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蕭真醒來時,天已大白。
柴房的門還是被鎖着,但被蕭真輕輕一用內力就震開了。
出了之後,她見貴妃園子裡的宮人似乎變少了,尋思着皇帝應該是帶着貴妃娘娘一起祭天去了。
果然,走了幾步就見二名宮女正在說這事。從幾位宮女說的話中,可見皇后的事還是被瞞着,而韓子然來的事她們也是不知道的。
這麼說來,韓子然並沒有跟着皇帝去祭天?那他這會還在行宮中嗎?
就在蕭真朝着暗道去膳房準備先拿點吃的時遇見了吳印,吳印一見到他就激動的道:“你去哪了?”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還問我有什麼事?皇上一直在找你。”
“皇上找我做什麼?”蕭真奇道。
“你不是皇上的貼身影士嗎?當然要守在皇上身邊了。快走。”
“去哪?”蕭真愣了下。
吳印雙手抱胸看着眼前的女人:“怎麼你今天有點傻啊?皇上命我找到你之後立即帶你去他身邊。”
蕭真打了個哈欠:“我先去膳房找點東西吃。”
吳印:“......”
用過早膳,蕭真換上了一身的男兒裝。
當吳印看到蕭真一身男兒裝時,愣了好半響,驚訝道:“我去,要不是知道你是個女的,我還真認爲你是個男人了。”
蕭真笑笑,對她來說男兒裝比女兒裝自在多了。
祭天的帝王山離行宮有一柱香的時間,以蕭真和吳印的輕功,半盞茶的時間便到了。
山中已戒嚴,周圍都是御林軍在把守,明黃的旗幟在山風之中獵獵作響。
進山時,蕭真問吳印:“丞相大人去哪了?”
“韓大人去了白家找白皓大人。”
蕭真點點頭,知道這幾天應該有大動作了,只是她不明白找白皓做什麼,將疑問問了出來。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曾經跟隨先帝的影衛,大部分都是白家輸送過去的人。而目前,這些人都在太后的手裡。”
“白家在百年之前不是還與先祖搶江山嗎?”蕭真訝問。
吳印嘆了口氣:“野史不可信也。”
這是蕭真第一次看到祭天用的祭壇,莊嚴,武威,神聖不可侵犯。奇怪的是,這個祭壇跟時氏家族的那個有些像,只不過比它更大,更神聖,且中間還有一個高大的石碑矗立着,而皇帝與貴妃正是在這石碑之下跟着禮官所說的祭文祭祀着上天。
文武百官數百人,浩浩蕩蕩,逶迤無邊。
蕭真從御林軍那裡拿來了一套侍衛衣裳換上,直接站到了保護皇帝的侍衛隊中。
皇帝與貴妃一身隆重的祭天服飾,將身爲天子的威嚴與后妃的尊貴展現的淋漓盡致。
此時,禮官說了聲祭祀大地,皇帝在此時轉過了身,目光隨意一撇,便見着了蕭真。
蕭真好像看到皇帝朝她冷哼一聲,應該是她的錯覺吧?
第二天的祭祀大典終於在一個時辰之後結束。
回到了行宮,蕭真正想着去洗個熱水澡,就聽着路過的侍衛說丞相大人去了上書房。
韓子然從白家回來了?蕭真也顧不得洗澡,朝着上書房走去,一日不見,還挺想他的。
不過蕭真在上書房的門口就被攔了下來,攔下她的不是別人,正是北覓與白祥,見蕭真是生面孔,就算是影衛營的人,他們也不會讓她進去。
蕭真也不說什麼,朝着二人咧嘴一笑,就安靜的等在外面。
白祥和北覓被蕭真笑得莫明其妙,心裡思附着這影衛營的人何時變得這般熱情了?
裡面也沒讓蕭真等太久,一盞茶的時間之後,韓子然從裡面走了出來,見到外面站着的蕭真着,只是瞥了一眼,便要離去。
蕭真:“......”納悶的想,就算自己的臉和聲音變了,可身形還是一樣的啊,就一點也沒讓他覺得有些熟悉嗎?
正當着,就見一名侍衛跑到了韓子然面前,交給了他一封信之後離去。
韓子然打開信一看,似乎有些驚訝,又擰了擰眉,便朝着外面走去。
行宮雖然沒有皇宮這般大,但也是亭臺樓閣,到正門口有些路要走。
蕭真跟了一會,見韓子然竟出了正門,而正門口依稀有個俊秀的公子在等他,正當蕭真好奇是誰,走近了,在看到俊秀公子的面龐時微訝了下,不是別人,竟是白皓的夫人華盈。
此時的華盈一身的男兒束裝,溫潤如玉,好一個翩翩美男子,只是臉上這一絲小女兒情態看着略顯怪異。
“華兄,多年未見了,過得可好?”韓子然目光平淡看着眼前的華盈,既沒有許多年未見的激動之情,但也不至於冷淡。
“子然?真的是你,你真的來了?”華盈癡癡的看着韓子然這張俊美的臉,忍不住上前一步。
沒想到她剛上前一步,韓子然便後退了一步,淡淡道:“不知華兄找我可有什麼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華盈微嗔道。
後面的蕭真:“......”這白少夫人看着是不是有些不太對勁。
“這人一身的男裝,可渾身上下都散着一股黃鼠狼的騷味啊。”吳印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蕭真看了眼不知何時過來的吳印,被他說的話逗笑了,不過說得還真是形象。
“若是沒別的事,我還有事情要處理,就......”韓子然的話突然間打止,只因華盈突然握住了他的手:“子然,爲何早上不赴付約?”
“這男人誰啊?感覺有點面熟。”吳印雙手抱胸想着。
此時,韓子然甩開了華盈的手,還後退了一步,淡淡說:“若沒別的什麼事,華兄還是請回吧。”
韓子然對華盈表現的距離感讓蕭真很是滿意,她只是納悶這華盈到底想幹什麼,腦海城突然想到那天華盈跟魯貴妃說的話‘我這輩子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若是能再讓我見到,我一定會抓緊他。’
難道華盈所說的這個‘他’是指韓子然?
“你怎麼了?”見蕭真的臉色有些不太對勁,吳印用胳膊頂了頂她的肩膀,隨即,吳印倒抽了口冷氣,只因華盈在這個時候突然解下了她的頭髮,一頭烏絲柔順的披在了背上,烏黑如墨,光滑似緞:“子然,我是女的。”
蕭真:“......”心裡涌起一股子怒火,見過臉皮厚的,還真沒見過這麼厚的。
韓子然面色平靜的看着面前這張因羞澀而顯得嬌豔欲滴的臉,正待說點什麼,身後一個個聲音就冷哼了聲說:“白少夫人還請自重,丞相大人可是有妻室的人。”
韓子然看到出現在身邊的‘侍衛’時,清冷幽深的眼底閃過一絲溫柔,一閃而逝,快得讓人捉摸不到。
“你是誰?”華盈臉色一僵。
“我只是皇上身邊一名小小的侍衛而已。看不慣白少夫人已經成了親,還出來勾搭別的男人。”還是在這般大廳廣衆之下,也不知道避諱。
華盈的臉黑了,她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人說她勾搭男人,勾搭?以她的容貌,學識和家勢,需要她勾搭男人嗎?她只是想讓子然知道曾經的同窗是個女兒身而已。
“你一個小小侍衛也敢到這裡說三道四?你就不怕我治你的罪嗎?”
蕭真正要開口,手就被握進了一雙溫暖的手中,她微擡頭,望進一雙似水柔情的黑眸之中。
不過只是一瞬間而已,韓子然已經放開了她,快得讓她以爲方纔的一握和柔情只是她的錯覺。
“華盈,先前,我很傾佩你求學的膽識,但如今你已經與白兄共結連理,便不應當再做出有辱門風之事。”韓子然說道:“就如這位小兄弟所說,我也已有妻室,爲了避嫌,日後咱們還是不要再見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