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陰冷,下着小雨,在這樣的天氣裡來例假,更是折磨。
遠一起牀後,發現小絡還沒起來,他走到客廳,拉開落地窗簾,看到了玻璃上的小水珠:“啊,下雨了。”忍不住拉開玻璃門,把手伸出去,接了些雨滴,冷氣直往脖子裡灌,手上也冰涼冰涼的,他趕緊拉上門。
“冷死了”他自言自語地咕噥道。他擡起接了雨滴的手,看見蒼白的手上掛着些水珠,就像白色的花瓣上沾滿了露珠,不由得發起呆來。
書上說,臨死的人都愛看自己的手,果真是的,看了半天的手,遠一最後總結道。
馬小絡那個小妞,今天也太反常了,都幾點了,還不起來,我去把她叫起來吧。他看着自己手上的水珠,壞笑着想道。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小絡睡覺已經不再反鎖着門,所以遠一很容易就進去了。
遠一進去的時候,小絡正在牀上翻來覆去,並沒有睡覺,因爲肚子痛得睡不着,遠一還沒發現這一點,只當她是在睡懶覺。
“今天怎麼這麼早起來了,我以爲你還要晚起呢。”看到他進來,她躺着道,說話的聲音有些吃力。
“是啊,睡不着就起來了,倒是你,怎麼還不起來。”然後惡作劇地把手上的水撒到她臉上。“快起來哦,我餓了。”遠一俯下身去,離小絡很近,小絡能夠看到他的睫毛又密又長。
“不好意思,我今天不太舒服,躺一會兒就起來。”
“怎麼了,臉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嗎?”遠一湊近的時候,發現小絡的眉頭皺的厲害,嘴裡還發出輕微的吸氣的聲音,顯然是很不舒服,對自己的惡作劇稍稍感到歉意,把手在睡衣上擦了擦,然後用手背輕輕捱了下她的額頭。
“也不燙啊,怎麼了,去醫院吧。”
“沒事,沒事,不用去醫院。”
“怎麼這麼倔,我說去就去。”說着便去拉小絡的被子,小絡此時也沒多大力氣,就任他拉開被子,同時沒好氣地說:
“不是什麼大病,女孩子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不舒服。”聽小絡這麼說,又看到她用手捂着肚子,被單上還有不小心弄得血漬,遠一一下就明白了。
“哦。”他的語氣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小絡也不去管,只管自己拉上被子,背對着他,想好好躺
一會兒,想着自己待會兒起來弄點紅糖水喝,但是家裡也沒紅糖,還要去超市去買。
“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換我來伺候你。我沒叫你,你不準起來哦。”
小絡知道是玩笑話,也沒搭理他。
遠一出去之前,還認真地幫小絡掖掖被子,他看到小絡像一個大糉子似地躺在牀上,忍不住想笑,然後拉上門出去了。
下輩子再也不做女人了,小絡這樣想的時候,遠一又進來了。
“我過一會兒就起來的。”小絡以爲他來叫自己起牀的。轉過身道。
他卻過來,蹲在牀邊把手伸進小絡的被窩,小絡的腹部立馬暖和起來——原來是熱水袋,連胃都暖了起來。
“你好好休息吧,今天不用操心做家務了。”遠一笑道,然後用手輕輕揉揉她的頭髮,站起來出去了。
爲什麼覺得他的笑如此溫暖呢,小絡有些恍惚。肚子慢慢不那麼疼了,小絡卻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馬小絡,我做了飯,你起來吃吧。”不知什麼時候,林遠一進來道。
“幾點了?不好意思,我一下睡着了。”
“都大中午啦,肚子還痛嗎,要我端來給你嗎。”
“不,不痛了,我還是起來吧。”小絡趕忙坐起來,雖然肚子還有些疼,但是爲了不麻煩林遠一,就這樣說了。
小絡只洗了臉,刷了牙,頭髮也沒扎就坐下來吃飯,遠一見她穿着橙色睡衣,瘦瘦小小的,臉色略顯蒼白,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桌上三菜一湯,西紅柿雞蛋湯,青菜蘑菇,蒜薹炒肉,玉米蝦仁,都是些可口小菜,關鍵是林遠一做得味道還不錯,小絡心裡很是吃驚。
“你的手藝還不錯。”
“好吃吧。”遠一得意起來。
看到他那副小孩子的樣子,小絡想笑。
“你等一下,別吃太飽了。”
小絡正在納悶,林遠一端了一杯熱紅糖水出來了:“趁熱喝吧。”
小絡沒有拒絕,同時心裡想到,這個林遠一還挺會照顧人嘛。突然想對他說謝謝,但是想起以前每次說謝謝,他好像都不太高興,就算了。
遠一滿意地看着小絡把紅糖水喝光了:是不是好些了。
小絡點點頭,同時開始收拾碗筷,
林遠一也在旁邊幫忙:“不能洗的話,我來吧。”
“沒事,用熱水就可以,你忙了半天了,去歇會吧。”
林遠一果真停了下來,在旁邊打趣起小絡來:“我想你現在心裡肯定很感動吧。”
小絡搖搖頭——又開始無聊了吧,“你快去畫畫吧,在這裡怪煩的。”
“什麼,小絡絡,你嫌我煩,我偏要在這兒。”說着,便從後面抱着小絡,把下巴輕放在小絡的頭上。
“快放開,我要洗碗。”
“就不,這樣你也可以洗碗。”
“林遠一,你怎麼回事。”小絡的語氣裡有些生氣,但其實又不是生氣,而是慌張。
遠一聽出來了小絡的緊張,便放開了小絡“呵呵,小絡絡真是可愛呀。”看着小絡的臉有些紅,就忍不住道。
小絡的臉更紅了,卻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林遠一更加笑得厲害了,然後道:你慢慢忙吧,不打擾你了,我去睡覺了,有需要幫忙的叫我啊。
林遠一走後,小絡邊洗碗,邊忍不住想林遠一說的話,我真的很可愛嗎,第一次有人這樣說我。又想到,也不知道阿惠最近怎麼樣了。
下午,林遠一一直在自己的房間,小絡身體稍微好些了,就開始補上午的家務。
晚上登了手機QQ,阿惠告訴她,童心最近要開始忙畢業論文了,所以週末也不怎麼來上班了,自己一個人有時候會覺得無聊,小絡就決定找個時間再去看看阿惠。
這天晚上,小絡有些輾轉反側,不是因爲肚子疼,而是因爲林遠一今天的舉動讓她內心有了很多的感觸,另外,她今天聞到林遠一身上的藥味更濃了,還在猶豫要不要過問林遠一的胃病進展如何了,在想怎麼問,纔會使林遠一覺得自己沒有在關心他呢。奇怪的是,今天林遠一說,讓小絡陪他出去買帽子,小絡就說他,有那麼多帽子,還買,真是浪費。林遠一道,買個帽子也是浪費,小絡絡,你也太節省了吧。說的小絡無語。
東想西想,小絡快睡着的時候,已經到了凌晨了,而遠一因爲胃痛也一直沒有睡着。胃痛的時候,遠一真想找個簡單的辦法結束自己的生命,但是想起自己還有未完成的事,就放棄了這個念頭,突然想到,該找林常了吧,好久都沒見他了,再見到他,會是什麼樣子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