女孩子,不打眼的,而且,這整個禹州上下哪個不認得咱們家小郡主?不會丟的,姐你怎麼總覺得我不靠譜呀。”
心禾無奈的笑了笑:“阿乖,你要跟着小舅舅去玩兒嗎?”
阿乖先是眼睛一亮,隨即又有些猶豫的道:“阿乖陪着孃親好了,孃親不開心,阿乖哄孃親。”
心禾捏了捏她的小臉:“孃親不開心阿乖也哄不好,出去跟着小舅舅玩兒吧。”
阿乖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對,孃親不開心,只有爹爹哄的好!”
小北一聽就蹙眉道:“姐,是不是姐夫惹你生氣了?”
心禾笑了笑:“你別聽這小丫頭瞎說,他能惹我什麼?行了行了,你還出不出門了?”
小北這才放心了,反正只要不是姐夫惹生氣了,那就是小事!
小北笑嘻嘻的道:“那就等着姐夫來哄好啦,阿乖,我們出去玩兒。”
說罷,便將阿乖直接抱起來:“走咯!”
阿乖歡喜了起來:“出去玩!”
心禾看着這一大一小離開的背影,忍不住輕笑着搖頭:“這兩個,都是孩子。”
讓人羨慕的孩子。
心禾做不到那樣純粹簡單的心思,只能傾其所有,爲阿乖守護一片最好的天地,讓她不受風雨摧殘,讓她一輩子不必長大。
她如今做的一切,不都是爲了穆侯楚,爲了阿乖嗎?
思及此處,原本有些黯然的心,此時也敞亮了不少,她向來不貪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