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 我已經讓她生不如死了。
手機那頭,藍泰沉默片刻,才淡聲道:“你確信要見她的屍體?!”
聲音一滯,樑非凡狠氣的說道:“對!即便是死,她童安暖也只能做我樑非凡的鬼!”
手機那頭又是一陣沉寂,似乎連呼吸都暫停了似的。
“喂,藍泰,你死了沒有?”累
直到樑非凡煩躁不安的催促時,藍泰才波瀾不驚的淡聲道:“我已經讓她生不如死了。”
樑非凡着實一怔,呼吸在瞬間一屏凝,急切焦躁道:“藍泰,你什麼意思?你怎麼她了?”
“她發低燒!因爲不能打針吃藥,所以,”藍泰微微一頓,緩了緩才接着道:“所以,她逼着自己喝下了大量的橘皮薑片湯!”
“喝了吐,吐了再喝……”
“背上的傷口被重新裂開,我又重新給她包紮好。”
“爲了不吐出那些橘皮薑片湯,她死命的咬着自己的雙脣,將翻涌上來的湯汁再次吞回,眼淚都被嗆出來了!”
“好不容易喝下少許的湯汁,卻發現即不能平躺着睡;又不能趴着睡。只能半側着身子睡!而那個姿勢,她怎麼也睡不着……”
“你猜猜她最後是怎麼讓自己睡着的?!”藍泰問得很平靜,就像講故事一樣緩和,“她坐在地板上的靠墊上,然後趴在牀沿邊睡着了!”
樑非凡有些厭煩的打斷了藍泰的平鋪直敘,“夠了!你跟我說這些亂七八糟的幹什麼?!爲什麼不給她打針吃藥?!”悶
手機那頭再次寂靜幾秒後,才傳來藍泰嘆息似的聲音:“你猜。”
“猜?你竟然讓我猜?!藍泰,你想死麼?!敢跟我玩花樣!!!藍泰……藍泰……”
沒等氣憤異常的樑非凡言畢,藍泰已經很淡定的將手機給掐了。再打過去時,已經處於關機狀態。
“啪嗒”一聲,手機被氣急敗壞的樑非凡砸在了地板上。凶神惡煞似的咬牙切齒道:“一個個都他。媽。的想造反!”
不過有一點還是讓他寬慰的:童安暖沒回安家,而是被藍泰帶回了小公寓裡。
掛斷電話之後,幽暗中,藍泰側頭看了一眼窗外。東方的天已有了一份慘白。只是,缺少了黑夜中的一分神韻,其實,有時候把一切都看得很清楚並不是什麼好事。
畢竟黑夜的盡頭總是黎明,但人們都總是厭惡黑暗的,黎明使他們的重生,是他們的希望。
幽深的黑眸中蘊着一股淡淡的憂傷。至於他在憂傷什麼,不得而知。
只是剪不斷,理還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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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童安暖,着實出了一身汗。低燒也完全退去,只覺得身。體上粘稠得利害。
匆匆忙忙走進洗手間,卻因爲背上的傷口不能暢快淋漓的洗個熱水澡。萬般無奈之下,童安暖只能選擇了局部擦澡。
濃郁的香氣從客廳裡飄蕩過來,童安暖深深的嗅了個滿肺。
“好香啊……是煎雞蛋和南瓜餅的味道,還有……烤肉?!”童安暖本能的吞嚥了一口口水,急急忙忙的擦洗乾淨換好衣服迫不及待朝着客廳衝了過去。
客廳的餐桌上,一字兒排開着:牛奶、三明治、煎雞蛋、南瓜餅和糯米粥。
童安暖微微驚詫,“藍泰大哥,你這麼早就出門買早餐了?!”一邊說着,一邊欣喜挪至餐桌邊。
“哦,是我自己做的。你將就着吃吧!不清楚你的喜好,中餐西餐都有,有些不倫不類了!”
“嗯,嗯,嗯,好吃……”
藍泰還沒有言畢,童安暖已經開吃了。很不淑女的將嘴巴里塞得滿滿得,只得一個勁兒的點頭回應他的話。
有些狼吞虎嚥的吃下兩個煎雞蛋跟幾口糯米粥後,纔不好意思的微微拘謹着問道:“藍大哥,你怎麼不吃啊?!”
“吃過了!”
藍泰應了一聲。便從一個看上去足有一米長、半米寬的工具箱裡拿出一些奇形怪狀的工具,然後半蹲着在防盜門處開始折騰上面的鎖。
童安暖一邊美美的吃着早餐,一邊側頭看着藍泰很奇怪的動作。靜靜的盯看上一會兒後,才覺察到他應該是想將防盜門上的鎖給換了。
“藍大哥,你是不是要換鎖啊?!”她問。
“嗯!”藍泰只是淡淡的哼了一聲。
“……”童安暖扁了扁嘴,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其實她想問:你要是把鎖換了,那樑非凡他……
錯綜複雜的凌亂思緒涌上心間,或撕心裂肺的,或甜蜜回味的,或恨之入骨的,或情意綿綿的!
對!從今天開始,她不會原諒他!是的,不會!她再也不會去見那個男人!是的,再也不會!
“藍大哥,求你別給樑非凡鑰匙,好麼?!”她這麼問道。
藍泰頓住了手上的運作,回過頭來只是淺淺的瞄了童安暖一眼,便再次將目光索定在了防盜門的鎖上。不緊不慢,淡悠悠的說道:“之所以換鎖,就是爲了防他!”
“……”童安暖一時間有些語塞了。
“重新安裝新鎖的時候,會有些噪音。你吃完先回房間避讓一下。”藍泰溫聲說道。他的語調有些特別,大部分情況下幾乎都保持在一個分貝上,毫無抑揚頓挫感。
或許是因爲邊吃邊看分散了她的注意力,童安暖驚訝的發現,她竟然把藍泰給準備的早餐全部吃進肚子裡了。就連平時不愛吃的火腿燻肉也給吃得個精。光。
童安暖有些不好意思的偷偷瞄看了藍泰一眼,小心翼翼的站起身來,想偷偷摸摸的將那些盤子杯子的送進廚房裡。
“放那邊吧!換好鎖後,我會收拾!”藍泰淡淡道。
“不……不用了……我自己洗!”童安暖微微拘謹的快速將杯盤疊放好,匆匆忙忙的送回廚房裡。
然,藍泰的話,緊隨其後的傳了進來,說得很嚴肅:“你的手受着傷,不能浸水。如果不方便讓我照顧,我可以重新幫你找個保姆。你不用委屈自己。”
“不用的!我聽你的話!”童安暖乖乖的縮回了手。
折回臥室之後,獨自一人的童安暖免不了會胡思亂想。她不想讓自己去重溫那些心煩意亂的傷心事兒。
所以,她走了出來,想給自己找點兒事情做。
半蹲在藍泰的身側,看着他專心致志的去安裝一個從未見過的鎖。不單單是鎖的外形奇特,連配套的鑰匙也讓她好奇不已。
“藍泰大哥,要我幫忙麼?!”她問。
藍泰看了看手碗上的時間,依舊平靜如常,“要的。”
“要我幫什麼忙?!”童安暖一直淡傷的眉宇微微舒展開少許。或許,她真的不想讓自己一個人呆着,更不想讓自己無所事事而禁不住的去胡思亂想。
其實,她很想哭,嚎啕的哭,撕心裂肺的哭!來排擠這一個多月來所受到的委屈、焦慮、不安、迷茫、恐慌……
“過會兒樑非凡會來。開不開門,你自己拿主意!”這麼說着,藍泰手上的動作卻更加的利索快捷起來。似乎在趕時間。
“我不會開門的!”想也沒想,童安暖便脫口而出。
“行!那我把他打發走!”藍泰應聲道。聲調依舊平淡得毫無起伏。
童安暖低垂下頭,長長的睫毛如蝴蝶翅膀似的小心翼翼的扇動着,黯然之色在她光潔的小臉上漾開,楚楚動人,卻也楚楚可憐。
“是該打壓打壓他了!”藍泰突兀的冒出這麼一句話來。微頓,又像是自言自語,“也別太狠了!他的左腿還受着傷,別真殘廢了。”
“藍泰大哥,非凡的腿……”童安暖弱聲的,卻只問了半句,便卡在了喉嚨口。
“一個多月的禁錮治療,已經沒什麼大問題了。只要不動粗施暴,就他那健勁的身。體,應該兩三個月就能痊癒。”藍泰寬慰道。
“動粗施暴?!那被踢上一腳呢?!”童安暖憂心問。
藍泰頓住了手上的動作,回過頭來,嚴肅的瞄了童安暖一眼:“這要看誰踢的了。如果是我,估計他另外一條腿也會跟着一起給廢了。”
“那我呢?!”她急切的追問。
“你?!或許只會疼吧!又或許,心比腿更疼!”藍泰說得很凌亂。
突然間,他眉宇微蹙,“他來了……”