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這麼的慈悲心了?”小神醫譏笑了聲。
司徒沉默了好一會,說:“如今我也是個孩子的父親了,這孩子真的挺讓人同情的。”
“而且,”蕭真說道:“她的母親也已經死了,是死在我和子然的手裡。”
“你就覺得你欠了這個孩子?”小神醫嗤之以鼻。
司徒呈想了想,一臉慎重的道:“斧頭,我也同情這孩子,可這孩子若真如小神醫所說這般是假裝的,你還是別將他放在身邊了,別忘了他曾經想要殺你。就算是個孩子,可這孩子的心思也未免太可怕。”
這一點,蕭真自己也是非常清楚的,以她的性格,一旦真把這孩子歸入羽翼,那必然是護他一世,她重情也重義,一旦感情深了,他日這孩子當真要殺她,她又該怎麼辦?
“這裡就只有我們三人,你好好考慮清楚。”小神醫說道:“我可以讓這個孩子沒有任何痛苦的死去。”
蕭真看着司徒與小神醫臉上對她憂心,腦海裡卻閃過昨晚小韓燕爲她在河裡洗過兔子的手哈氣的情景,還有他對她的全身依賴,這些會是裝出來的嗎?
“斧頭?”
蕭真沒有再猶豫,道:“不管這孩子是真失憶了還是假失憶,既然我已經認了他做兒子,從今往後他就是我蕭真的兒子。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說得倒是瀟灑,以這孩子現在的心性,一旦長大,你怎麼死都不知道。”
“我早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了。”司徒攤攤手,他認識的斧頭,殺敵時如惡修羅一般,但其實心很軟。
“真決定了?”小神醫擰眉,一臉不苟同。
蕭真點點頭。
蔡望臨不滿的看着這個女人,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三人開始往外走。
“我們來時用口哨通知了附近的暗影發生的事,這會估計子然已經領着人在這一帶搜索了。”
“韓子然還是和以前一樣沒用啊。”小神醫漬漬了二聲。
蕭真撇了小神醫一眼,涼涼道:“他可比某些人有用多了,至少他成了親,還生了二個孩子,有的人空長了一張不錯的臉,至今還是孤家寡人。”
蔡望臨:“......”
“蔡望臨,你不會到現在還沒被破身吧?”司徒好奇看向小神醫,又一臉賊相的瞄了眼他胯下。
正疾飛着的蔡望臨一聽到這話差點從半空摔下去。
蕭真哈哈大笑起來:“真的假的啊?漬漬,小菜啊,沒想到你這麼純情?姐姐要不要給你塞幾個女人?”
“你到底還是不是個女人了?”蔡望臨只覺喉嚨裡一口老血堵着,真想噴這個女人一臉,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蕭真笑得更爲放肆了。
三條人影不一會的功夫已經飛到了這個小山谷邊緣,是峭壁。
司徒呈指了指峭壁上掛着的二條蔓藤:“從這裡上去就是村子北面的帝王山脈。”
迅速的,三人爬着這二條藤蔓上去。
一到懸崖頂,蕭真讚賞的看着小神醫:“看來這些年,你的武功也是大有長進。”這麼長的一段懸崖,這小子是臉不紅氣不喘,內功又深了不少。
蔡望臨下顎一揚:“什麼時候來比試一下?”
“隨時。”
“阿真?”韓子然的聲音着急的傳來。
蕭真一轉身,就見韓子然,韓父,韓家大哥朝她跑來。
“子然?爹,大哥,你們也回來了?”韓父和韓家大哥常年在外做生意,這年沒有趕到,現在卻回到家了。
“你沒事吧?”韓子然的雙手在蕭真身上一一撫過,深怕她受了傷。
一旁的蔡望臨冷冷的看着這一幕。
“我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這孩子,你娘和你大嫂都快被你嚇出病來了。”韓父嘴上責怪着,心裡的擔心沒比韓子然少。
“小韓燕他也沒事吧?”韓家大哥目光落在睡着的小韓燕身上。
“沒事。”蕭真想着等回了家,要將小韓燕的事先跟大家說一下。
“這不是小神醫嗎?”韓家大哥看到蔡望臨時,有些喜出望外,神世家族可是幫了他們不少的忙。
蔡望臨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目光涼涼的掠過韓子然一眼,直接離去。
蕭真早就習慣了小神醫這不待見人的模樣,見他要走,喊道:“小菜,等一下。”
蔡望臨:“......”這女人,小菜小菜的,是叫上癮了是吧,沒好氣的道:“幹什麼?”
蕭真將懷中的小韓燕交到了他懷裡:“先帶小韓燕去你那裡,檢查一下他的身體,再抱到我家。”
蔡望臨:“……”瞪着這個女人。
蕭真回了一個爽朗的笑容:“不是要走嗎?怎麼不走了?還有,不許多說別的事。”這事自然是指小韓燕假裝失憶的事。
蔡望臨不雅的翻了個白眼,轉身飛躍離去。
“他可真聽你的話啊。”司徒一手摸着下顎看着小神醫的離去,低頭納悶的問蕭真:“你們什麼時候這麼要好了?”
“一直很要好啊。”
韓子然此時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蔡望臨離去的背影,聽到妻子這麼說,回過頭看着她,頗爲吃味:“一直很要好?我怎麼不知道?”
見子然那臉上一絲微微的不樂意,蕭真愣了下,這,這男人現在是在吃醋嗎?
“你真的沒事嗎?”韓子然再次有些不放心的打量着妻子。
“真沒事。不過確實發生了一些事,回去的路上我再慢慢告訴你。”
帝王山的積雪還是很厚,並沒有過了一夜而薄。
司徒尾隨小神醫離去,蕭真則是和韓家人還有幾名影衛一起走下山,這一路上,蕭真給韓家人講了他和小韓燕墜崖的經過,當講到小韓燕失憶,並她已經認了他做兒子的事時,韓父與韓家大哥都有些鄂然。
韓子然沒說什麼,只是沉吟了一會。
蕭真靜靜的等着他們的反應,對於小神醫懷疑韓燕是假裝失憶的事,她並沒有打算說出來,要是說出來了,怕韓家人對小韓燕印象過壞,反而沒什麼幫助。
“我沒有意見。”韓子然淡淡一笑:“那孩子雖非韓家人,但天資聰慧,學堂裡的先生常常誇獎他,又與小斧頭小韓華玩得那般開心。”
蕭真知道子然是不會反對的:“其實他並沒有什麼錯,一切的錯都是張氏。他才六歲,人生纔剛剛開始。只要教得好,未來定會大有出息。”蕭真比較擔心的是韓父和韓母的想法,畢竟張氏傷他們很深。
韓父臉色確實不好,他長年在外經商,沒抱過小韓燕几次,但自打這孩子生下來,知道他體弱,他四處蒐羅各種珍貴藥材,當自個孫子一樣對待,又怎會想到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血脈呢。張氏無恥的行爲,還有二兒子那癡愚的模樣,氣得他險些病倒。
“爹?”韓家大哥在旁說道:“你怎麼看?我覺得我們已經養了小韓燕這麼多年,其實早已視他爲一員了。”
韓父冷哼了聲。
“如果爹和娘不是這麼想的,只怕早就送他離開咱們家了。”韓家大哥說道。
腳踩在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一路下來,韓父始終沉默着不語,直到走到了山腳,眼看村子在望,他才道:“既然子然媳婦已經決定收他爲兒子,我也不會說什麼。待會和你們娘去說時,她若不贊同,你們便不可以收。”
韓子然與蕭真互望了眼,蕭真說道:“謝謝爹,爹放心,我一定會取得孃的同意之後才這麼做。”她早已視韓家爲一家人,自然要先徵得韓母的同意。
韓母,柳氏,幾位嬤嬤,甚至連歐陽點兒都來了,都在院子裡焦急的等着消息,見到蕭真平安的回來了,這吊着的心才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