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重黛死死地盯着坐在牀上的寧椿生。(首發)
一次又一次,她都能這個男人的身上看到當初洛修元的影子,那樣溫柔,那樣善解人意,然而那一雙眸子卻是沒有任何溫度的。
即使感動,即使有那麼片刻因爲眼前這個男人而感到溫暖,可是溫暖之後卻是徹骨的冷意。
想到洛修元,想到柳蝶衣,想到她慘死的家人。
這樣的恨不能明說,這樣的憤怒不能表現出來,讓她忍不住想要爆發出來!
寧椿生,我到底不是聖人,我終究只是一個身負血海深仇的孤女,再怎麼忍,終究還是忍不住!
可是,寧椿生,爲什麼要在我已經不能再愛的時候對我做出這樣的事情,爲什麼要對我那麼好,好到讓我感到害怕。
“對一個人好也需要理由嗎?我想對你好,因爲你是我的妻子,僅此而已。”
寧椿生笑着想要將蘇重黛摟進懷中,想要安撫她,卻被一把推開。
那一雙澄澈洞明的眼睛盯了寧椿生半晌,最終是輕輕地垂了下來。
“我想要好好靜靜。”
蘇重黛低聲道,半晌轉身走出了屋子。
寧椿生想追,卻最終不知道如何去追。
她,是在生氣嗎?
“小姐!小姐,您怎麼了?”
梓月正在花園之中陪着小白玩耍,忽地見蘇重黛衝了出來,急忙站起身來,追在蘇重黛的身後,而小白一看見蘇重黛走了出來,急忙哼哧哼哧的邁着小短腿蹭到蘇重黛的腳邊。
蘇重黛俯下身抱着小白,感覺到小白軟絨絨的腦袋蹭在自己的手心,驀地感覺到一股心安。
“我沒事,出去走走罷了,你不用跟上來。”
蘇重黛摟着小白朝着園子外頭走去。
百無目的得走在鄉間的小路上,夕陽西下,陽光的餘燼打在她的身上,顯得有些落寞。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馬車緩緩而來,幾乎同蘇重黛擦肩而過。
那馬車倏然間停了下來,一隻白玉般的手撩開那馬車,柳文軒一身白衣勝雪,低眸溫潤的笑看着蘇重黛。
“妞妞,怎麼在這裡?”
“”
蘇重黛擡頭,看着忽然出現在這裡的柳文軒不說話,反倒是懷中的小白對着柳文軒齜牙咧嘴的低吼起來,喉嚨之中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柳文軒顯然也注意到了蘇重黛懷中的小白,皺了皺眉頭對於這個蹭在蘇重黛懷中對着自己一臉敵意的小東西很不喜歡。
“想去哪裡,我載你一程。”
對着蘇重黛伸出手,柳文軒的眼中仍舊滿是溫柔。
然而蘇重黛對着眼前這個男人卻是充滿了警惕,退後了一步躲過了柳文軒朝着自己伸過來的手。
“多謝柳大少爺,我不過出來走走,不必如此麻煩。”
柳文軒見她如此說,驀地從馬車之上跳了下來,吩咐馬車在原地等着。
“你一個人可不安全,我陪着你吧,寧椿生也不陪着你。”
每當說到寧椿生之時,柳文軒的眼中都會露出幾分赤果果的厭惡。
蘇重黛只做不在意,直徑走着自己的路,和柳文軒在一起的感覺很不舒服,她想要回家,卻又不知這個時候到底該不該出去。
“妞妞。”
驀地,柳文軒一把握住了蘇重黛的手腕,目光流連在她的臉上,眷戀而深情。
蘇重黛靜靜的看着面前這個男人,眼神似乎在詢問。
“我想娶你,只要你嫁給我,我便能夠幫你完成你想要的!哪怕你想毀掉的,是柳蝶衣!”
柳文軒的眼睛瞬間閃過一道狠戾,對着蘇重黛承諾道。
毀掉柳蝶衣嗎?
蘇重黛有半晌的猶豫,若是換了之前,當柳文軒提出這個要求的瞬間她就會答應。
因爲她再一次活過來的唯一目的就是爲了報仇!
報仇,這兩個字幾乎深入她的血液,刻進她的骨髓之中。
可爲什麼,爲什麼現在她卻遲疑了?
“怎麼樣?”
柳文軒見蘇重黛有一瞬間的遲疑,只當她是動心了,心頭一喜,進一步問道。
“柳大公子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愚蠢了,我既然討厭柳蝶衣,難道柳公子不覺得我會討厭整個柳家嗎?又如何嫁給你?”
蘇重黛毫不掩飾自己的戾氣,輕蔑的睨着身旁的柳文軒。
對着蘇重黛,柳文軒從未有過的溫和,只覺得自己似乎這一輩子的耐性都用在了眼前的這個女子身上,無論她說什麼,做什麼自己都能夠包容。
“你若是討厭柳家,那便來做這柳家的女主人,到時候,整個柳家任你翻騰。如何?”
“哼,柳公子既然有這個心思,不如好好管管您那個妹妹,做出誠意來才讓人覺得舒服,至於如今,無論說什麼都是枉然。”
借刀殺人,柳蝶衣,你以爲只有你會嗎?
轉身,留給柳文軒一個瘦弱的背影。
柳文軒追上前去,想要握住蘇重黛的手,然而小白卻是探出頭來,露出尖尖的牙,逼着柳文軒飛快的縮回了手。
這隻小畜生的牙有毒,這件事情柳文軒聽劉氏說過,因而特別注意。
小畜生,先留你段時日!
在蘇重黛未看見的角度狠狠地瞪了一眼小白,惹得小白更是張牙舞爪。
“小白,別鬧!”
蘇重黛拍了拍小白的腦袋,聲音別樣的溫柔,小白的腦袋一縮,蹭在蘇重黛的懷裡嗚嗚得撒嬌。
柳文軒見蘇重黛並不抵制自己,至少沒有如對劉蝶衣那般厭惡。
“既然你有意,不如先同我回柳家。我會給你看我的誠意,至於我們的事自然可以押後在談,有些事情你看到了才能似明白我的心意。”
柳文軒三句話不離開自己的目的。
眼前這個女人越看越覺得和當年的蘇重黛相似,這麼多年的壓抑讓柳文軒的思欲成狂。
他不能再等了,哪怕暫時得不到,他也要看着她日日在自己的眼前,他已經受不了任何的變故,只是固執的想要眼前的這個女人!
不想要放開她,只要在自己的身邊,哪怕只是一個代替品,哪怕僅僅只是長得相似,也夠了。
“柳家有你的位置,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讓柳蝶衣離開她的位置,我能夠做得到!”
丟出最吸引人的誘餌,一點點誘惑着眼前的這個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