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較得失,狹長的眼裡透着興味下了下一個指令,看着控制器上顯示各級守衛開啓了基地的警衛警戒,低沉的輕笑聲在冰冷的空氣裡盪開。
“閻鎮的兒子,就讓我來看看吧……”
出於對最初遭遇的思索,閻擎最後還是帶着雲鷹成員對別墅開始了搜查。
那樣的守備對於一個空置的島嶼來說,到底是過多了,並不合理。
出於這樣的判斷,閻擎選擇了繼續搜查,一面與其他成員保持聯絡。
快。
也是一個突兀的發現,因爲通訊器的信號受到了干擾。
順着干擾源頭,他們終於發現了藏在一樓書房地毯下的暗門。
順着暗門,他們終於找到了地下基地的通道入口。
無暇顧及失靈的通訊器,也無心去顧慮雲鷹成員提到的擔憂,剛剛爆破開大門,閻擎就迫不及待的踏進其中。
扯下一塊搖搖欲墜的鐵片,看了眼四下,在探查的成員利落的處理了幾個探頭後,閻擎看了看手裡的鐵片陷入了沉思。
這扇門的爆破後只有幾條長長的走廊,看不到守衛,這很奇怪,也加重了幾人的警惕。
閻擎思索着拐彎走進其中一個長廊,在踏入的瞬間突兀的感覺到一種危機下意識後撤側身,腳尖猛然踏過拐角一躍,對着一處反手一槍。
剎那,他只覺有什麼擦着發角而過,帶着他翻滾起身時,他只聽見在身後不遠處發出巨大的響聲,有什麼碎片劃過他的臉頰,帶來血腥味有些刺激起他的血性。
閻擎舔了舔嘴角,靜靜看着巨響位置露出的石壁,他沉默了幾秒,側頭靜靜看着自己留下的彈孔旁不斷閃爍的紅燈皺眉,正當他想到什麼的時候,一陣劇烈的響聲,他只來得及吼上一聲“找掩體”就在閃身往旁側一躲中撞進翻轉的牆面背後,慣性讓他滾地了一陣,但是沒有封閉他的感官,覺察到這片空間裡的呼吸聲,閻擎在起身對上一雙錯愕的眼睛瞬間冷眸,達成擊殺。
時間有限。
幾次試圖推回石牆未果,閻擎幾次擊打無效後他閉了閉眼,心底浮起這樣的聲音,打開彈夾看了看剩下的數目狠下心走向這裡唯一的一扇門。
“已經分開了嗎……”
突然,無菌室的通訊器亮起,監控室想起了一陣交流聲,修長的指節在黑暗中擊打着長桌,指尖與桌面敲打出奇異的節奏,一陣笑聲暈染開來,無色的玻璃逐漸轉變爲暗色,放映起攝像頭裡的影像。
“雖然只有半管,不過,開始遷移吧。”
這裡的石牆彷彿都是一次性的玩具,推開一次以後就再也無法推開第二次。
閻擎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什麼人關進提前準備好的迷宮的玩具,只能被肆意玩弄。
這讓他感覺特別燥鬱,一個困局。
最後一顆子彈終究被消耗殆盡,踢開屍體,閻擎只能憤恨地拋開無用的殘骸。
看着周圍雜亂的通道,皺緊眉頭,但卻只得前進。
忽然,不知道是走到了哪個位置,閻擎的腳下突然閃過綠色的光,瞬間四周放出巨大的響聲,他警惕的環顧,一扇石牆就那麼突兀的開啓在他面前。
閻擎默然,再回頭時候卻發現其他的道路已經被封死堵上。
這種被鉗制的感覺非常糟糕,但是,他卻發現自己似乎並沒有什麼選擇。
他不得不走進門裡,然後陷入一種詭異的靜默。
並不是房間裡存在有多少特殊,而是相反的,那個房間看起來特別平常。
那是一個非常廣闊的室內,木質的地板,白色的天花板稀稀拉拉幾個白熾燈懸掛在上面,四周有像是圍欄一樣的地方,圍欄後方的四面牆壁是鏡子砌成,那個人就站在中間背對着他站在那裡。
黑色的短髮隨意的散在頸間低着頭看着手中拿着的幾張紙片而已,光線灑在他高大的身形上,廣闊的肩膀在地面上留下大片陰影,明明沒做什麼只是在那裡站着而已,緊實的肌肉就已經帶來了巨大的壓迫感,彷彿空氣都要凝聚起來一般,帶給閻擎巨大的壓力,只一眼,閻擎就已經猜到了他就是蛇蛻的老大,自己要找的人。
“閻擎,閻家獨子,閻鎮的……獨子。”低沉的聲線似乎帶着某種嘆息的腔調,說不上難聽,但也稱不上友善。
他轉過頭,露出一張雖然帶着歲月的痕跡,但是依舊俊朗的臉龐,飽滿的額頭給他一種別樣的智慧感,劉海隨意的披散在他的額前,凌厲的眉下,狹長的眼睛卻透出的是一種帶着某些洞悉力的複雜落在閻擎身上,似乎要透過他看到某個遙遠的影子一樣。
有一剎那,閻擎想起了很小時候看見的父親的背影,但是迅速想起白若夏的他很快就把這個想法甩到了腦後,只是皺緊眉頭。
“她在哪裡。”閻擎急促地問道。
“她?”他的眼底似是有了什麼波瀾,又似乎沒有變化,那個人突然笑了起來,清晰的笑紋出現在那個人臉上,就好像聽見了什麼好心情的事情一樣,有那麼一瞬間讓他顯得有些無害。
他輕緩的將紙頁往旁側一拋,取出一張手帕懶洋洋的擦了擦指節,半擡起眼瞼注視着閻擎。
“年輕人……別太着急了。不過,這句話真是讓人熟悉,讓我想想……是在什麼時候聽過呢。”那雙狹長的眼睛眯出一個危險的弧線,似乎有某些帶着惡意的情緒從裡面溢出,繃緊的肌理在衣料的束縛下拉扯回一些猙獰的情緒,留下一線理智。
他突然盯住了閻擎,就像是盯住了某種獵物一樣,過度的笑弧給人相當糟糕的感官,惹人生厭,讓閻擎感覺非常糟糕。
“對了,在十幾年前,似乎我也曾這麼問過你的父親。她在哪裡呢……”
低沉的音色散在空氣裡,洋洋灑灑,其中似乎隱藏着某些隱晦的情緒,閻擎難以分辨也無心分辨,但是其中的一些關鍵字卻讓他意識到了什麼,他的瞳孔一縮,緊緊盯住了對方,不自覺的攥緊拳頭,向前邁了一步,但是他到底是壓下激盪的思緒。
“什麼意思?”閻擎
向他吼道。
“你聽過永恆嗎?”而他只是冷淡的收回了視線,繼續擦拭着指節,似若不經意地拋出疑問,低沉的聲音在室內迴盪,給人一種奇怪的感官。
閻擎疑惑打量着對方,試圖找到這個問題的原因,卻是無果,他只能皺起眉頭報以沉默。
“看起來,那個傢伙是完全沒有和你說啊……就是……”一聲嗤笑,不知道是在笑誰,只是那樣詭異的笑容卻是淡了,那雙狹長的眼睛盛滿了懷念:“你的父親,我們……曾經是朋友。”
閻擎有些愣怔,不知道爲什麼,他突然想起很小的時候在父親的牀頭櫃上看見過的碎裂的相框裡完全看不清內容的相片。
“畢竟,那是個出彩人物有限的時代。他有一個好母親,也有一個好父親,所以,在那時候的黑道上,他也算是個早年出名的顯眼人物。”
閻擎莫名想起記憶深處的爺爺奶奶,記起他們曾經以父親爲榮的模樣。
記憶裡,在母親死後,他就一直在努力,因爲憎恨,也因爲父親的隱瞞,所以,他一直很想逃離他自己站起來。
但是,不論他怎麼努力,他的爺爺奶奶卻總是隻是樂呵呵的摸着他的腦袋,卻沒有任何驚奇。
只有在提到父親的時候,他們纔會露出驕傲的表情。
即使自己嗤之以鼻,但是,他們卻只是想要解釋,而不是其他什麼。
可惜,自己從來不願意聽。
不自覺的,閻擎又想了想記憶的陰影裡那個單薄的背景,眼瞼微垂,指尖悄然陷進手心裡。
“我們從很年輕的時候就已經結識……很意外的……雖然原本是當做對手,不過,相處起來還算合拍。那時候的我們……差不多就是比你現在年紀還要小一些吧。那個時候他還不認識你的母親,我們也是最親密的夥伴,彼此合作,我們把我們的勢力一起發展到最巔峰的時候,風風光光。”
閻擎突然覺察到,原來父親也有過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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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不知道爲什麼有點變化,有點壓抑,閻擎細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這個,據說是父親曾經友人的存在。
可以說,這個人的身形真的比一般人來得高大,也許因爲蛇蛻是一個常年在比較動盪的環境裡做着危險的走私生意的組織,所以,時間更多的只是加深了他身上的悍勁。
閻擎可以真切的感覺,這個人在說起那段回憶的時候是開心的,但是,他也感覺到了這份開心背後壓抑的痛苦。
突兀的,閻擎發現他的眼神有些變化了,顏色變得沉了。
“但是,後來,一切都變化了。他娶了你的母親,擁有了你,疏遠了我。”
他的話音奇怪的頓了頓,然後才繼續訴說,“當然,有了家庭的責任,我也可以理解。只是……”
似乎感覺到什麼,閻擎仔細觀察着人的神態,隱約有了猜測。
看着這個人,也有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看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