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作?
厲爵琛用大作來形容喬雨馨寫的小說,這倒是叫喬雨馨不好意思的,自己那普通的小女生幻想的愛情故事,怎麼還能被稱作爲“大作”?
這麼一形容,就好像有種玷污了“大作”這兩個字似的。
喬雨馨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我寫的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愛情故事,實在是入不了你的眼。”
意思也是很明顯,我不想給你看我寫的東西。
這拒絕的很是乾脆,厲爵琛心裡卻是歡喜的,至少他和喬雨馨之間的對話不再那麼尖銳了,不再那麼時時刻刻都含着刺了。
真好,
如果,如果,他可以早點放棄仇恨的話。
可這世間又哪裡有那麼多的如果,他要是真的將母親的死不管不顧的,可真叫畜生都不如了。
也許,該值得慶幸的是,喬雲帆和餘曼曼都死了,他還能爲自己放棄報仇尋找一個藉口。
“嗯,真的不給我看?還是說,寫的太好了,怕我看不懂,你這是在想着方法照顧我呢。”
“……你想多了。”
“哈哈。”厲爵琛輕輕的笑了,多日以來難得的笑容,這笑容就好像那堅硬的冰突然融化了一樣,叫人歡喜。
又道,“真的不給看?”
“嗯,不給看。”
喬雨馨看着厲爵琛的笑容,也覺得呆了,在她的眼裡,厲爵琛就是冷酷的代表,時不時的就會朝她發火。
氣氛忽然變得輕鬆了。
這輕鬆的氣氛難能可貴,竟叫人不忍心打破。
想了想,厲爵琛又道,“我上次看你又看了一本新書《撒哈拉的故事》,可是很喜歡三毛這個作者?”
“嗯。”
與其說是喜歡三毛這個作者,倒不如說是喜歡三毛和荷西之間的愛情,那時候,她還特別爲此聽了三毛的語音,看了三毛的相關介紹,才知道三毛是自殺的,雖然“自殺說”還有些疑問,但確實大部分人都認爲三毛的確是自殺的。
有人說是爲情自殺,有人說是受不了病痛的折磨,有人說是沒有因爲《滾滾紅塵》這個劇本得獎……
喬雨馨正恍然間勾起自己看三毛的書的回憶,才發現厲爵琛不知道何時走開了,正心裡鬆了一口氣,可以一個人的時候,厲爵琛又推門進來了。
進來的時候手裡還拿了一本書,不是三毛的
《撒哈拉的故事》,正是喬雨馨剛纔所聯想到了那本《滾滾紅塵》。
“你怎麼……?”她有些驚訝的望着厲爵琛。
這人怎麼會有三毛的書?
事實上,她不知道自從厲爵琛在方子軒的病房裡面看到那本《撒哈拉的故事》的時候,心裡就在揣測喬雨馨是否一邊照顧着方子軒,一邊讀那本《撒哈拉的故事》,心裡面燃起了妒火。
厲爵琛便是一口氣買了全套的三毛的書。
他想着等喬雨馨回來了,讓喬雨馨也讀書給他聽。
不過,這次倒是相反了,因爲厲爵琛不是讓喬雨馨來讀給自己聽,考慮到喬雨馨現在很虛弱,而是自己來讀。
“這本書可看過?”厲爵琛問。
“當然看過。”喬雨馨點頭。
她指望着厲爵琛能把書給她看,讓她打發這躺在牀上的無聊時光。
可厲爵琛卻是依靠了牀頭,就在她的旁邊,他說,“我來讀給你聽。”
“你……”
“我讀的不會太差的,你可以先期待一下。”
喬雨馨不說話了。
厲爵琛修長的手指翻開了書的一頁,喬雨馨聽着那書頁翻動的聲音竟是覺得格外的動聽,好像哪天林子裡來了一隻畫眉鳥在歡快的歌唱,結果一林子的寂寞都消失不見了。
她真的在期待厲爵琛讀書。
竟是有了一些緊張,她的兩隻手交握着,來回的打圈。
然後,期待中的聲音終於響起來了。
“沈韶華,出場時,約二十二至二十三歲。一個出生在中國上海市的女子。在韶華九歲時母親去世……”
卻是忽然不讀了。
喬雨馨疑惑的看着厲爵琛。
“我沒看過這本書,原來是劇本,”厲爵琛稍稍的解釋了一下,“不如,我們兩個一起讀,你讀女的,我來讀男的。”
他提着意見。
“我……”似有爲難。
厲爵琛想着她生病,也不爲難她,便是道,“那好,男的,女的,都是我讀吧,便接着讀了起來。”
“韶華的思想與所受的教育,來自母親影響甚大……”
……
這樣的時光似乎是過的很快。
她不知道厲爵琛讀了多長時間,誠然,她承認,厲爵琛的嗓音是好聽的,讀起來也好聽,更像是帶了熾熱的
情感來讀的。
她發怔似的聽着。
便是不知不覺中,有人的手伸了過來,壓了她的腦袋,靠在她結實的肩膀上。
喬雨馨下意識的就要躲避,她要擡起頭,可又被厲爵琛的手給輕輕的壓了一下。
厲爵琛還在繼續的讀着,書頁又翻了一頁。
喬雨馨便不再躲避了,奇異的安心,她想,厲爵琛,你要是不是騙我的,該有多好啊。
聲音戛然而止。
愣了兩秒,喬雨馨趕緊把自己的腦袋移開。
厲爵琛眼裡的失望一閃而過,他說,“嗓子有點幹,有點渴了。”
“哦。”
想着也是,他讀了那麼長的時間,厲爵琛去客廳倒水了,那書就放在了牀鋪上,喬雨馨拿了過來,又是看了兩頁,最終只是道,“女人啊,對愛情總是這麼執着,,像個傻子一樣。”
這話不知道說的是沈韶華,還是自己。
厲爵琛也給她倒了一杯水。
如此,便是過了兩日,平淡也好,溫馨也好,幸福也好,小小的一方天地,裡面溢滿了幸福。
喬雨馨忽然想着這不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小確幸嗎?
一開始就沒有得到,後來也不期望得到了,卻是在沒有絲毫期待的情況下又得到了。人生啊,就是如此奇妙。
可是,總有人會打破他們的幸福。
厲爵琛已是換了一本書在讀,一邊讀,一邊還和喬雨馨討論其中的細節,和感情的糾葛種種。
喬雨馨說,“三毛對荷西的愛是溫暖的,並非熾熱的。”
厲爵琛辯駁,“如果不是熾熱的,三毛又爲何在荷西死之後不吃不喝一心想尋死?”
喬雨馨又道,“人都是有感情的……”
話還沒說完就有人粗魯無禮的開門進來了,來人竟然是……宋青巖,真的好久沒見了。
這面前的宋青巖又和往日裡的宋青巖完全的不一樣,一嘴的清渣鬍鬚,頭髮也是凌亂的,連衣服都是不整潔的,整個人好像是身無分文從外頭流浪回來了一樣。
大概是看到厲爵琛和喬雨馨這般溫馨的場景,他還不適應,便是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道,“爵琛,我走的這麼段時間,你和小嫂子和好啦,啊,真好。”
厲爵琛從旁邊坐起,問,“青巖,你是從哪裡回來的,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