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節:春來花開的喜事

宋氏的美,如潔白的玉蘭花,婷婷豔豔。

只是她此刻的出現,沒給任何人賞心悅目的感覺,反而讓剛纔生起的溫馨意,蕩然無存。

常季氏不着痕跡的向前走出一步,常青禮本摟着她肩的手,也就搭落了下來。雲微看自己孃親竟然刻意如此,不由狠狠的瞪了宋氏一眼。然後回頭,用手一摟常青禮的脖子,撒嬌道,“爹爹,這裡好冷,我們快點進屋去吧!”

常青禮有些機械的“哦,好!”了一聲,抱着雲微向前走,雲微忙的又喊,“娘,一起來,娘,一起來!”。玄汐轉了身去拉常季氏。

常青禮抱着雲微,走到宋氏身邊時,卻還是停了下來,不論雲微怎麼“爹爹走啦,爹爹走啦”的撒嬌,他看向宋氏,溫和的道,“午飯時,丫鬟說你身體又些不舒服,現在好些了麼?”

常季氏就在常青禮身後,聽這句關切的話,心裡很不是滋味,她微微低了頭,皺着眉頭咬着脣的樣子,就被玄汐看的一清二楚。

宋氏無驚無喜的回了聲,“謝老爺關心,只是頭有些疼,現在已經沒事了!”

“哪裡沒事了!“宋奶孃卻接下了口,說話時手已抹起眼淚類,曲身對着常青禮就是一禮,聲音委屈幽怨的道,“老爺,我家夫人的身子本就不好,一受累,一多想事,就要頭疼。前陣子老爺生病了,我家夫人日夜伺候,身子自然就疲了。”

“奶孃,不許胡說!退下!”宋氏一把抓住宋奶孃的胳膊,聲音凌厲的喝道。宋奶孃委屈的退到後側,頭低着,胳膊不時擡起擦拭眼淚。

常青禮心裡悵然一嘆,躑躅片刻,終道,“你要照顧好你自己!”。

“謝謝老爺關心!”宋氏眼波流轉,笑着掃了眼常青禮身後眉頭微皺、笑容十分不自然的常季氏,道,“其實,我特意過來找老爺您的。公公來信了!”如墨上前,將一封信遞給宋氏,宋氏接過,將信雙手奉向常青禮。

常青禮緊着眉頭,神色無比認真的伸手接過信。宋氏繼續柔和的道,“婆婆也有一封信是寫與我和姐姐。姐姐,去我院裡坐坐,喝杯茶,再一起看看婆婆有什麼吩咐吧!”說着,就上前一步,親暱的來拉常季氏的手。

聽宋氏提到老夫人的來信,常季氏的身體如過了電流,全身麻木僵板的緊,腦袋直覺嗡嗡直響,宋氏伸手去拉她手時,她竟下意識的把手向後縮了縮,驚回神知道這樣做不妥當後,又硬起心,主動拉住宋氏的手,看向常青禮他們,壓住內心的慌亂,道,“那,老爺先回院吧,我去妹妹屋裡坐坐!”

“我也要去!”雲微忙的喊出聲,並伸了小手讓常季氏抱。

常青禮有瞬間的遲疑色流露,他和常季氏夫妻數年,她表情變化體現着怎麼樣的內心變化,常青禮還是能看出幾分來的。此刻,他看到出了她心裡的慌亂和無措。他猜的到,她的慌亂和無措,肯定是因爲自己孃親的那封信。孃親本就不矚意季氏而喜宋氏,信裡想來也不會是簡單尋常的問好之言,定是會讓她接納宋氏等等等等的言辭。

常青禮心裡已有自己的打算,宋氏,他是絕對不會收在身邊,和她做實際夫妻的。至於掛名夫妻,宋氏只要不打攪他和季氏的生活,也無所謂!但是生生要打攪了的話,那麼……

“老爺!”常季氏也能從常青禮的神情變化裡猜出他的心思一二。她心裡感動的同時,也愈加辛酸無奈。但她強壓抑住辛酸之緒,露出笑來,接過雲微,道,“就是坐坐喝喝茶,無礙的!”

宋氏在一旁將兩人眼中之色看的清楚,她的心一點一點沉下去,但是臉蛋上溫柔依舊,笑容燦爛。她輕輕掩嘴一笑,輕快的道,“看來老爺是片刻都不捨得姐姐呢!那便罷了,這茶以後再喝就是了,信我等下讓奶孃送到姐姐房裡去!”說罷,宋氏規矩一禮,“那我就先回院了!”

宋氏嫋嫋轉身,優雅離去。

“走吧!”常青禮舒書一口氣,回身對常季氏道。

回到院裡不一會,宋奶孃就送了信過來。常季氏謝過,讓張媽媽送走宋奶孃後,便驚訝的拆了尚未開封的信來看,看完信裡的內容,常季氏一可懸着的心總算落地。因爲信中並未提及她擔心的事情,只是在常老夫人讚揚他們送去的年禮周全體面等客套話。常季氏就把信一字一字的念出來,讓雲微和玄汐也一道的聽聽。雖然常老夫人不怎麼喜歡她這個媳婦,當雲微到底是常家的子嗣,常季氏不願意雲微對老夫人這位親奶奶產生了隔閡。

信讀畢,常季氏笑着對雲微道,“你也和你爹爹學了好些時候的字了,今天,讓你爹爹教你們家書的格式,等學會了,娘幫你們裝成,給爺爺奶奶寄過去!”

常青禮感動的看了眼常季氏。

雲微心裡什麼都曉得,心裡還牢記着叔叔那日說過要把她帶去老家養的話,自然不願意親近那老家的爺爺奶奶,但是面上還是很歡喜很乖巧的應答下來了。

“走,那就跟我去書房!”常青禮一牽玄汐,一拉雲微,笑呵呵的道,剛走到門外,卻突然的停下腳步來,討好的說,“夫人,晚飯能不能還做一盤中午吃的那紅燒肉啊!”

雲微和玄汐一聽,舌上生津,忙的也助鬧道,“要吃娘/師孃做的紅燒肉!”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常季氏的心裡,漲出甜甜的、幸福的感覺來。

常青禮幾人離開後,常季氏看天色還早,打算做會刺繡再去下廚。她喚張媽媽將她的小羅拿過來,但是連續喚了幾聲,張媽媽卻都沒回應。常季氏擡頭看去時,見張媽媽怔怔的站在原地,一副走神的模樣。

常季氏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張媽媽才驚回神。她看向常季氏,神色顯出慌亂色。

常季氏心中疑惑,忙問,“張媽媽,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只是有些累了,一時走了神,請夫人寬恕!”張媽媽曲身行禮道。

“這裡也沒有什麼事情,你先去休息下吧!”常季氏笑笑。

張媽媽謝過後,離了屋。常季氏看着她離去的身影,若有所思的皺起眉頭來。

晚飯,宋氏沒來,說是還不餓,等下再用,不需要等她。常青禮一家人也就吃的格外的舒心自在。飯桌上,雲微說她已經能寫了一封信了,要常季氏明天一定一定幫她遞出去。常青禮在旁直偷笑。

“都給爺爺奶奶寫了什麼好話呢!”常季氏有趣的問雲微。

雲微紅起臉,還未開口,常青禮就道,“哪裡是寫給她爺爺奶奶的,是寫給顏家那小子的!”

“爹-----!”常雲微羞澀的叫了句。

“好好好,爹不說了,爹不說了!”常青禮笑的愈是厲害了。

雲微一撅嘴巴,“顏叔叔回去的時候,娘就只記得她給顏姨的信,我給儒辰哥哥的都沒有帶,當然要補上了!”

“對對對,補上補上!”常季氏笑着道,“娘明天就着人給你送到平縣去!”

飯畢,雲微和玄汐各回各院歇息。常季氏和常青禮則在自己屋中絮絮叨叨的閒話,有說起常州老家那邊的,有說起顏滿生意的,也有說關於玄汐上學堂一事的,但是關於宋氏的話題,倆人都很有默契的絕口不提。

夜深起時,張媽媽送了夜宵過來,等看着他們把夜宵吃下去後,一直有些緊張的神色,才稍稍的鬆了些。

而常青禮和常季氏吃完夜宵後,便很快的洗簌上牀了。

之後近一個月,宋氏稱身體不舒服,沒出院子半步,宋奶孃和如玉如墨的身影,也很難見到了。常家院中,因少有這幾人的出現,而和樂喜氣了不少,呵呵呵呵,咯咯咯咯,哈哈哈哈的笑聲不時從書房、花廳、屋院處飄出。

這份喜樂和氣,引得春來時節的鮮花,都開的格外嬌豔。

三月初的時候,常青禮帶了玄汐去參加大週四大名院之一的鬆淘學院參加入學考試,玄汐以非常出色的成績,被鬆淘學院錄取,只等四月時開始正式入院學習。

雲微嫉妒了好一會,但是大周確實沒有專門爲女兒家開設的學院,她也無奈。常青禮見女兒如此好學,就表示,雲微的功課,他親自教,而常季氏也準備從今年起,教雲微開始做女紅,畢竟女兒家,有一雙巧手比有滿腹才華更實在。

而春來花開時候最大的喜是,是常季氏被證實,懷孕二個月了。

“小心小心,慢慢走,慢慢走!”常青禮寶貝一般攙扶着常季氏,他們剛剛從院子裡賞花歸來。雲微臉紅撲撲的,笑嘻嘻的走在最前頭,她看這個比以前更加恩愛的爹爹孃親,很希望孃親這一次,能給自己生個弟弟。玄汐也是一臉的興奮色,手裡還捏着一把採摘給雲微的花束。

“才二個月呢,哪裡來的這般金貴!”常季氏笑着坐到凳子上,明明沒有顯懷,到讓常青禮弄的她自己也錯覺自己已經笨手笨腳一般。

“對呢,要多動動,到時候才更好生!”張媽媽在一旁喜滋滋的道,“不過夫人是第二胎,生的時候也會比生小姐那會簡單一些!”

常青禮搓搓手,盯着常季氏的肚子,道,“我不管第幾胎,反正你們要把夫人照顧的妥妥帖帖的!還有云微”常青禮看向雲微,“以後都爹爹抱你,不能纏着娘抱了啊!”

“那是不是可以先不學習做女紅?娘懷孕了,再教我,我又老是學不好,會把娘累着的!”才學了幾天女紅就叫苦不已的雲微,忙的說道。

“那不成,哪裡有半途而廢的道理!”常季氏先一步反對,“打基礎的時候,我也就教你如何做針法,具體的,還要你自己多練習的!”看雲微撅撅嘴巴,常季氏好言道笑,“別撅嘴了,難道你不希望幾個月後能給自己的弟弟妹妹繡個香囊什麼的?就是給你的儒辰哥哥,也能繡個漂亮的鴛鴦荷包什麼的送給他啊?”

“娘-----,繡啦繡啦!”雲微對着手指,難爲情的扭起身來

玄汐在一旁看着雲微,傻傻的笑。

而就在這溫馨融融時,宋氏,再一次的出現在了大家面前,這是她稱身體不舒服的一個多月來,第一次離開自己的院子,來到常青禮、常季氏的物。

“老爺,姐姐!”宋氏溫和悅耳的聲音,讓剛纔暖熏熏的氣氛頓時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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