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魯桂花還沒來得及開口,蕭文衍已然是坐不住了,這個時候他也顧不上會不會被人懷疑了,急急忙忙的開口阻止道。
“妞妞,你將這樣一個的天花的女人弄到別院之中來到底是要做什麼?可別忘記了,你自己還懷着孕呢!就算不爲了你自己,也要爲了你肚子裡的孩子想想啊。”
現在知道拿她肚子裡的孩子當成幌子了?
蘇重黛輕笑了一聲,隨即拍了拍手。
只見梓月帶着幾個侍女端着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走了進來,在坐的每一個人都分到了一碗,看着手中的那濃稠深黑的湯藥,衆人都不是蠢貨,也知道了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
“這藥膳能夠治療預防天花,因此諸位也該放心了吧。”
蘇重黛喝了手中的湯藥,隨即笑着看着衆人,最終將目光落在了蕭文衍的身上挑眉。
“蕭二老爺,這樣總可以了吧?”
蕭文衍喝了防止天花的湯藥還能夠說些什麼呢?拿着求救的眼神看向了洛修元那裡,只見洛修元對着蕭文衍點了點頭,意思便是讓蕭文衍儘管放心便是。
蕭文衍雖然擔心,此刻看見洛修元安慰他,也只能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寧魯氏,你繼續說。”
蘇重黛見在場的人終於是沒有異議了,這才吩咐魯桂花讓她繼續。
魯桂花點了點頭,繼而開口對着衆人解釋道。
“諸位大老爺明鑑啊,這件事情我是收了蕭家二夫人的銀子,這才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來的。”
魯桂花一邊說着,一邊還能夠擠出幾滴眼淚來,一個勁兒的訴說着自己的悽苦,希望能夠讓人可憐。
“要怪也要怪那個柳家,將我們家當家的趕了出來之後,我寧家就窮的揭不開鍋了。我兒子不長進,唯一的女兒又癱在牀上。日子苦啊,這不是指望着能夠做點事情掙幾個銅板嗎?”
聽了魯桂花說的這些話,蘇重黛不禁冷笑。
日子哭就能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了嗎?就能夠不受到懲罰了嗎?這是什麼強盜邏輯!
“閉上你的嘴,自作孽不可活。”
蘇重黛不願意多說之前的事情,揮揮手讓人將魯桂花拖了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洛修元卻將林伯給叫住了。
“等一等,本官還有幾句話要問寧魯氏。”
林伯無奈,只好帶着就要離開的寧魯氏又折轉了過來,而此刻洛修元已經站起身來,朝着魯桂花的方向走了兩步。
自然,他沒敢走得太近,也不過是邁了那麼兩小步而已。
“寧魯氏,我聽說之前蕭家大少爺還沒有離開寧家的時候,你和少夫人的關係就不怎麼好,甚至於你曾經想要將少夫人丟到山坳裡喂狼。”
這樣的事情被人翻出舊賬來,不論是蘇重黛還是蕭君陌都很不舒服。
三叔公聽了這事,眉頭立即擰了起來,一邊同情可憐蘇重黛以往的生活,另一邊也對着魯桂花這人感到厭惡,連自己的兒媳婦都能夠殺的人,還會是什麼好人?
而魯桂花也有些膽怯,心中暗罵洛修元此刻將這件事情抖摟出來幹什麼,這不是平白的給人添堵嗎?
“那次不過是我一時糊塗,之後我對妞妞其實還是挺好的!”
這樣的話,別說是在座的衆人了,就連魯桂花自己也不信!
洛修元對此也不反駁,只是繼續問道。
“你應該很不喜歡少夫人才是,因爲自從蕭大少爺和少夫人離開了寧家之後,寧家一天一天的敗落,而這其中多多少少也有少夫人的功勞,既然如此,你爲何還要幫着少夫人找出兇手呢?”
眯着眼,洛修元緊緊盯着魯桂花。
魯桂花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深深吸了口氣剛想要反駁,只聽見洛修元恍然大悟的拿起了小几之上的藥碗,轉動着指尖的藥碗,洛修元笑的意味深長。
“我明白了,一定是你擔心如果你不幫着少夫人找出兇手的話,你就會得不到少夫人的藥,而你全家包穀你自己都得了天花。”
這洛修元倒也不笨。
蘇重黛也不着急,揮了揮手,對着林伯吩咐道。
“林伯,將寧魯氏帶下去吧,洛侍郎想必已經問完了。”
待到魯桂花離開之後,已經不需要洛修元開口了,蕭文衍也聽出了方纔那一番話中的意思,因而對着三叔公解釋道。
“三叔,這分明就是那個魯桂花心機深沉,想要隨便找一個替死鬼。妞妞到底年紀還小,再加上懷孕之時容易多思多想,這才以爲我們要害她。這恐怕是個誤會啊!”
的確,方纔洛修元的那一番問話,再加上魯桂花原本就不是什麼好人,自然會讓人產生這樣的想法。
事情到了這裡,蘇重黛忽然不說話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蘇重黛的身上,原本以爲蘇重黛還想要反駁,卻見她驀地莞爾而笑,如一朵微漾在水中的紫色睡蓮,讓人沉醉卻又無法觸及。
“也許真的是這樣吧。那我當真是誤會了蕭二老爺了,妞妞在這裡給你賠罪了。”
這一下,輪到蕭文衍驚愕了。
就連洛修元也有些憋屈,這個蘇妞妞明明還有底牌,他連夜準備了許多證據,甚至於花了大價錢收買的人都沒用上,這不等於白瞎了!
而蕭文衍已經飛速的反應過來了,笑着安慰道。
“不必如此生疏,你喚我二叔便可,我們都是一家人了,自然要互相扶持,互相體諒。”
對於這話,蘇重黛不過過過耳朵,沒有當真,微微笑着坐了下來。
身邊的梓月卻有些站不住了。
低頭,輕聲問道。
“姑娘,我們明明還有……”
“沒有必要了。”
洛修元既然已經做好了準備了,那就沒有必要在浪費時間了。
更何況,她也沒有真的那麼天真,以爲這樣小小的一件事情就真的能夠將蕭文衍和蕭二夫人扳倒。
畢竟,在旁人的眼中她平安無事,病的不過是一個侍女,而現在連梓月都已經痊癒了,根本就無關痛癢,就算是到時候定罪了,也不會將蕭文衍逐出蕭家。
反倒落了一個她蘇重黛小氣的名聲。
好戲,永遠還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