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捕捉到了陽陽臉上那奇怪的表情,暖暖就格外關注起夏敬崇的臉色來,這麼細看下來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夏敬崇的臉色看起來比以前差多了,而且他從前可沒有戴過帽子.
暖暖沒有問出口,只是把疑惑藏在了心裡.
續了一會兒舊,暖暖就進廚房下廚去了.
當晚餐弄好,她走出來後就看到了艾麗,還有一個長相英俊的外國男子,艾麗和這男子親密地挨着坐在一起,看得出兩人是一對夫妻或者情侶.
";親愛的歐陽,彎餐弄號啦?";艾麗一臉驚喜地站起來.
";陽陽,幫忙去廚房端一下！";暖暖先是朝艾麗點了下來,而後招呼陽陽去端菜碗.
";喔夜來——";艾麗自告奮勇地進廚房端碗筷.
五個人圍坐在餐桌邊,夏敬崇向暖暖介紹了一下那個外國男子,男子名叫卡瑞特,曾經是個孤兒,後來和夏敬崇結拜爲兄弟,現在是夏敬崇不可缺少的左右臂.而艾麗如她所猜想的確是卡瑞特的妻子,如今莊園的日常由艾麗負責,同時她還負責陽陽的伙食.
並不是請不起保姆,只不過是不放心外面的人.
吃飯的時候,暖暖也注意到了,夏敬崇的筷子並沒有動過那些偏辣的菜,她記得以前夏敬崇並沒有什麼忌口的.
飯後,暖暖找了個機會將陽陽喊了出去,開門見山詢問陽陽是不是隱瞞了她什麼事情.
聽到暖暖這麼問,陽陽心裡一驚,他腦子裡快速回想自己有什麼地方露餡了,臉上表情不顯地反問:";阿姐怎麼會這麼問?";
";是不是爸爸出什麼事了?";暖暖可不是那麼容易被轉移注意力的人,她只是逮着自己疑惑的地方詢問.
";阿爸這不是好好的嗎?能出什麼事?";陽陽若無其事地說道,他心裡卻在驚歎自家阿姐敏銳的觀察力,只是關於阿爸的病情他並不想說出來.免得她跟着難過.
暖暖狐疑地打量着陽陽,看到他臉上無辜的表情,她眉間凝聚的疑雲才散去一些,再一次懷疑之前是自己眼花了,可心底還是有些不確定,但陽陽對她從來沒說過謊話……
不對！前世家裡出了那麼大的事情,陽陽也瞞着她,通電話的時候也是一副輕鬆的語氣說家裡一切都好,要不是後來陽陽實在承受不了那高額的治療費用和她坦白了,她還不知道自己的媽媽已經病入膏肓了.
";別騙我了.爸爸是不是生什麼嚴重的病了?";暖暖盯視着陽陽,一臉嚴肅.
陽陽臉上僞裝出來的輕鬆一下子破功,他雖然學會了沉穩,但到底還是個才十一歲出頭的孩子,他撇開了臉,躲開了暖暖的目光,喉嚨有些堵塞,他聲音有些乾澀地說道:";我也是兩個月前發現的,阿爸每個月都會去一趟紐約.以前我以爲他是去談生意,後來看到他揹着我吃藥,我才知道他有了很嚴重的胃病.";
";已經到了什麼程度?";暖暖面上表情有些僵住了.
陽陽轉頭看着暖暖,看到暖暖的表情後.他聲音哽塞地說道:";他每次回來都帶着那頂帽子,就算睡覺也會戴着包頭帽,不出意外,他頭上長出來的新發又沒了.";
頭髮沒有了.意味着什麼?
暖暖擡手抓着陽陽的手臂,看着他語氣裡帶了些難以置信:";去年的這個時候不還好好的嗎?";
";阿爸帶着我來了這裡之後,他纔去接受治療.";
";他……";暖暖哽住.頭一次發現一句話那麼難說出來,她是想問夏敬崇到沒到那個只能持續化療不能根治的地步,但就是這句話,她說不出來,心裡被一種難過充斥着,堵塞了她所有的發泄口.
陽陽摟住暖暖,聲音低低沉沉地說道:";阿爸讓我不要告訴你,但我還是沒有忍住,對不起,阿姐,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我不想阿爸爲此擔心.";
暖暖沉默着,她擡手緊緊地抱着陽陽,這件事對陽陽也是個十分大的打擊,這樣的事情對於才十一歲的他過於沉重了.
";嘖嘖,泥們借滴輛關係很好嘛！";艾麗的聲音突然傳來.
暖暖和陽陽同時收起了臉上的表情,分開來,看向聲源,見到艾麗正站在門口笑着看向他們,姐弟倆收拾了一下心情走了過去.
陽陽都能很好的掩飾好自己的情緒,暖暖好歹比陽陽多活了那麼多年,她也沒有露出絲毫破綻,面對夏敬崇的時候總是一臉笑容,說話的時候也避開了一邪題,撿着夏敬崇喜歡的話題來聊.
原本只打算住個十天半月的暖暖在莊園裡待了近一個月,歐陽家每隔幾天就打個電話來催她回去了,都被她找理由推脫了,她徹底把自己當成了莊園別墅裡的全職管家,不僅負責一日三餐,還負責監督夏敬崇的作息,每每看到夏敬崇沒有按時休息,就會催促他去休息.
夏敬崇也會抽出時間來帶暖暖去市區玩,到了這個時候陽陽就會推掉所有課程,跟着一起去.
一個月的時間彷彿眨眼就過去了.
又到了夏敬崇去化療的時候,他將暖暖叫到了書房,說道:";再過兩天暖暖.[,！]你就要開學了,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不要緊,我想再多陪陪爸爸和陽陽,到了報名那天我直接去學校就是了.";暖暖說道.
";我明天要出差,得過幾天才能回來,暖暖你還是明天回去吧,以後有時間再來玩也是一樣的.";夏敬崇有些爲難地說道.
暖暖眸子裡閃過一道光,看着夏敬崇說道:";我跟你一起去！";
";……暖暖你是不是知道了?";
到了這個時候,暖暖也不想再瞞着,直接說道:";是的,爸爸你實話告訴我,你的病,已經到什麼程度了?";
夏敬崇神情一凝,隨即露出笑容說道:";沒多大事.你不用擔心.";
";既然沒多大事,那就讓我跟着去吧,我正好還可以去看看紐約是什麼樣子的.";
";你……好吧.";夏敬崇難以拒絕暖暖的再三請求.
";快到休息時間了,爸爸你早點休息,對了,記得給我也訂一張去紐約的機票.";暖暖臨走出書房說道.
第二天,暖暖提着自己的行李箱緊跟在了夏敬崇身邊,她是打定主意要跟着夏敬崇去醫院的,倒時候再找個機會去詢問主治醫師關於夏敬崇的具體病情.
陽陽並沒有跟着一起去,他只是送自己的阿爸和阿姐去了機場就回來了.因爲不想阿爸對他失望,所以他會加倍努力學習知識,不浪費任何時間！
當暖暖趁着夏敬崇去化療詢問了夏敬崇的主治醫師後,她的情緒就變得異常低落,夏敬崇竟然已經胃癌晚期了.爲什麼她的親人都是得的胃癌,前世蘇倩是在七年後被查出到了胃癌晚期,如今在她的干預下,蘇倩的身體已經徹底恢復健康,而偏偏夏敬崇又……
她跑到醫院的一個角落.靜靜地待了很久.
腦中回憶着那一幕幕時隔十數年也不曾忘記的記憶,小時候她是個愛哭鬼,只要有什麼事情不滿她的意,她就會不依不饒地哭鬧.夏敬崇每次都會耐心哄她,很多時候他忙得連口飯都吃不上,卻還能花時間陪她,在她上幼兒園之後.夏敬崇更是每天接送她,園裡很多小朋友都十分的羨慕她,說她有個好爸爸.後來.爸爸不見了,兩年內她幾乎將一輩子的眼淚都哭盡了,那種揪心的感覺到現在都還依稀清楚.
陪同着一起來的卡瑞特找過來,說夏敬崇找她的時候,暖暖纔回到病房.當她看到夏敬崇光着頭虛弱地躺在病牀上的樣子,她的眼淚差一點沒忍住.
曾經頂起家庭的大樹如今已經枯萎了.
";暖暖.";見到暖暖,夏敬崇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暖暖走到牀邊,在牀沿邊上坐下,握住夏敬崇沒有吊藥水的手,強笑着問道:";爸爸,疼嗎?";即便她極力壓抑着,聲音還是有孝顫.
";不疼,不用擔心,我會好起來的.";夏敬崇反而安慰起暖暖.
化療哪有不疼的,有些人就是因爲承受不了這種極致的疼痛而死在了化療中.暖暖很明白這點,她也知道夏敬崇是在安她的心,但越是這樣,她心裡越是難過.
";暖暖,我已經幫你訂好了晚上去北京的機票,你回酒店收拾一下行李就去機場吧！";夏敬崇接着說道.
";不,我……";
";聽話,暖暖.";夏敬崇打斷了暖暖的話,語氣稍微重了一點.
暖暖咬着脣,撇開臉,不讓夏敬崇看到自己眼眶裡打轉的淚水,一個人到了癌症晚期還能活多久?她想要請假或者直接休學一年,陪伴他度過人生最後的時光,可是,這樣的決定不會被任何人允許,尤其是身前的這個人.
如果早知道,如果早知道……
爲什麼這個世界上什麼果都有就是沒有如果?
";暖暖,我會繼續接受治療,你不用擔心我,回去吧,錯過了今天就會錯過報名時間,別讓我來擔心你！";
暖暖張了張嘴,最終吐了個";好";字,眼眶裡的淚再也沒忍住,從眼角滑落.()
ps:今天這章卡得殘渣甚是,也把咱預計的第二更給徹底卡沒了,渣渣自覺慚愧,決心將自己關小黑屋接着碼字去~
進黑屋之前,先感謝一下黛尾花開愛親的兩票評價和平安符,以及昱棋,蘭妮兩位愛親的粉紅票,渣渣就不多說了,碼字去鳥,再補不上欠的更,就,就……翻倍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