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衫她現在過得一點兒也不幸福。”阿慶靠着牆,仰起頭,似感慨一般地說。
顧南修緩緩蹲下身,抱住了自己的頭,眼眶忽然間酸澀得厲害,他拼命眨了眨,眼前竟模糊了一片。
阿慶低頭看了他一會兒,忍了半天終於還是沒忍住說:“南修,這麼多年,洛衫對你的感情我都看在眼裡的……她那麼愛你,你爲什麼就不能和她在一起?今天,她自殺,我不敢說百分百都是因爲你,但這兩年來,那麼多難處她都咬牙撐過來了,卻在今天見了你以後……”
阿慶說到這兒,聲音已經啞了。
他仰起頭,將眼淚強行逼退回去,然後咬牙強忍着淚水說道:“洛衫她過得真的不好,她在人前光鮮亮麗,可是背後真的很難過,如果沒有遇見你,我相信,她這一生肯定會過得很快樂。”
如果沒有遇見你……
顧南修聽到這句話,開始在心中譴責自己。
“你進去看看她吧,她睜開眼肯定第一個想看到的人是你。”阿慶又開口道,說完深呼吸了一口氣,“你進去吧,我出去抽根菸。”
說完以後,他大步流星地朝走廊那邊走去。
顧南修蹲在地上好一會兒,才緩緩擡起了頭,等他站起來的時候,腳都有些麻了,他跛着腳進了病房裡邊,卻站在門口不敢靠近她了。
說不清自己心裡到底是什麼情緒,難過,自責,心疼都有。
顧南修遲疑不決了很久,才緩緩邁步走過去,看見喬洛衫正安靜地躺在病牀上,她的臉蒼白得像紙,就像被抽光了血,看得人心寒。
他小心地坐到她的病牀邊,看到她纖細的手腕上纏了一層層的白色紗布,心疼的情緒開始加劇,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喬洛衫才終於醒來,周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白色的牀單白色的牆壁,讓她的大腦也處於一片空白之中。
睜開眼睛,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大腦短暫的空白過後,她才皺了皺眉頭。
不應該死了嗎?難道死亡就是這個樣子的?
她胡思亂想着,目光不經意的朝右一瞥,結果竟看到了他。
他的樣子有些狼狽,髮型凌亂不說,襯衫也起了褶皺,整個人斜斜的倚靠在沙發上面,閉着眼,似乎睡得很熟。
喬洛衫以爲這是夢,擡起手想狠狠地掐自己一下,結果一陣劇烈的疼痛卻從手腕傳了過來。
她這才後知後覺記起來,她割腕自殺了。
呼……
喬洛衫長舒了一口氣,沒有再亂動,專心地盯向了顧南修,好像在做一件認真的事。
只有趁他睡着的時候,她纔敢這麼肆無忌憚的打量着他。
她是那樣深愛着這個男人,他就是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她的一切,包括整個世界。
每一個他都牽動着他的神經,如抽絲剝繭般,疼痛得厲害。
從年少時就進入了他的生活,侵佔她的全部,她對他的愛,早已深入骨髓,瀰漫到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