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心琉連忙激動的扶住徐氏的手臂,聲淚俱下的道:“娘,對不起,我娘我娘她,嗚嗚……”說着便是泣不成聲。
但是,一切盡在不言中。
徐氏眸光閃爍,見容心琉臉無血色,快要暈厥過去的樣子,也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本來以爲容母身爲容心琉的親生母親,見女兒帶傷求自己,多少會心軟。也會爲了女兒以後能在婆母跟前立足,而後答應下來。
卻沒有想到,容母這麼硬的心腸,居然能在這個時候說出斷絕的話來。
“啊琉!”慕容謙這時也衝了進來。
容心琉張張嘴,而後竟是眼一翻,一口氣沒有緩過來,暈厥過去。
“啊琉!”這狀況一出,徐氏與慕容謙同時亂了陣腳。
“快,快去叫岳母大人!”慕容謙瘋了一樣喊。
門外的婢女連忙去喊人!
可是,容母真就鐵了心,不僅不肯再來,還收拾上東西要離開這裡,說要回村子裡去。
最後還是容心璃心軟,回頭來看了看容心琉。
“大姐這是急火攻心,暈過去了,如今導致病情更加嚴重!”容心璃坐在容心琉的牀頭,將她的手放回被子裡,沉痛的說道。
“什麼?”慕容謙聞言,身子晃了晃,差點暈過去。
雖然昨夜是容母照顧的人,但他在隔壁也擔心的幾乎一夜沒睡。
再見心愛的人這樣奄奄一息,幾乎承受不住!
容心璃看他這樣子,真心一點也不作假。
只是古人的生活環境所致,讓這份愛情束縛上了太多世俗上的東西。
就像容心琉也愛慕容謙,但是爲了大局,也只能連他一起騙過去!
總不能告訴他:你別擔心,我只是爲了不讓婆母不高興,所以故意演戲呢!
“都是我不好!”慕容謙站在容心琉的牀頭,一臉的沉痛。
容心璃這時站起身道:“你們好生照顧吧,最好再去請個大夫來!或者,將她接回府去吧。我娘要回村,我自然也不好多留!”
“容二姑娘!”一直坐在一旁的徐氏連忙站了起來,“難道你娘當真如此狠心?”
容心璃聽得這話又是生氣,又是納悶,下意識看向徐氏:“慕容夫人,不知我娘要怎樣做才叫不狠心?幫着仇人的兒子搶自己未來親外孫的寵嗎?”
“你——”徐氏完全沒有料到容心璃會這樣不客氣,一時震驚又震怒的看着她。
容心璃見此卻是勾脣冷冷一笑:“從見夫人開始,晚輩一直覺得夫人是個沒脾氣的大善人,原來也不盡然!”
一句話,說的徐氏心驚肉跳,有那麼一剎那,以爲被眼前這個黃毛丫頭看穿了什麼。
容心璃沒有錯過徐氏眼底剎那的慌亂,但並沒有再說什麼。
只朝徐氏福身道:“如果慕容夫人是真心疼我大姐,也就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來了。其他的話,我也多說無益!只建議慕容夫人還是帶着家人,以及容姨娘儘快回慕容府就醫吧。這處宅子是晚輩朋友的,晚輩一走,怕是你們不方便再繼續住下去了!晚輩告辭!”
說着便轉身離開!
徐氏望着容心璃離開的背影,又看看昏迷不醒的容心琉,脣瓣緊抿,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娘!”這時,慕容謙的聲音傳來。
徐氏猛然回神,趕緊掩去眼底的情緒。
轉過身後,臉上只剩下無奈與愧疚:“哎,這事情都怪娘,是娘老糊塗了!”
慕容謙本來想責問的話到了嘴邊,卻也是無法出口了。
在他的認知的,這個親孃一直心地善良,別說一個自己養了四年的孩子了。
就是出門路遇受傷的鳥獸,她都是不忍心不管的。
所以,他又怎能怪她好心辦壞事?
“事已至此,看來岳母大人是不可能再幫咱們做這事情了!希望娘也不要責怪啊琉,她也是盡力了!”慕容謙嘆道。
這話說的,盡是同意幫自己母親指鹿爲馬,認下那個可能不是自己孩子的孩子!
徐氏忙說:“我哪裡能怪啊琉?爲今之計,也只有找個信得過的人驗看了!”
說到這裡,又憐愛的看了眼啊琉:“這孩子也是個苦命的,攤上個那麼狠心的娘和妹妹。其他的不說,她都病成這樣了,說不管還真就不管了!”
“娘……”慕容謙剛想幫容母等人說幾句話,因爲他理解他們對啊琉的愛之深責之切!
可是徐氏又先一步道:“不管怎麼樣,那也終究是她親孃。啊琉一直想和家裡好起來,而且有個孃家,也終究面子上好看一些。等回頭啊琉好些了,你再帶她回去看看,找她娘說說情。到時候,只管把責任往我身上推就可以了。”
“娘,這哪裡能怪您?您也是心善罷了,兒知道,您也不想事情鬧成這樣的!回頭就按您說的,等啊琉傷好一點,兒就陪她回去看看。咱們這事情不求他們了,想必也沒有理由再怪啊琉!”慕容謙當即道。
“哎!”徐氏答應着,也算是鬆口氣的樣子。
“那我讓下面準備一下,這就帶啊琉回府吧!”徐氏說。
“嗯,那就有勞娘了,我在這兒照看啊琉!”
隨後,徐氏就離開了房間。
剛剛離開房間,徐氏臉上的擔憂就成慍色。
心想,可真是失算!
本來還想以兒孫以及容心琉被逼出走來壓一壓那老太太,讓老太太知道這個家除了她自己之外的所有人都是一條心。想着就是驗證出來孩子是慕容家的這個結果讓她倖免於難不會被罰去家廟,但就是倒不了臺也能讓她收斂收斂。
可是,誰知容母剛烈,盡是要與容心琉決裂!
如今偷雞不成蝕把米,她得想想接下來該怎麼收場了……
慕容謙回到榻邊,看着昏迷的容心琉,爲她掖了掖被角,便擔憂的守到了一旁。
容心琉閉着眼睛,清醒着。
回憶着今天發生的事情,還有剛剛慕容謙母子二人的談話。
心頭不知爲何,萬般不是滋味。
有什麼原來很美好的東西,也在頃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本來是想等徐氏走了以後,再醒過來跟慕容謙哭訴幾句,消除他們的懷疑。
可是,此時卻突然就不想醒來了。
另一邊,容母火急火燎的收拾了所有東西,馬不停蹄的裝上了馬車。
容心璃過來的時候,也就差駕馬車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