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爾,喊爹地。”霍冽將視線移到克雷爾身上。
兩歲的克雷爾很聰明,也許是知道環境變了,他不再緊張,張嘴就喊:“怪蜀黍。”
才兩歲的孩子,說話就一套一套的了?他不是不會說話、而是不願意說話,他學的很快,他很聰明。
霍冽的臉色一沉,克雷爾立即伸手抱着雪兒,躲進了雪兒的懷裡。
“雪兒媽咪……”
“沒事,你爹地不敢動你,今天讓你爹地睡書房,誰讓他瞞着你媽咪呢?”雪兒還是在生氣,氣他什麼都瞞着她,什麼都不告訴她。
雪兒抱着克雷爾離開了嬰兒房,“回淮城之後,媽咪帶你認識小包子。”
“小……包子?包子好吃。”
“哈哈。”雪兒被克雷爾又一次逗笑了,“以後要多說話,克雷爾。”
克雷爾點頭,但是難免會有些小小的自閉,他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害羞的鑽進了雪兒的懷裡。
“你真的要讓我睡書房?”霍冽跟着走出了嬰兒房,距離雪兒不足兩米遠的距離,他長腿一邁,直接走到了她的前頭。
“什麼都瞞着我,什麼都自己一個人扛,什麼都不告訴我,這件事情沒那麼容易就算了!”
他的小寶貝這下是真的生氣了。
“沒那麼容易就算了!”克雷爾繼續接話,學得很快,學的也很像。
“噗……”雪兒又被克雷爾逗笑了,克雷爾皺着眉一臉無辜的模樣,望着雪兒一個勁的笑。
“shit!”霍冽低咒一聲,他兒子學樣學的也太快了!
“你再學一個試試。”霍冽將視線移到克雷爾身上,眉頭蹙着,那雙利眸就這樣緊盯着克雷爾。
克雷爾“嗚”了一聲,小手抱着雪兒的脖頸,說什麼也不肯鬆開手。
“你以爲抱着你媽你就找到救星了?”
“……”完了,老子和小子較真了,冽少爺生氣了。
霍冽伸手就將克雷爾從雪兒懷裡提溜出來。
“嗚……雪兒,雪兒!雪兒媽咪!”克雷爾開始呼救。
雪兒伸手就要去抱克雷爾,“把克雷爾給我,他都要哭了。”
她錯過了克雷爾兩年的時光,讓一個年僅兩歲的孩子在孤兒院住了近兩年的時間,讓他在得不到父母的關愛下成長,雪兒一想到這裡,心口就猛地一陣難受。
“冽,趕快把兒子給我,他真的要哭了!你再不給我,這個禮拜都睡書房!”
他溫順的小寶貝,卻爲了兒子和他發脾氣了。
霍冽將克雷爾抱在懷裡,而後低頭吻住了雪兒的脣,他知道她爲什麼會突然變得這樣緊張。
“不會再有人對克雷爾下手,他也不會再回瘋人院那種地方去,別再想以前了。”
雪兒眼眶有些泛紅,伸手捏了捏克雷爾的臉頰,“你長得真好看。”
“好看,好看!”克雷爾高興的揮着手,“雪兒媽咪也好看,好看!”
克雷爾比以前活潑多了,他伸手朝着雪兒撲去,雪兒從霍冽懷裡抱過克雷爾,哄了他好久好久。
“冽,你是怎麼找到克雷爾的?”
“今晚陪我睡,我就告訴你。”想讓他誰書房,門都沒有!
她睡哪兒,他就跟着睡哪裡!
“你快告訴我,我答應你還不行嗎?”她想知道關於克雷爾的一切,她想知道離開瘋人院後,克雷爾被帶去了哪裡。
霍冽輕笑,看來孩子已經成了她的軟肋了。
“邢牧帶你去瘋人院的時候,就在保姆身上裝了追蹤器,我們是跟着追蹤器掌握到了克雷爾的所在地,觀察幾日之後,帶人衝進精神病醫院,把克雷爾帶了出來。”
“你,你說克雷爾被關在精神病醫院?”雪兒錯愕的望着霍冽,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唐納德在某些方面真的是變態!他居然又把克雷爾送到了精神病醫院?
“嗯。”霍冽點頭。
“變態,真是變態!”雪兒第一次對一個人恨得這樣咬牙切齒,把一個兩歲的孩子先是關在瘋人院,又關進精神病醫院,這完全就是變態行徑!
雪兒望着懷裡的克雷爾,她伸手一直輕拍着克雷爾的背部,克雷爾很乖的靠在雪兒的懷裡,他又不說話了……
突然活潑,突然自閉,這種情況不是一個好兆頭。
雪兒有些擔心克雷爾。
“孩子還小,以後開導他,不會有問題的。”
雪兒依然一臉擔心,靠在霍冽的懷裡,再次出聲道:“原來邢牧早就已經打算幫我們了,他那麼喜歡安安,但是現在卻生死不明。”
“邢牧很聰明,沒有直接在克雷爾身上裝追蹤器。克雷爾在被送出瘋人院的時候,做了一個渾身上下的詳細檢查,確定他身上沒有任何追蹤定位設備之後,這才被送進了精神病醫院。”
“他到底是唐納德的人,你爲什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相信他?”這一點,雪兒也感到困惑,霍冽不是一個會輕易相信別人的人。
“因爲你信他。”他無條件相信她,只要是她所相信的人事物,他都會毫無保留的相信。
雪兒笑了,踮起腳尖吻了吻的脣。
“主子!”金川的聲音迅速在樓梯口的方向響起。
雪兒迅速從霍冽懷裡出來,轉頭朝着樓梯口的方向望去。
金川急急忙忙的走到霍冽面前,“主子,八大家族那邊鬧得不可開交,讓唐納德老爺給他們一個說法。”
唐納德現在被他控制住了,八大家族那邊勢必會鬧,先前唐納德爲了控制八大家族,將他們手中的財產全部都控制住了,現在唐納德被他控制住了,那些人自然是要拿回他們的東西。
“我知道了。”霍冽俊顏一沉,伸手撫上雪兒的臉頰,“在家裡等我。”
“嗯。”雪兒點點頭,伸手揪住霍冽的衣襬,“能解決嗎?”雪兒知道,那些八大家族之首都不是善茬,只有穆西城是唯一那個不參與的人。
“你信不過我?”
雪兒立即搖搖頭,“不是的。”她就是太相信他了,所以纔會像現在這樣不確定,她會害怕中途出什麼岔子。
“那就在家乖乖等我回來。”霍冽湊近了雪兒,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你覺得今晚我會放過你?”
“……”流氓!
雪兒氣呼呼的望着他,轉頭,不說話。
霍冽嘴角輕揚,神色輕鬆許多,八大家族早就不成氣候,他霍冽根本不放在眼裡。
雪兒注視着霍冽離開的背影,低頭望了望懷裡的克雷爾。
克雷爾好像也知道霍冽離開了,他迅速擡頭望着雪兒,朝着雪兒咯咯咯的又笑了。
“克雷爾,媽咪陪你玩好不好?”
克雷爾不說話,只是一個勁的笑。
雪兒很擔心克雷爾,他時常開朗、時常自閉,這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她心疼的抱着克雷爾朝着嬰兒房走去,她一直都坐在爬行地墊上陪克雷爾玩。
克雷爾走路走的還不穩,但是卻發現有想法,像樂高這樣的玩具,他已經能玩的像模像樣了。
只是他很安靜,一句話也不說。
“克雷爾?”雪兒出聲喊他。
克雷爾只是看着她。
“和媽咪說說話好不好?”
克雷爾搖搖頭,不說話。
“那告訴媽咪,你這個搭的是什麼?”
“醫院。”克雷爾總算是說話了。
雪兒聽到“醫院”兩個字,心咯噔一沉,這根本看不出來是一家醫院,克雷爾用的全部都是黑色的積木,黑色的積木搭的密密麻麻的,非常緊湊……
在他的世界裡,醫院是黑色的……是密密麻麻的、是緊湊可怕的。
“雪兒媽咪,我以後還要做算術嗎?”
“什麼?算術?”雪兒徹底懵了,他才兩歲,做什麼算術啊?
“1AA1=2,1AA2=3,1AA3=4……”克雷爾演示給雪兒聽了一遍,“這就是算術。”他口齒不清,說的是英文,但是英文裡卻又夾雜着中文,說的斷斷續續的,但是雪兒依舊聽得非常清楚。
“這是他們逼你學的?”
克雷爾點頭,顯然很害怕。
雪兒伸手直接將克雷爾抱在懷裡,而後讓他坐在她的腿上。
“不會了,你現在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媽咪不會逼你。”雪兒伸手摸了摸克雷爾的頭,“但凡是你不想做的,沒有人會逼你做。”
克雷爾顯然不太能聽懂雪兒的話,他只能聽懂簡單的三個字“不會了”。
克雷爾高興的鼓起掌來,拿着樂高積木繼續玩着。
他們到底逼克雷爾學了什麼?他才兩歲,居然逼着他做算術題?!
雪兒秀氣的眉皺着,就在此時,嬰兒房的門被敲響了。
“咚咚咚。”
雪兒望着門口的方向,把克雷爾放在地墊上,“你先自己玩,媽咪看看是誰。”
克雷爾還是不說話,只是望着雪兒,稚嫩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隨後繼續低頭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小飛機玩了起來。
雪兒走到門口,打開房門,怎麼樣也想不到敲門的人居然是湘情!
站在門口的湘情依舊身穿着白色婚紗,婚紗已經破了好幾處,高跟鞋也掉了一隻,她就這樣一高一低不平衡的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